前言 :站在白色的世界中,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 上,指尖沿着他的刻迹,勾勒出他最常用的瘦金体,“吴邪”,这发黑的碑石,无意间砸开了我的记忆门窗。
改自张蛰的《空荡荡的院子》,脑洞太大的产物,有套作,雷者慎入,人物的ooc巨大,慎,原作向(渗入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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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自从没了他的身影就开始了长时间的空旷和寂寞。
以前回去,我都是坐在大厅的那把太师椅上听他说话,有时是他自言自语,有时是找我问话,但更多的时候是他自己在我身边静静地呆着 。现在,只能是我跟在他身边,站在他不再回头的身后,对着他的问话说一句:不记得了。风总是从他身前轻轻地刮过来,吹我的脸。我知道,他曾在找我过去的存在,那些风就是他从地面之上毫无顾虑的信任。我一动不动,让风尽情的地抚摸我。有几回,我突然无由来地想笑,就在风里微扬嘴角。我知道他需要我的笑,没有我的笑,他会不安心。
他非常担心过我的归处,不知道这个没有过去和失去过记忆的小哥会走向一个怎样的终极,那个时候我找到的线索和随之记起的计划都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能不能承受由他自己来决定!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只想死个痛快呢?,这是在那次失忆前,他对我说的怒话,算是倾诉。直到深入蛇沼,我失忆之后,他才定下心:就算是死要带他出去。
我的确按照他所希望的找回那些过往云烟,他是吴邪,是我的朋友初见只因那把龙脊背。他开始专注寻找我的过去,我们一起从云南苗塞到张家古楼。两次的生死与共,一夜的贴肤情怀,却只消散在我记起的一个被时间所遗忘的约定之后。然,我却不想让还在真相背后的他去走这条不归路。和他说道别时,他没有继续谈话,他沉默了,是我不曾见过的沉默,我知道,他入情了。
他决心要把我带回杭州去,从二道白河,毫无准备,却一路跟着。劝回无效。临近雪山,在住宿的地方我开了间房故作休息,他果然跑出去大肆收购,不惜钱财的损耗,拼凑出零散不堪的装备,看着他出去了,又回来了,他睡不下......
我们又回到了人界以外的那座雪山,扎营,暂歇,生火,暖水,只是这次我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情。看着落日留给雪山最后的一片殷红。他太偏执了,他的偏执超过了我的想像。我守在雪窝边,在夜半的星辉下看他毫无警惕地睡在那里,矿灯在他身前,任冷风的吹刮,仍把暖光撒在我的脚边,“明天再走吧,我不会再跟着你了”他的话在耳边。我站在灯前,真不想离它而去,真不想留他送别。
他在求救,终于躺倒在我的怀里。在雪缝中休息时,我看了下能留给他的东西,却不想,把他吵醒了他抓住机会就问。我知道,他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而我已无法再对他默然,“既然你来了这里,”就没有说谎的意义了“我还是你说...”轮换的守密者是你,没能保护好的人也是你“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来接替我。”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我把他又想问出的话堵回了他口中,用唇,绕到他后颈的手轻捏,他就这样昏睡过去。
家从此少了一半深色,形形色色的商家贵客,颜色清淡,不比青烟。那种淡漠是从他的内心开始,再没有人坐在那里听他的言语。盘子上的人来找他,他招呼王盟替他推衍了,道上的人请下地做师爷,他拒绝了。店中的伙计看见他的房间中开始有裂开的痕迹,泛黑的掌印...伙计的清理行动都遭到了一个人的反对。褪色的窗棂,要上漆,他反对。里屋的地面该找人修了,他反对。那把太师椅坏了,需要换个新的了,他反对。他在静静地等待一个时间的到来。哪儿也不去,守候着一个显得静寂而逐渐空荡的家。
十年有多长?他把我的身世从出生查到如今,那王胖子实在受不住一个年轻人的火气,停在大漠孤烟直的角落里,再不能跟上他无邪的脚步。道上的硝烟落地,他说不闹了,不想再与那道上的三教九流算计心机。家中的宁静太久了让他对人心开始害怕。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到底曾驻足过一个怎样的人——就像他第三次到二道白河,远望雪山时的迷离,让人无法看清。在他身边的人常听他说,他这辈子就全栽在那个人身上了,再不能淌出这滩半混不清的水。突然有一天,他开始对盘子交待一些事,地点,时间,人,物,一清二楚,甚至是盘中的旧账新结,自家铺子的店面模式都吩咐清晰。交待好一切,就在店中无人的某一天,他带着珍藏十年的玉玺,离开这个家。
他把一个家彻底地留给了我,他把一切都带走了,只剩下这个空荡荡的家。我抚上他架在窗前的古刀,再没有要保护的对象,那把破椅的对面,再没有一双天真的眼,我再没有勇气坐在房中的那张床上,我再也拿不起那把护人性命的黑金古刀。
空荡荡的家,我回来,从千里之外的地下逆风冒雨踏雪回来,再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