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宋越 来～

来了！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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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楼走起！

（进宫不多时，晋了嫔位，虽算不得高位，到底还是往前走了一小步。想来自个儿侍寝次数不多，到底是时运尚佳，皇恩沐浴，修来了这般福气。宫中的日子常日总是落寞的，嫔与贵人，一样数着更漏能发半晌呆。左右闲着无事，忽记起前儿永齐公主说的角楼，便携了七巧八珍一道走了一遭。）
（果真真是登高临远的好地方，凭栏眺，大半个京城净收眼底。高处风烈，吹得额畔流苏一抹轻盈震颤。四下安静，闭了眸子，口中微微念叨着许了个愿。）
愿保苏府满门长乐无虞——
（风吹着耳朵生疼，却望着下头的景色，不愿离去。）

【冬日里正巧赶上年关更是冷的紧，伊兰茉一早儿便差人把屋里所有的着了一页的陈炭换了个严实，屋里暖着堪比春日，窗台上一盆水仙开的正旺。腻懒在条山炕上，读着诗本子】
【红尘自古无情，读着那诗才觉难受——心是天外客，身是梦里人。此情此景，便再也在屋里呆不下去。吩咐碧儿上手用银钳往手炉里添了新的梅花炭，乘辇往角楼去。待到花盆底触地，寒意便从脚底心那儿侵上，双手相叠缩在白狐皮子的护手里】
【我记得清这阶梯有几层，记得清第几块青砖缺角......只有百无聊赖之人才会懂得其中的苦涩。顶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之痛拾级而上，闻一句“愿保苏府满门长乐无虞——”护甲磕在缠金丝手炉上铮地一响】
祈愿也是点滴的工夫，讲究有因必有果，随心、随缘、随性。

（许罢愿，便睁大了眼睛专注盯着京城，虽就在脚下，却好比远方。也对，可望不可即罢了。我瞧着那街巷作坊间，人们如蝼蚁一般活动着，轿子、骏马慢吞吞地混杂其间，只不过如今看来，都不过尔尔，然烟火繁华，着实让人望而艳羡。）
（一时愣了神，身后有人说话竟听不太真切，“随心、随缘、随性”，字字入耳，倒是贴近了心扉去。口中“嗯”声以表了赞同。此番过后猛地记起些什么，忙转过身，竟是如贵妃——）
（慌了神，方才那般我可不是逾礼了么？忙让到一边甩了帕子屈膝请安。）
娘娘吉祥——
（垂着头，丝毫不敢看她一眼。）

【眼前之人以“嗯”做一答，缺的是宫里人慎尔出话的的习惯，却有些归真返璞的意味。搭伊兰茉的手缓步再上最后两级，终是临了遍苔的城墙，看去四九城外阳煦山立、紫禁城内血雨腥风。我对外边的世界，早就失了靡日不思的情怀。未看去她，只浅声一句】
免礼，你为苏家所求，那便是翊坤宫定嫔了？
【待她起身，方凝了凤眸细细打量了她，态柔容冶，有仪态万方，只不过前阵子把精力全移到怡妃身上去，对新入宫的难免少了些许上心。可偏这样的美人都活在了宫里，在宫里偏不是有了美貌就有了一切，腹中没有些兵甲，才是可悲，遂有了下边一问】
知足者，贫贱也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入赘后宫，富贵已极，为何会有这样一求？

（得了她允，方落落起了身。宫中守着规矩守着本分是头等要紧，方才自己大意已然失礼，好在如妃不曾怪罪，却不知她心里如何看我。此番过后，便提心谨慎。听她提及自己的名号，便微微一颔首。）
奴才翊坤宫定嫔苏氏。
（入宫以来，早已习惯对位分高于自己的娘娘自称奴才，当日初入宫时大多以为不习惯的事情，如今都已习惯，曾经多么锋锐的棱角，如今都已磨平，到底是可笑啊。奴才不奴才，主子不主子，原有什么要紧，我与那些伺候人的婢子太监又有何分别，左不过都是爱新觉罗的家奴罢了。）
（如贵妃说话，落耳坦然而禅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便如实说道：）
宫中虽富贵，到底奴才还是牵挂着母家，自知难以为母家带来无上荣耀，便只希望一家平安。方才奴才失礼，望娘娘饶恕。
（我一字一字说的缓慢，但求诚恳。）

奴才？
【她的一句自称“奴才”着实叫我惊诧，八旗女子哪个不是对宫中富贵荣华执鞭忻慕，众人熙熙，各有所求，以为能自称一句“臣妾”便是天大的恩典，寸心便得慰藉？一如我在刚入宫时还在他跟前自念一句“宋越”，久而久之我才认清他是龙性不可捉摸的帝王，不如唤一句“臣妾”来得踏实，或者是我明白了，我在他心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重要，念及此轻咳一声】
定嫔未免太妄自菲薄，即便为人臣、为人妾，侍奉的是帝王，该感念蒙圣王之渥惠才对
【她字字恭敬，生有傲骨而苦乏媚容，惮于逢迎，我亦诚不欲铮铮者作绕指柔，故而舍了对她言语上的话茬，继而道】
如海萍云鸟，聚散依依。母家虽重，可进了宫便一辈子是紫禁城里的人，紫禁城里的鬼，若是在宫里能得一方天地，比得上祈愿日夜。再者，早放下一刻，早轻松一刻。

（犹记初入宫时，一众秀女承居钟粹宫，当日教养姑姑再三告诫了我们，日后宫中与高位自称奴才。一众儿爹娘心头肉出落的秀女，当日的种种不习惯，如今回想起来，竟如同隔世。她们当中，一些今儿飞了高枝，或许早已不用这般自称，然大多数，或许仍挣扎残喘着。毕竟这宫中，能混的如她如妃一般好的人，少的可怜。）
（蹙眉微微叹道：）
教引姑姑曾与秀女们道，与主位娘娘跟前，一概自称奴才。程书不敢违了规矩。
（许是她入宫多年，对这些零碎记忆已淡忘了吧，再者，终是大多女子在她脚底下，终是别人向她臣服。思索着，更觉这四九城如此冷酷。）
（抿嘴一笑。）
程书自感念圣王恩惠，程书到底是个俗人，资质更不尚佳，便也只希望平安无事罢了。娘娘提点，程书记住了。
（所谓言而有衷，说出这番话，既带了谦恭意味，又恰到好处表了我的意思。）
（顿一顿，又由衷道：）
娘娘果真是心如明镜之人，一番话，真乃醍醐灌顶。

本宫从潜邸随龙入宫，这些琐碎的规矩，不记得了
【宫里本就没有晶莹剔透的真，有的只有争斗的血雨腥风，这数年的深宫沉浮，残酷到让我窒息，却不得不去拼命握住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权、宠，在不经意间，就能老却一颗做梦的少女心】
是要赞一句定嫔的规矩学得好，做皇家的奴才……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喜事
【如历史长夜投下的重重倒影，她的话能让无数的人感叹命运的相似，深深顾影自叹】
心如明镜么，可本宫是越发看不透这宫里了。定嫔入宫也不短了，你能瞧透这宫里么？

明天转现吧美人儿~ 最近忙实习难得有空回Tʌ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