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 5
黎见煜过来,便起身。
擦肩之际,他轻拍了下煜的肩膀,轻声道:“这女孩不错。”
煜愣在原地。
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滴,答。”钟表的指针不间断的走着。
煜轻挑了挑唇角,心里竟是有点苦涩。
轻轻在颜的额头上浅尝辄止,却被颜的双臂下意识的环住。
“颜,睡在沙发上会着凉的。”他轻轻叫醒她,拍拍她的后背。一如黎当年不满的撇着嘴弹着他脑瓜的语气。
“好。”还没睡醒的朦胧语气,昏暗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染上了几抹情色的味道。
煜抱起颜走进卧室。
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房间里不间断的传出,
“煜,今天有外人,这……这不好吧。”颜双手推着煜渐渐变得滚烫的身体,脸上不自禁的红起来。
“没关系,黎他不会介意的。”已经被欲望侵袭了的煜不耐烦的撕扯着衣服(卧槽真的不想写肉啊跳过了跳过了)
“……”颜无法抵抗煜的力气,只好顺从。
黎捏了捏太阳穴,合上笔记本电脑,客厅的灯似乎是为他照明的路,心里微微泛起感动。
先去上个厕所吧。他伸了伸懒腰,把眼镜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唔……厕所,是在这个家么。黎打小有些路痴,再加上晚上熬夜脑子已经很疲惫,于是转了一下眼前房间的门把手。
“煜……轻……轻点……唔……”能酥透骨头的女声隔着房门清晰的传进黎的耳朵里。
瞳孔瞬间放大,混沌的大脑霎时清醒。
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黎默默地关上门把手,靠在门上。
门里的声音依旧,而门外的他,早已失神。
煜,今天你让我住下,是为了让我看这场好戏么。黎失魂落魄的跌在沙发里,突然站起来关了灯,把自己困在黑暗里。
好,好,演员也好,编剧也不错呢……泪眼模糊间,本来早已模糊的光景,却越发清晰起来。
“煜,煜,咱们爸妈一起旅游去了,他俩让我们暂时住在一起。”少年时的黎青涩的抱着手中的书本,白衬衫干净如初。他就这样冲进了煜的房间。
一片黑暗的房间让黎楞了一下。
“煜……”黎有点害怕,“你在吗?”
明明爸妈说煜是在的啊。
“煜……你轻……轻点……唔。”一片黑暗的房间里的呻吟。
黎也大了,自然知道这些成人的事情,脸红到了耳根。
因为那时有些害怕,也有些不懂事,他大声叫了起来,“煜……煜!你在哪!你别吓我!”
“啊!”尖细的声音在黎听来刺耳的很,窸窸窣窣一片,黑暗里走出一个女子。
黎愣了,这……不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么……
女孩出来,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哭的红红的,莹莹的泪光在黎看来有些心疼。
“你……没事吧……”黎刚想上前安慰。
“别碰我!”女孩却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跑向门外。
第一次捉奸,还让黎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女孩跑走的方向,
“混蛋!”已经穿好内裤的煜一脸欲求不满的红着眼睛走出来,“老子和女人做爱你TM喊什么!”说完狠狠地推了黎一把。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黎深深的垂下头,他知道煜自从上了高中这种事情很多,但是打断他,还是第一次。
“道歉有什么用!以后,我们就在父母面前装装看好了,反正只需要装1年,这一年我要好好学习考出国外,再也不会见你!”煜光脚站在跪倒在地下的黎面前,“从小到大,烦了我17年,坏了我17年的事,你不滚,我滚总行吧,1年以后终于能摆脱你了。”
一点也不留面子的言辞让黎愣住了,不过,黎的自尊心也很强。
“好……对不起,这17年,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家好了。”黎站起来,在煜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是他错了,以为17年的兄弟情足以战胜才2个月的爱情,是他太自信……他以为,曾经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对于他来说是快乐的,他也认为煜是快乐地,没想到,他不过是煜的一个累赘罢了。“以后,你要是饿了不愿意做饭,可以来我这里。”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去。”煜冷笑一声。
黎也知道,这不过是煜的冲动做事,若是冷静下来,煜肯定会跟在他身边球喂食吧。
但是,煜,你知道么,这番话,可能我会记一辈子。
当然我会很努力去忘。
但是,忘不掉的。
终究忘不掉。
终究忘不掉。
泪水不断的顺着黎的脸的轮廓滚下来,就像是,那个17年,煜亲口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不断的擦干,不断的落泪,黎咬住自己的下唇,抽泣声却不受控制的从唇齿间逸出,他怕,怕再打断煜,煜又会像当年那样,对待自己,对待他珍惜的17年。
那件事之后,黎和煜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虽然也都在努力的挽回曾经的欢声笑语,但是破镜难重圆,黎一直认为煜深深的爱着那个女人,以至于他真的去了国外。
就让往事随风,翻篇吧。
最后一滴泪,黎已经睡着了。
而那滴泪,是风吹过,自然蒸发的。
煜,你的行为,是故意让我想起往事吗?是在提醒我,我们最好保持距离比较好……吗?
你果然,还是没办法原谅我,而我们,还回得去吗?
岁月情长,竹马成双,即便回不去,17年的青春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庆幸,虽然不能白发苍苍,但是这样,挺好。
次日清晨。
因为煜生物钟很早,所以他亲了亲身旁的颜便起来了。
他满心以为生物钟比他还早的黎早已端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但是他错了,看到沙发里凌乱的头发时,刚准备过去叫醒他,却在看到黎的睡颜那刻,本来想打在他头上的手定住了。
或许是黎睡的太不安稳,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些急切的想要挽回的表情。
他,怎么不到书房去睡,明明打了地铺,而且,他为什么会在沙发上?!不是一直在书房的吗?煜环着双臂站在黎面前,嘴唇紧抿,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时,黎好像突然惊醒一样醒过来。
本来惊恐的眸子接触到煜之后变得淡淡,“啊……煜啊,早好。”
昨天还好好的露出笑容,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这样的目光转变,煜似乎记得自己曾经见过。
“今天早晨我来做饭吧。”看着黎刚刚睡的不安稳的样子,再加上黎有些浓重的黑眼圈,煜略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别人来自己家,休息都没休息好,还要求人家做饭,真是……
“不用了,我来吧。”黎推开煜想要扶他站起来的手,似乎是想要弥补当年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煜僵僵的站在那,刚刚,黎的脸上,好像有两道泪痕?看错了吧,黎怎么会哭呢。要是换做小时候,肯定又会说一句“谢谢”然后就在那里做作业了吧,扶他的时候虽然嘴里说着恶心但是还是会抓住他的手。今天这样的拒绝,还是第一次吧。
什么时候黎的态度对他转变了?
好像是从……
从……
“煜!干站在那里干什么?让客人做饭呢!”颜伸了个懒腰出来,看到煜呆愣的站在那里沉思,于是呵斥了一句。
“哦……哦我去帮忙。”煜嘿嘿笑了一下,暂时忘了这件事。
饭桌上的气息异常诡异,颜开玩笑的时候,煜仔细的观察了下黎的表情,淡淡的,眼神里,丝毫阳光也感受不到。
“黎,你昨晚哭过?”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啊,可能洗脸的时候没太注意只洗了两边,就有痕迹了吧。”黎摇了摇筷子,编出了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颜半信半不信的看了看黎。
而煜却清楚,黎昨晚,真的哭过。
当黎有些慌张,或者要编理由来搪塞的时候,总会咬咬指甲盖或者手里的什么东西,正因为这样,所以黎一般不撒谎,不然撒谎都必须打草稿。
黎今天的表现,根本就是心虚编旅游的表现。
饭后,颜继续回了卧室休息,而黎和煜,拎上公文包出门了。
“昨晚,你哭过吧,发生什么了。”沉默过后,煜换了个档。
“哦,居然能看出来,没什么,突然有点想爸妈了。”黎瞧了他一眼。
“是么……”煜看到前面出现了婳,刚到嘴边的话倒是下去了。
第一次,黎虽然照旧邀请了婳上车,但是并没有跟婳多讲,不想打击婳的热情,随便应几句,但是一抹笑也没有露出来。
到了公司楼下,黎和婳都下了车。
“我先把包给你拿上去吧。”黎接过婳的包,沉默着走了。
“你有话要和我说。”煜侧脸点燃一根烟,示意婳上车。
“你对黎做了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黎很少这样的。”婳开门见山的拍了一下座椅。
“我知道,他很少将私人感情流露出来忽略别人的……也不可能因为自己黯然神伤而让别人不开心……所以……”煜吐出一口白烟,眼睛虚无缥缈的看着前方。
“他今天是真的悲痛到极限了。”婳接着说下去,“我希望你好好待他,他就你这么一个兄弟,就因为他喝不来酒抽不了烟,很多男生不愿意和他处兄弟,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变成这样。”
“我会好好想的。”煜紧锁眉头。
“他经常提起你,要是我因为我的朋友这么悲痛,早和他绝交了。他对你已经很好了!”婳有些愤恨道,“虽然我不是他女朋友,但是我是他朋友,也有为他打抱不平的权利。”
他似乎知道黎为什么喜欢和这个女孩子当朋友了。
婳下车狠狠摔上车门扬长而去。
让黎这么悲痛的人,只有你了,煜。
这几天上下班,黎每天早早就走了。
问黎妈,黎妈说黎说这几天加班就走早一点,要是煜过来就告他以后不用和我一起走了,早晨还有别的事。
而煜也不会傻到大白天去捉黎,在他没想好他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之前,他没勇气去面对第一次被他发现在哭的黎。
黎妈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两个孩子之间微妙的变化,不过,孩子的事情就随他们自己吧,孩子都长大了,再过分插足这类事情就显得未免太小气了。
10天过去了,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每天偶尔见婳的时候会笑两下,而每次见到煜,则是匆匆打句招呼连微笑都吝啬的擦肩而过,煜着实看着黎冲着其他同事的笑脸开始嫉妒了。
第11天,煜走在走廊里,突然听到某个办公室里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作为领导,自然大张旗鼓的冲进去,“喂!知不知道禁止办公室恋爱!!!要做爱去宾馆!”当眼神触及到女生脆弱羞耻的目光时心突然沉了一下。
好像……有一些记忆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