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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二】深入剖析自己喜欢的诗/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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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总有这样不如意的人。当他们泚笔,素白的纸张便如沉静的池水点染上朵朵莲花,香馥四溢。当他们吟诗,平淡的空气就似柔软的春风渗入丝丝细雨,清爽洁净。他们的名字会随着传世的诗篇流淌至而今,也飘泊到未来。然而他们与他们的时代却,格格不入。所以潦倒,所以不堪,所以命途多舛,所以每每堪怜。
比如柳永,就该是这样的人了吧。
这几天颇费了些时辰看完薛瑞生教授校注的柳永词集《乐章集》,很难说出滋味如何。或许,该是有如品尝莲子的感觉:外面清爽怡人,莲心却是苦的。
很爱元好问《迈坡塘》的起句:“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一语双关,巧之又巧,轻轻问碎了世间苦楚。虽他的另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更为出名,却少了那份婉转凄恻。柳永自称“奉旨填词”,狂放不羁大半生,游遍花街柳巷,看似风流,又如何呢?仍逃不脱做一颗莲子,将人生凄苦深埋于心间,酒醒杯盘乱,心思沉如山。
以他的才学,放在随便扔一砖头就撂倒一片稀世才子的盛唐那也是个中翘楚。然而他堪堪生在了窝囊至极却又礼教严明的宋。他的父兄皆顺顺当当迈入仕途,唯独他是时代的弃子,零落汴梁,永生不得重用。甚至于身为璀璨如星的一派词家,竟是正史无传,生凭扑朔。至今我们所了解到的他,也只是从时人小说笔记中隐隐约约看出的大概。在历史的这端望去,迷雾朦胧,柳七是一朵白莲独绽于袅袅水烟,看不清,也看不透。
所以想为之写点什么,哪怕文笔稚拙,也不在乎。
毕竟柳永,是那样的令人怜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7-19 12:26回复
    说柳(二)伤离别 上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柳词历来所受褒贬不一,要么被赞为以赋入词、婉转清丽,要么被斥为杂七杂八、香艳露骨。然而,当这个落魄而骄傲的男子将浓墨沾染沉沉思念铺上薄薄宣纸,历史上那些喜欢叽叽喳喳说三道四的家伙便只得闭了嘴,转过脸去,暗叫一声“惭愧”。毕竟,他们写不出《雨霖铃》,更道不透离别苦。
    刚翻过手边的《宋词三百首》,里面共收录柳词十三首,首首道离愁。柳永久居东京汴梁,阅尽繁华与繁华背后的凋敝,其词所涉及内容颇广,而《宋词三百首》这本“词类入门手册”堪堪尽选他的羁旅离别之词,这好歹代表了广大文人的共同看法:柳词其他的到底如何不好说,写至别离那却是无可挑剔。
    前面说过,柳永生凭不详。在此不妨小小八卦一下,柳词记载的名妓有师师、秀香、瑶卿、安安、虫虫、香香、英英、冬冬、楚楚、宝宝、心娘、佳娘、酥娘等十八位之多(顺便感慨一下,古时候名妓们的艺名和福娃有得一拼),咳……柳永被时人批“薄于操行”……也不算亏呵。
    这么多美丽聪颖的女子,必有一位于他如毵毵烟雨那般的与众殊异,她留下的痕迹在漂泊的柳永心间一触即疼。她是清秋的月,将异乡的水面映得冰凉;她是绕指的柳,将思念牵绊至凄怆;她是陇首的飞云;她是远江的烟波;她,是遥隔天际的伊人!
    伊人,伊人,为伊,消得人憔悴。
    或许受《雨霖铃》影响太深,每每读到柳永的羁旅行役之词,就会想象瘦削单薄的他寂寞立于瑟瑟江边,深锁的眉目看似望着遥遥楚天开阔,却是看着烛摇影红的曾经,放荡不羁的过往,看着那梦中千回来访又悄然离去的女子。他说,“江乡夜夜,数寒更思忆”,夜夜难眠,他支枕对寒窗,听着潺潺逝水,数着更漏任暗夜搅动那一腔思念。
    或许,柳永便是伤在太过细腻。他是那么聪明,却不知那样的时代不需要他对青楼女子的那份缠绵那种明晰。他思念着思念着不能自己,在思念中将思念付诸纸笔,却因这腔思念换来时代的鄙夷。当他步入暮年,在萧瑟晚秋回首今生,今生唯残空恨恨。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7-19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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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氏》
      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槛菊萧疏,井梧零乱,惹残烟。凄然,望江关,飞云黯淡夕阳间。当时宋玉悲感,向此临水与登山。远道迢递,行人凄楚,倦听陇水潺湲。正蝉吟败叶,蛩响衰草,相应喧喧。
      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长天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未名未禄,倚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
      帝里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况有狂朋怪侣,遇当歌对酒竞留连。别来迅景如梭,旧游似梦,烟水程何限?念名利、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漏箭移,稍觉轻寒,渐呜咽、画角数声残。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在这样一天,黄昏冷雨,菊疏梧乱,柳七默默望着天边,不自觉想起了宋玉的《九辩》:“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是恰恰切中了心事吧。自十一二岁起柳永便随父亲来到了在当时堪称世界第一繁盛国都的东京(一百年后的伦敦才达到“一个臭气熏天的、易于发生火灾的废物堆”水平,巴黎的臭味一度使法国国王昏迷~囧,日本古时那个完全盗版唐长安的冒牌东京就更不用我说了~~)。只因年少,他在那烟柳繁华地恣情狂荡,沉湎难醒。总说经历了繁华,才会明白凄怆;走过了欢乐,才明白悲凉。而今漂泊在外的他身边再无软玉温香,狂歌宴饮,替之为败叶衰草,薄凉天气。汉乐府《陇头歌》中道是“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此时柳七恰似茫茫旷野流离失所恨无可归的流水,他哀哀叹道“倦听陇水潺湲”,不正是怕水声绵绵宕起那一腔离情别绪,宕破那累累伤痕不可愈?
      据推测,柳永自三十余岁即开始年复一年参加科举,被宋仁宗欺负了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而刷下榜后,还不惜将原来的名字“三变”改为“永”,继续考。考啊考啊终于考上了就到处献干谒词,被宰相且还是著名词人的晏殊狠狠鄙视。读到这样的史料我总忍不住替柳永惋惜,是他自己将自己一误如斯。
      他最终只做了个屯田员外郎,在民间颇得好评,也就匆匆了却了一生。他追求半世的功名什么也没带给他,在世人眼中,他终究还是那“浅斟低唱”的词人。
      当生命行将终了,白发萧条,他蓦然看清了过往,“念名利、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他累了,明了,悔了,又能如何呢?
      满怀惆怅寸断愁肠落在秋风中皱褶卷缩如一片枯叶。后人评道,“《离骚》寂寞千载后,《戚氏》凄凉一曲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7-19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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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柳(三)伤别离 下
        岂知秦楼,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空遗恨,望仙乡,一晌消凝,泪沾襟袖。
        ——《笛家弄》
        玉箫是一个小小青衣,寄宿姜家,若无那一次相逢,也不会凄凉一生吧。然而江夏花开正秾,蝶舞莺狂,堪堪注定了这样的时节必然发生这样的故事:姜氏点她侍奉前来投宿的年少才子——韦皋。
        日夜相伴、朝夕相处,韦皋再离不开玉箫,玉箫不觉也迷恋上这位出口成章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然而韦皋终究只是客居于此。于是临舟许诺,玉箫,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你等我。玉箫只是一个小女子,纵满腔不舍,也只能化作委屈的轻轻一应。她已下定决心,等,等下去,等到不能再等,等到今生已往奈河阻隔,依旧等!
        我是无法评判过往古时艳事的,然而我知道,那些自以为是的才子书生许下重诺,却每每让该当享受承诺的她们负上了所有不幸。许诺的是他们,守诺的是她们,荒唐至极又仿佛天经地义。
        韦皋还是回了江夏,然而七年已缓缓逝去。时间可以带走很多,它是否带走了韦皋年少时的情,我不知,我只知它带走了玉箫的生命。那无助的等待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希望让她甘心将生命化作灯油来燃烧,燃起的微光在黑暗中勾魂摄魄。七年太长,终有一天,油尽灯枯,香消玉殒。
        据书载,“玉箫死后再往生,仍为韦侍妾。”
        多少人信这句不归我管,反正我是不信。至多日后,他伏案昏沉,恍惚间将奉茶的侍妾看错,一切又回到从前,于是他不觉唤她,“玉箫”,聪明的侍妾随口答应,他更以为还是当日,年少眉眼,言笑晏晏。家常的小事传出,便被唐代无聊文人附会成玉箫转世一说。玉箫早无,无人可代。不知那首讹为青莲所作的词,是否成了她的谶,一谶成真。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柳永自是不屑玉箫转世之说,纵他也被那些爱用传奇涂抹过去疤痕的文人墨客不屑着。他说,“前事难重偶”,过去的已是过去,如何能妄加更改一二?留给韦皋的,怎会是来生往世的香艳,只会是泪痕满袖,遗恨满心。说的韦皋,然而柳七还是想着是自己的吧。他是那般多情,怎堪离别之恨,更不消说是,死别。
        柳永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女子,每一段都真心实意,可从无善始善终。此人偏偏又没个正史记载,我现在想八卦一下也无从下笔。然而他确实,别离了无数次,和她们,早已是前事难重偶,空遗恨。
        说来他的别离词倒是大多以乐写哀。比如这首《笛家弄》,是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7-19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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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家弄》,是从“花发西园,草薰南陌,韶光明媚,乍晴轻暖清明后”那般美景中生出的。堪堪阅尽佳境,难掩伤情,下阕一转,竟是触目伤怀的疼。
          还有一首《小镇西》,纵然难登大雅,过于****,然而前后对比甚为明显,在此不妨一观:
          “意中有个人,芳颜二八。天然俏、自来奸黠。最奇绝,是笑时、媚靥深深,百态千娇,再三偎着,再三香滑。 久离缺。夜来魂梦里,尤花殢雪。分明是旧家时节。正欢悦。被邻鸡唤起,一场寂寥,无眠向晓,空有半窗残月。”
          一宿缠绵,却是南柯一梦,更添凄凉(当然,从此词也看出了柳七的放荡生涯与描述某些方面笔力的老到,所以请好孩子不要仔细研究此词,最好自动忽略)。
          巅峰之作,当然还属《戚氏》与《雨霖铃》。不过将《戚氏》归为离别是我一厢情愿,《雨霖铃》却是毫无争议。这首人人耳熟能详的慢词,慢慢唱出的,又岂是词呢?
          那疏狂男子,寂寞独饮清秋。一宵酒醒,晓风残月,千里烟波,都在心头,却是无人说。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他亦是怕,浅情人不知。 所幸,千秋之后的我们,都懂了。懂他不是那个名流如晏殊亦不愿接见的落魄狂生。他是柳七,穿梭烟柳巷陌,留得繁花满襟,不掩萧瑟的柳七。愿得柳七心,不要千黄金。古时女子这般说。那些淡漠人事如尘的女子们,纷纷为他一词一句而欢欣。
          柳永到底不该来人世的,这里的社会不肯留他。他来了,那便无了去处,终身只能在无奈中,一次次离别,一次次伤心。人生尽时,他或许会有丝解脱的愉悦。终于可以真正别离,再不用回头。今世已足。
          柳七乘舟远去,身后暮霭沉沉,楚天辽阔。掩卷之时,只怕他的小舟,仍未泊岸吧,我们再不能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7-1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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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出自青枫流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7-19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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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一发论李白
              以诗论诗,以诗言志,李白在《古风·大雅久不作》中着实寄托了太多倾诉,以至后人提起白之诗论便想到大雅之复古之声。今又见此篇,心有块垒,唯下笔轻之。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诸君可知太白所衰者何?《论语·述而》有句:“甚矣吾衰矣,久矣不复梦见周公。”白之衰,便是孔子之久不见周公之衰;何也?周公所在,正声大雅之时,孔子之在,“王风委蔓草”之时,亦是太白之不忿者,故“竟谁陈”一说,有着李白的孤高与无奈。
              “扬马激颓波”句;杨马指杨雄、司马相如当是无差,李白肯定了二人在“正声何微茫”之时破楚辞之颓势、开汉赋之风流的重大功绩;并在《大猎赋序》有句:“...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历代以为文雄,莫敢莫敢诋讦。”亦于此呼应。
              当然太白并没有把二人放在崇拜的位置,诗下述有晋以来“绮丽不足珍”,并非完全贬低建安诗风,相反,李白对谢康乐等人相当推崇,这里更多的是引出下文:圣代将至矣。以下六句,诗中肯定了盛唐人才辈出,文质相炳焕的诗歌创作盛景。接下来,太白提出了他诗论系统里及其重要的一个词“清真”。太白之谓清晨,便是严沧浪之谓兴趣,便是王国维之谓境界,皆诗之真要义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与此相佐印证。
              有趣的是,末句“我志在删述”又是借孔子言事。《论语·述而》“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我于老彭”,李白在文学上想做的,同样是“删述”而非创作;这是对众诗予以评定,黜拙存雅,俨然以诗家泰斗自居了——这才是太白之真霸气!
              另,太白首尾皆以孔子之志为志,并非通常以为的“太白近道”之说,也是一个长笔另叙的论处了。且历来有此篇兼论政之说,俱略过不表。
              ————————出自gshici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7-19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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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9楼2014-11-0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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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


                  10楼2014-12-13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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