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利威尔有一天消失了,法兰和伊莎贝尔着急地寻找了很多遍。寻找无果,年幼的伊莎贝尔急得大哭,绷着脸的法兰准备带着她先去投靠其他人,临行前告诉我让我自寻出路。
我站在永远阴暗着光的地下街,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开。我知道,我再一次被抛弃了,失去了我一人承认的家。
我并没有离开,我能去哪里,地上的世界我一概不知。我只能躲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默默蜷缩着,抵御着这个世界的冰冷。那一晚我想起了很多东西,现实世界的,这个世界的,温暖的回忆怎么也温暖不了我的心。
我默默地哭泣着。
我在失落些什么?不能活下去?还是再也见不着他了?
利威尔离开半月后,一天深夜,门突然被敲响。那人敲得很急躁,我怀疑那破烂的门是不是以后用不了。疑惑着打开门,却被一个浑身染着血腥的人死死抱住,熟悉的感觉,我反应过来,这是利威尔。
门就那样被他一脚踢上,吱呀惨叫一声归回原位。而我被他顶在墙上,胳膊被扣住,气息逼近,唇齿相依,我竟然被强吻了。
他的力气很大,我挣不开便放弃了挣扎,随他动作。他吻得很粗暴,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毫无技巧可言。他拼命地啃噬着我的唇与舌,像是在发泄,而我只能承受着。
我们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吻得难舍难分。
他吻够了,便直起了身子,看着红透了脸的我,一脸嫌弃地丢下一句“太青涩了”便晕了过去。我抽着嘴角,特想给他一个巴掌,到底是谁青涩啊!但碍于他已经发了高烧,我只能将他弄上床,帮他退烧。
我强撑着困意,最后还是倒在他的床边沉沉睡去,我并不知道我的嘴角在上扬。我很开心他能回来,不清楚原因,就是很开心。
之后,利威尔将法兰和伊莎贝尔找了回来,简单交代了下这回的事情。两个孩子都很开心利威尔能回来,话题提到自己时,利威尔移开了目光,法兰对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毫不愧疚,而伊莎贝尔却哀求地看着自己,像是在请求原谅。
我能说什么,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日子再一次平静下来,让我惊讶的是利威尔居然不怎么排斥自己了。晴天时会站在我的旁边,我晒被子他晒太阳。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即使他貌似忘记了那天的强吻,即使他还是经常发着坏脾气,即使我们没有过多交谈,我也觉得很好。
又是一个晴天,我搭晒着被子,语气随意,微笑着问:
“你爱我么?”
“不爱。”他眯眼。
“那喜欢我么?”
“不喜欢,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他心情似乎又不好了,转身就走人。
我停下动作,看着裙角随着风儿飘动,嘴角的笑全然一片苦涩。
我以为他喜欢上了我,但完全没有,难过在心间蔓延。我不想死,但比这种害怕死亡更加难过的心情才是让我痛苦的。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难道这段时间我的付出只是无用功?
如果两个人的爱情是一杯浓醇香甜的茶,那么我喝到的就是一滩苦水。
比他先一步,我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
这可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