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那天小杰正蜷在沙发里看书, 奇犽提早结束安排赶了回来。
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原想给他一个惊喜,等进了客厅却见小杰正看书看的仔细,奇犽并不打扰他,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只将手搭在他肩上。小杰微微转过身子侧头一笑,“欢迎回来。”
黑猫斜眼瞟了下来者,也不移动身体,张嘴打了一个哈气继续趴在小杰脚下打瞌睡。
屋里安静地只剩下墙壁上挂钟走动的时间,可总觉得此生最好不过如此。
小杰抬头看见奇犽的笑意,好像璀璨的星辰银河,难免急切还家的喜悦。
“过来”小杰一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合上书页冲奇犽招了招。奇犽嘴里含着冰棍不明就里的弯下身子靠过去,只见小杰将一只耳塞拔下来塞入他耳中,歌里正好唱到THIS IS MY LOVE SONG TO YOU ,奇犽不禁望了小杰一眼,见他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奇犽噗嗤一笑,并没多少惊讶之情,他大力咬下最后半截冰棍,边脱双肩背包边把脸凑到小杰跟前。
奇犽头上的帽檐猛的戳到小杰的额头,剧烈的人影晃动促使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暗棕色的虹膜由于光线的反射显出如日落一眼炽烈的橙色,奇犽见自己的脸微缩之上,清晰地闪着耀斑样的光晕。
小杰心口突突地跳,他搞不懂奇犽这样瞪着自己是何意,经过世事淬炼过的蓝宝石般的眸子毫无迷惘、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他能感觉到面前之人呼出的热气已经喷到自己唇上那圈还没长成胡子的绒毛上,还有那咀嚼在嘴里的隐秘可见的冷。脑海中继续响着那些歌词,every time I see you looking back at me ,I’ll never stop holding your hand ,I’ll never stop opening your door ,I’ll never stop choosing you…
树上摇晃的双腿、梦中追逐的气味、拼命喊叫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背影、跌落于白骨之上的悲伤..遥远的过往纷至沓来,在街头万重的灯火里,有一人一头撞进怀中,什么东西在体内生根发芽,跃然迸发。
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不及你眼中的一个影子,一个我。
这反反复复的深重含义和命运的波澜在对方的眼里变成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终于到了振翅欲飞的时候。
看着对方的眼睛再也笑不出来,感觉呼吸都停止了,稍纵即逝的答案和汲汲追求的目标近在眼前。小杰忽的一把拉下奇犽头上的太阳帽,两人之间再无其他阻隔。几乎在同时,奇犽甩开背包拥住他,紧紧的仿佛怕他会融化一般。
他们迫切的寻着对方的唇厮磨,小杰含住奇犽的舌,从舌尖传来的不止是冰冷的凉意还有清新持续的甜味,像要点燃彼此似的,吻随之加重,小杰将圈住奇犽脖子的双手收的更紧,他扭了扭腰将大腿挤到奇犽双腿之间,稍不留神书从小杰的大腿上滑下去,“啪”的一声落在黑猫躺着的地方。
它吓的圆瞪着眼睛,尾巴上的毛也炸开来,“喵喵”乱叫着。
不及分神,小杰便被奇犽惩戒似的在上唇咬了一口,小杰眼也不睁,将帽子狠狠反扣回奇犽脑袋,做完这事小杰不忘向身后挥手示意,黑猫见状一路小跑跃上窗台消失不见。
直到口腔里含着的冰块化尽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彼此的嘴唇。
“我听到你在浴室里唱过…我知道…”奇犽低着眼帘捏住小杰的耳垂来回捻。
小杰兴高采烈的问道:“我唱的怎么样?”
奇犽抬起头扯下牵连着两人的耳机线,从容道:“还行,没有跑音。”
不待小杰说话,奇犽欺身而上封住他的唇。
零星小雨亦姗姗来迟。
两人一边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接吻,一边四肢并用的互相扯着衣服。小杰的手从奇犽背心里伸进去,摸到他狂跳不止的心口,奇犽突然嘶了一声,两个人齐齐怔了一下,小杰意识到了什么,便有笑声从连接的唇间落出来,奇犽耸耸肩膀,毫不犹豫抬起双臂脱下背心,动作间潇洒不羁、性感要命,他光着膀子落落大方的挺起胸膛,展示着、乳、首四周那圈清晰无比的牙印。
奇犽颇有些得意的朝小杰勾勾手指,然后侧过身子将腰上的咬痕也露出来,面作无辜的看向他。
小杰脸上一红也不说话,解开钮扣将裤子褪到跪坐着的膝盖处,奇犽一讪,哧哧笑出声,原来小杰大腿根处有一块不知是吻的还是掐的青痕。
敲在窗台上缥缈的雨点声,犹如一时急一时缓的鼓点,催的心也一时急一时缓的跳,小杰把上衣脱下便迎上去与奇犽唇舌相缠,奇犽顺势环住他的腰倒下去,两个人陷在松软的沙发里攀在一起,随即传来窃窃依附在耳边的轻笑。
小杰轻车熟路的将手伸出奇犽阔腿裤内找到敏感点上下进攻。奇犽呼吸一滞,一手托住小杰紧实的臀部,一手利落的拽下他的裤子扔到地上。
从细入蚊吟的哼哼到不可遏制的喘、息,奇犽一翻身骑到小杰背上,小杰肩头微微颤抖,从黑发中坠下几颗晶莹汗珠沿着脊椎急速滑落,一眨眼便滚入股间不见,只留下一串淡的几乎无影的水迹。
奇犽压向小杰,他濡湿的气息喷在小杰颈后,”我给你带了旅行礼物”奇犽边说边专注的用鼻子轻轻摩擦着对方脖颈细小的发茬和汗毛,仔细听仿佛能听到蜜色皮肤下血管里潺潺流动的声音,初夏微醺,奇犽带着一丝醉意贴着小杰脸畔,浑厚压抑的嗓音传入小杰耳中,”晚上去吃甜品吧,我饿了。”
小杰哼唧一声,忍着后方被进入的不适道:”只要我还起得来。”
奇犽用手抵住小杰的肩胛骨,看着他起伏不停的呼吸,一寸寸缓缓进入他,好似这刻骨不尽的缠绵,温柔悠长。
互相慰借着身体的空虚,躁动不安的撞、动起来,大片大片甜美的侵蚀着,急不可耐的拱起腰肢,迷惑着彼此,像两摊泥化在一起。
屋外连蝉声也淡了,仿佛隔了一个夏天。
向四周远去的万物中,只剩下互相追逐浓墨重彩的喘息。
向前延展的灵魂仿佛摇摇欲坠的列车,将他们带向一个未知的洪荒。浮光掠影斑驳穿梭, 静静流淌的时间,呼吸由炙热到沉寂再变得微凉。
”上次,不用特意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吧,我的床没那么小。”
”诶?..可是我会打呼、踢人。”
”我也会阿。总之下次做完之后可以一起睡吧,醒来之后可以说说话。我会把床换大一点。”
”嗯,好。”
自由与惆怅,焦虑与负担被妥帖的放进胸膛收藏起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安心了。
不经意间惊鸿一瞥,从窗前伸出一根新枝,嫩叶颤悠悠托着一颗圆润的水珠,旁边挂着一轮太阳,隔着轻纱一般的云团泛出水色的光。
天青色的风卷起潮气穿过回廊涌进屋内,细雨绵绵,青春年少不负流年。
一切不如一瞬, 天荒秽,地衰老。
此刻,正好不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