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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她张牙舞爪地微笑道,我是被蒋言那个祸害给害的,他每天拿扣钱什么的来吓唬我,我能睡着吗?!
蒋言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不理会我。
出院之后,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一样,对陆齐铭和张娜拉的名字三缄其口。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怆。我望着窗外碎钻般的阳光,不瘟不火,已经立秋了。
这样的夏天,像十三岁那年一样,光亮短暂,悲伤漫长。我抚摸着瓷杯温热的边缘,嗟叹感慨。
唐琳琳说她和丑人男现在的感情很好,看着她甜蜜的脸,有时我竟有点羡慕。年轻时,她并没有如我与陆齐铭那般爱得轰轰烈烈,视死如归。
但是如今,她却有着最好的归宿。即使丑人男曾经莽撞无赖,但现在,听说他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为唐琳琳改变,已经逐渐安稳下来,依旧像以前一样把唐琳琳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所以,唐琳琳的未来一眼可以望穿,阔太太,现世安稳,生活静好。
我跟米楚说这件事时,米楚说,大概唐琳琳上辈子真的是个好人,不然就凭她这辈子弄出来的那阵势,怎么着都不能落个这样的好结局。
千寻说,做人当做唐琳琳,该收手时就收手。如果当初她死缠住陆齐铭不放,怎么会有今天的海阔天空。
听到这话时,我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和陆齐铭在一起,现在会是怎样?转而我又摇摇头,对自己说,没有如果。
假使生命中没有疼痛,那么将丧失记忆。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虽然我算不得多得意,不过之后负责的两本图书都没有再出错,并且因为我比较新颖的策划方案,有一本书未上市便预热起来。
蒋言说,我脑袋里有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最适合做这一行。
他说这话时,是跟我们一起坐在酒吧里。白天的工作经常让我异常劳累,但晚上和米楚她们的夜生活依旧风生水起。蒋言也加入我们的阵营。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一坐进酒吧,就不停地有女生过来搭话,迫切的模样让我怀疑这些女生之前二十几年里没见过男人,见的全是两条腿立地的爬行动物。
当然,前二十一年的时光里,我也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不过一看到蒋言装得跟个青年才俊一样龇着小白牙,对那些女生温柔地笑时,我就觉得浑身打寒战。
你要是看见个整天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得万紫千红,也会觉得害怕。
不过蒋言从不理会我鄙视的眼神,面对美女时总是笑得温柔似水,含蓄腼腆。但一转身看我,他就会立刻面无表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4-08-0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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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会川剧里的变脸。
    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蒋言加入我们吃喝玩乐的阵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追苏冽。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美人如玉,难免不引人遐想。但是当我跟米楚把这个想法说给苏冽时,苏冽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我坚定而铿锵地说,除非地球上只剩我们俩。
    我和米楚惊奇,两个人站在那里明明就是男才女貌,般配至极嘛。谦逊笑我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说,苏冽跟蒋言熟得跟铁哥们儿似的,能有什么奸情。
    蒋言笑着说,对呀,她在我心里就是个爷们儿,还是纯的。
    苏冽斜睨了他一眼,淡定地对我们说,蒋言跟你们一样,是我最好的姐们儿。
    蒋言的回应没有苏冽的回应来得震撼,毕竟我们跟苏冽相处这么久了,有时候她面对生活以及工作的态度,的确跟个爷们儿似的。而蒋言,苏冽的一席话让我和米楚都沸腾了,我觉得我们受到了惊吓。苏冽前阵子不还说蒋言的女朋友抛弃他出国了啊?难道他因为太伤心,而改变了性向?
    我们惊魂不定地看着蒋言,而蒋言却跟酒吧里的调酒师说说笑笑,仿佛为了验证苏冽的话似的。调酒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时不时地凑在蒋言的耳边密语,而蒋言对调酒师也微笑着点头,偶尔也俯在他耳边密语……我跟米楚沉浸在蒋言带给我们的震撼里,无法自拔……
    不过别看蒋言现在这么平易近人,他也只限于跟我们一起到酒吧坐坐而已。
    喊他去KTV,他从来都是挑着眉毛说,我不喜欢对着每个人都喷过口水的话筒唱歌。我们一起去按摩,问叫不叫他。苏冽说算了吧,那个祸害,家里聘请的有专业的按摩师。
    我猜测他家里什么都有,除了没酒吧,所以他才愿意忍受跟我们一起坐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
    苏冽淡定地摇了摇头,错,他们家有酒窖,里面珍藏着无数款一瓶可以换你们去国外旅游一个月的红酒。
    我跟米楚又受到了惊吓。米楚说,姐也不是没见过钱,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也有钱,但姐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地说,幸好姐压根儿没见过钱,所以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听苏冽讲蒋言的家庭,就像听天方夜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4-08-0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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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主编偷偷地笑起来,戳了戳我的头,你这个小女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4-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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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主编偷偷地笑起来,戳了戳我的头,你这个小女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4-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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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到蒋言的房间里面后就朝沙发上一躺,蒙头大睡。
          蒋言说,你先去床上睡吧,我不休息,一会儿出去见客户。
          我以为他心疼我,便受宠若惊地道,没事没事,这个沙发比我家的床都软。
          他拿着笔记本坐下,无视我的激动,低头敲键盘,我有事,你打扰我办公。
          ……
          我不知道蒋言有没有去见客户,反正我醒来时,屋里亮着灯,窗帘外昏黄一片。
          蒋言坐在电脑前,我还以为他在忙工作,所以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敢打扰他。但当我站在桌边端起水杯喝水时,无意间瞟了一眼他的电脑,才灵魂出窍地发现,他竟然在玩游戏?!
          而且,那个熟悉的画面竟然是火山!他正在玩的游戏是《天堂》!
          ……
          也许是蒋言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所以回过头看到我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抱着水杯朝他走过去,问道,你也玩《天堂》啊?
          偶尔。
          你在几区啊?我举着杯子装作喝水,压抑住内心尖叫的冲动。
          哦,九服。
          你叫什么?我边问边急切地低头趴在电脑前看他的名字。
          哦,焰,火焰的焰,跟我的名字同音。蒋言慢吞吞地说着,与此同时,我也俯身看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物。
          我觉得我要经常捂着胸口看蒋言,因为我再次受到了惊吓,他就是九服的灵魂人物——焰?陆齐铭曾多次跟我提过的职业游戏玩家——焰?陆齐铭和葫芦在游戏里唯一崇拜的人——焰?并且某次在火山扔给我回家卷轴解救过我的焰?
          我……我激动地问道,你记得我吗?你救过我,我……我……也在九服,我叫迷路的鲸鱼。
          一直专注于游戏的蒋言听到我的话,终于抬头给了我一个正脸,抬头的同时,他轻松地解决了我们组队才能解决的BOSS。
          我期待地看着他转了转眼睛,希望他能够回忆起我的名字。但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滴眼液说,玩一会儿游戏就眼睛痛。
          我风化在原地,恨不得立刻变身为苏冽,揪着他的耳朵大吼,去死吧!去死吧!
          可是,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自顾自地滴完滴眼液,然后站起身边取外套边说,不记得了。我在游戏里碰到级别低还要跑到怪多的地方凑热闹的人,都会扔一张回家卷轴。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片省略号。
          蒋言说,要下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后,小莲已经办事效率极高地帮我另开了一间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4-08-06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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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对她点头说“谢谢谢谢”,于是我们两个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局面。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吭声。
            我是真的谢谢小莲,终于可以不用跟蒋言那个恶魔同在一个屋檐下了。我终于可以自由地……自由地……说话,而不必时常处于无语状态了。
            晚上,我躺在房间的床上自由地伸懒腰,从这头蹦到那头。
            发泄完在蒋言那里受的言语上的屈辱后,我开始给葫芦打电话,我要把“蒋言就是焰”这个消息告诉他,我相信他会比看到一只狗开口说话都感到稀奇。
            但是我打了几遍葫芦的电话,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我疑惑地打米楚的电话,刚接通,那边米楚的声音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她说,操,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跟你说,葫芦出事了!操,这个傻×,哪里不好开车,偏跟着那群祸害开到市里。
            我听得晕晕乎乎,说,你他妈激动什么啊,说慢点,到底怎么了?
            米楚说,葫芦跟那群一起飙车的朋友本来经常在偏僻的地方飙车,但是那天,那群朋友却打赌跑到市里飙。葫芦这个技生的人也忍不住他们的忽悠,跟他们一起飙到了市里,哦,也不是市里,就是市郊,总之是人不少的地方,然后撞死一人。你想葫芦是谁啊,不,他爸是谁啊,虽然葫芦爸可能把这件事压小了,但是挡不住市民的舆论,今天下午两个小时内,这起事件就在整个市蹿红,各大门户网、学校论坛,都在讨论这个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4-08-06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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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挂了米楚的电话后,就立刻打开房间的电脑。
              门户网上最醒目的位置果然挂着“市主任儿子飙车,引发血案”的字眼,我点进去看,下面人的回复不是幸灾乐祸,就是义愤填膺。总之各个都对葫芦不利,而且网站上还有葫芦模糊的照片。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慌,虽然电话里米楚跟我说,没事没事,葫芦只是躲了起来,估计葫芦爸这几天就会帮他解决。
              我打苏冽和千寻的电话,她们也一一对我肯定了这个事,安慰我说没事,没事没事,葫芦爸无所不能。
              可是,我听出了她们的口气,她们在安慰我的同时,也在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毕竟,现在这件事闹得这样大,要想轻松脱身,是很困难的。
              葫芦的事,导致我在图书会上心不在焉。不过幸好,蒋言只是带我来见见世面,我根本不用讲什么话。
              我一安静,就总会想起葫芦。
              从陆齐铭把葫芦介绍给我认识后,我们就基本处于三人行的状态。米楚经常笑言,三人行,必有奸情。
              但是这么多年,怎么说呢,不管我跟陆齐铭有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去找葫芦哭。陆齐铭对我与苏扬的误会解除的那天晚上,还苦笑着对我说,葫芦去找他打了一架。
              我很惊讶,葫芦为了我会去跟结交了十年的好友陆齐铭打架。
              陆齐铭说,葫芦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
              在我心里,总觉得葫芦是一个为友情活着的人,不管我们对他说怎样过分的话,他都不生气,我们几个不管谁出点什么事,他都第一个出现在我们身边。他就像每个女孩小时候想拥有的那个保护自己的哥哥一样,妥帖,安稳,只要有他在,你就会觉得一切都可以过去。
              从北京回来后,我就马不停蹄地朝时光吧赶。
              米楚、苏冽、千寻已经到了,我赶到时,没想到陆齐铭和张娜拉也在。许久不见陆齐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葫芦出事的缘故,看到他和张娜拉时,我竟然没有太浓重的感觉了。
              我突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当你不在乎一个人时,最好的态度就是无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做到,但是我知道,见到他时,我是真的不那么难过了。
              我们坐在包厢里点菜,葫芦不同以往地沉默着。米楚说话活跃气氛都没活跃起来,我们问他现在事情怎么解决了。
              葫芦说他爸爸帮他找了个人顶替他去坐牢,给了那个人一笔钱。
              一时间,整个包厢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4-08-0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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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某次坐在酒吧,千寻跟我们开玩笑地说,理想男朋友的条件就是,带得出去,带得回来。
                千寻说这话的那天,我们都哈哈大笑,觉得她说的是真理,唯有苏冽显得很沉默,一个人喝着闷酒。最后在葫芦送我们回家的路上,只剩苏冽我们三个时,她曾靠在我的肩膀上,失意地说,洛施,你说,那么多理想男朋友,为什么我偏偏选了个最不理想的?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没爱之前,叫做孤单,而爱过之后,就是寂寞。
                而那晚的苏冽是异常脆弱的,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也格外寂寞。
                她好像冲我,又好像是冲自己,似是而非地念叨着,工作之前,为生活奔波;工作之后,为人际忧愁。走到了别人敬仰的位置,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你时,却为爱情伤神。你说,人的一生为什么这么累……可是……我又为什么那么怕死……
                那天晚上,直到苏冽摇摇晃晃地下车回家,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她低声哼过的歌,乞求天地放过一对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那是我们几个人都很喜欢的一首歌——少女的祈祷。我知道,苏冽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但是我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郑玉玺。
                我突然想到,很久之前,我陪米楚、葫芦,以及葫芦女朋友在商场逛时,苏冽打给我的那个电话。
                她低声的哭泣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哭泣声的背后,带着仿佛电闪雷鸣般瞬间爆破的秘密。
                那时的苏冽,是不是在为这件事哭泣?
                而三个月后,望着眼前另外一个好友哭倒在我面前,我突然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为什么这样的剧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为什么这座城市大得我不想和陆齐铭相见便真的再也没见到,到此时却这么小?
                我给米楚递纸巾,米楚张张嘴,说不出任何话来。我拍着她的肩膀,表示我一切都明白。
                这时,我身上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是苏冽。
                于是站起身朝门边走去。
                苏冽问,米楚在你那里吗?我“嗯”了一声。
                苏冽说,好好照顾她。我挂了。
                苏冽……我叫住她,上次你打电话跟我哭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边的苏冽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哽咽地说,那天是我第一次去他家里,在他的床头看到了米楚的照片。我从来没想过……
                苏冽顿了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4-08-06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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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冽平静下来让我有点难过,因为我宁可她像以前一样哭出来,可是现在,她却只是憋在心里面。
                  在我心里,米楚一直像一个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大声哭大声笑,从来不会自己拿主意,遇到事就跑来躲在我身边,问,林洛施,怎么办怎么办?而苏冽,她是一个大女孩,她像是我的姐姐,从来都不会让人操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即便被人误会,也从不会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她会替我摆平我遇到的一切不平的事而不发一言,不邀一句功,她小心翼翼,举步维艰的生存状态,像躲藏在深海里的鲸鱼,总是一个人承受孤单,却要假装闲庭漫步。她是让人心疼的大女孩。
                  就像现在一样,她什么矫情的话都不说,可是我知道,米楚难过,她比她更难过。
                  她也曾伤心过,哭泣过,在那么多一个人的夜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4-08-06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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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挂了苏冽的电话走到米楚面前时,米楚已经停止了流泪。
                    她只是抱着酒瓶静静地喝着,我说,其实,苏冽早知道这件事了。
                    她转头看我,眼神像剑一样锋利,她说,你也早知道了吧?
                    我摇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真的不知道。米楚的眼神软了下来,她说,对不起,洛施。
                    没事。我拉住米楚的手,苏冽也很苦,她要千辛万苦地掩藏这个秘密不被你发现。可她也明白,这个秘密你终究都会发现。
                    米楚的眼神暗了暗,她说,洛施,你知道吗,以前看到郑玉玺和别的女人鬼混,我觉得不关我的事,可是当看到苏冽时……我觉得我无法不难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她怎么能跟我爸爸……
                    米楚语无伦次地说着,不不,我不能接受,我无法接受。
                    我叹了口气,很多事情,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晚你睡我家吧,反正你回去也会胡思乱想。
                    那天,我跟米楚在外边游荡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躺在我那间小屋里,拉上窗帘,一切都变暗下来,偶尔有光从窗帘缝隙里影影绰绰地钻进来。
                    我和米楚躺在那里聊天,聊我们的高中时代,聊我们遇到彼此时的糗事,聊我们经历过的悲喜时光。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了。
                    我觉得,我有很久很久都没睡得这么安心过了,好像把所有的包袱都丢开了一样,轻松愉悦地上路。
                    所以,在我的电话声和米楚的电话声交叉响起,以及外边跟天雷一样的砸门声呼应着时,我跟米楚同时看了一下电话,我的是苏冽打的,米楚的是千寻打的。
                    而我打开门,看到敲门敲得恨不得把小区保安惊过来的是蒋言。
                    那一瞬间,我们堵在门口面面相觑。
                    我和米楚还有点迷糊,把他们三个让进客厅,苏冽靠在蒋言的肩膀上,蒋言把她搬到沙发上,闷声说,她非要来你这里,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而米楚在听到蒋言的话后,两眼就跟浑浊的玻璃突然被擦干净一样,清澈起来。显然,她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
                    她抱着肩膀,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苏冽看。千寻拉了一下米楚,说,你别这样,苏冽是过来道歉的。
                    米楚冷笑了一声,苏冽醉醺醺地抬起头,她的神情仿佛烂醉,但是眼睛却清晰一片。
                    她镇定地看着米楚说,我想,我必须得对你说声对不起。
                    她说完后,就又低下了头,仿佛极度疲惫似的。米楚听到她的话却笑起来,她说,苏冽,你真是好样儿的,有勇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4-08-06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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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转瞬,她就红着眼睛吼道,操,你开二奶车也就算了,你他妈还当二奶!
                      米楚这句话让我跟千寻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起当时苏冽买车时,是米楚第一个说,甲壳虫好,甲壳虫可爱。虽然是二奶车,但配年轻女孩。
                      我本以为苏冽会不吭声,让米楚发发火就算了,但是苏冽听到这句话时,却突然抬起头发起飙来。她铁青着脸说,米楚,你可以说我错了,可以说我下流,但你不能说我是二奶。你爸跟你妈早就离婚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郑玉玺他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何谈二奶!
                      苏冽说这话的时候,镇定自若,仿佛她在工作场上的谈判,井井有条。
                      可是她转眼便明白了,这不是工作场合,她面对的不是客户,而是她相亲相爱的小姐妹。
                      所以,她说完后便又颓了下来。而米楚显然没料到苏冽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的话,所以一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冽恹恹地站起身,扶着蒋言说,送我回去吧。
                      千寻和蒋言跟苏冽一起出门,临出门前,苏冽回了下头,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当我得知这件事后,就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即便……以后我们可能再也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想让你一辈子记恨我……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苏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门在他们下楼的那一刻“砰”的一声被蒋言推上,然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我拉了拉米楚的手,因为穿着T恤直接爬起来开门的缘故,她的手有些冰冷,就像这个无边的夜晚。
                      米楚颤抖着手问我,洛施,有烟吗?
                      我点了点头,从卧室里拿出她上次放在我这里的爱喜。
                      米楚抽出一根点上,我看到她眼里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
                      那天晚上,因为苏冽的造访,我和米楚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我首次跟米楚讲了我的身世。我曾经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的事实,就如现在的她不能接受父母离婚一样。
                      我说,就连我都需要那样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克服这道坎儿,更不要说你了。
                      天光微亮,当我有些迷糊地闭着眼睛时,听到米楚模模糊糊地说,其实,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洛施,你要知道,郑玉玺,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除了爸爸,他还是我妈妈的男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4-08-06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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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响时,我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去卧室拿了床被子盖在米楚身上,接着刷牙洗脸,出门上班。
                        我在喝了杯咖啡定了定神后,在Q上接到葫芦“早上好”的问候消息。我说,咦?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那头葫芦回道,今天,那个男孩将代替我上庭了。
                        我愣了一下,指尖对着键盘,却敲打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我的指尖在键盘上反反复复地摩挲,敲出一句话,葫芦,不要多想,我们都需要你。
                        我们都需要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都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陪在我们身边;我们都需要你,失去了你,从此以后,我们会不知道怎么去找快乐。
                        所以,葫芦,请在此刻摒弃你的善良,留在我们身边。
                        那天上午,我一边工作,一边开着门户网刷新,果然,在中午时,门户网上显示——肇事者叶景尚判决书。
                        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我有一分钟没有反应过来,叫葫芦的年份太久了,我竟然把他的大名给忘了。
                        我迅速浏览了一遍判决书,被告人叶景尚因在市内驾驶车超速行驶,致使行人当场死亡,其行为构成交通肇事罪。根据刑法规定,判决被告人有期徒刑三年,终身吊销驾驶执照。
                        我在Q上喊葫芦,结果还不坏,三年,等那个男孩出来后,你让你爸爸送他去念专科,一定不会耽搁他这一生。
                        那边葫芦回过来一个字,唉。
                        米楚中午起床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郑玉玺给她打了个电话,内容无非是跟苏冽认识时,苏冽确实不知道她是他女儿,最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含义不明。
                        米楚说准备回学校静一段时间。我说这样也好,然后顺便汇报了一下葫芦的判决书。
                        米楚说,现在只求大家平安就好。
                        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事,米楚好像也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忧伤。
                        我点了点头。
                        挂了米楚的电话后,我又接到苏冽打的电话,她说,洛施……
                        苏冽叫了我的名字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中午出来坐坐吧。
                        在公司楼下的上岛咖啡,我远远便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苏冽,她整个人在光亮里显得有点不真实,她直直地坐着,像一幅安静的素描画。
                        我走过去,她冲我笑了一下。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可以看出昨天晚上她也定是一宿没睡。
                        她问,吃点什么?我随便点了点菜就直奔主题,我说,怎么没上班?
                        我辞职了。苏冽搅动着眼前的咖啡,淡淡地说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14-08-06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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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起得格外早,因为苏冽是早上九点的班机。
                          可是,当我刷牙时,手机上却刷出一条短信,是苏冽的,再见,洛施。
                          正当我看着短信还没反应过来时,米楚的电话又进来了。
                          她说,洛施,苏冽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会给我发那样的短信?!
                          我满口泡沫,疑惑地问,什么短信?
                          再见是什么意思?她竟然对我说,再见,米楚!
                          我再打苏冽的电话,已是关机状态。我打给蒋言,说,苏冽人呢?
                          蒋言的声音好像没睡醒,懵懂地问我几点了。
                          我说,八点。
                          蒋言说,哦,肯定走了,她七点五十的飞机。
                          什么,她明明告诉我是九点的飞机……我尖叫道。
                          可是,我怎么会忘记了,苏冽是那样一个害怕离别的人,她怎么会告诉我准确的时间?!
                          我跟米楚讲了苏冽的离开。米楚激动地喊道,操,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翻了翻白眼,早告诉你能有什么用,你也不瞅瞅你对苏冽的态度。
                          米楚喃喃地说,我以为她能够容忍我想明白。
                          我说,那你现在明白了?
                          米楚说,你说我还能不明白吗?我觉得我怎么都不能失去这个朋友。
                          我说,米楚,这个世界上让人错过后悔的,除了机遇,就是感情。
                          出门聚在一起后。
                          米楚当机立断地给郑玉玺打了个电话,她说,你怎么就放苏冽走了呢?我不知道那头米楚爸说了什么,但是转眼我便看到米楚颓然地放下了电话。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郑玉玺说,他也是为苏冽好,她年华正好,适合更好的生活。
                          我说,你爸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坏,这感悟,赶上千寻了。
                          正埋首在心理学书籍里的千寻抬头挥挥手说,该走的就让她走,她想我们了,就会回来的。
                          苏冽离开了,葫芦忧郁了,只剩下我跟米楚、千寻三个人,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所以平时鲜少再聚,偶尔周末会坐在时光吧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一想起以前苏冽用手指夹着烟,优雅地坐在这里指点江山的模样,就觉得异常伤感。
                          而我没想到的是,曲曲折折,出了这么多事后,本该安静的生活,又突然险象环生起来。
                          一天清晨,我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办公室的同事在热切地讨论。“喂,听说了没,那个撞死人的市主任的儿子不是被判坐牢了吗?听说用了金蝉脱壳,去坐牢的不是他儿子。”“唉,现在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说,这样的事就没人管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14-08-06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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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朝自己的位置走,边忐忑地问,你们哪儿来的消息啊?
                            喏,刚在网上看到的新闻。同事给我指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市里的某个论坛。
                            我迅速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顿时,眼前眩晕一片。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所有的事都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十分钟内传遍整座城市,甚至全国、全世界。
                            我拿起手机朝卫生间走去,我拨葫芦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后,葫芦那边便接了起来。我说,葫芦,你知不知道网上的消息?
                            葫芦镇定地“嗯”了一声。我说,现在怎么办?你爸有没有在想办法?
                            葫芦说,大概没有什么办法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葫芦。
                            葫芦仿佛已经难过得不成样子了,说话异常缓慢,他说,前段时间,我爸找人顶替我时,我晚上去客厅喝水,走过他们卧室门口,就听到他在跟我妈说,最近市里在查他。而我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铤而走险办下,如果能成,我们就成,至少可以保证我和我妈的安全,如果不能成,这个家恐怕就不成家了。
                            葫芦低声讲述的模样,让我的心底生出一种抓也抓不住的恐惧。
                            我问,叔叔的事严重吗?
                            葫芦叹了口气,你觉得呢?市里的每个产业,都有他的幕后投资,而且,我家不少亲戚也在他的关照下深入到了各行业做生意。这水蹚得太深了。
                            葫芦……我喊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冽离开后,我觉得自己忽然变得非常脆弱,在这一瞬间,我怕我再一开口,便会哽咽。
                            没事……葫芦安慰我道,他的口气里带着坦然,他说,这件事如果能够到头也好,反正我已经日夜不安,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挂了葫芦的电话后,我又接了米楚和千寻的电话。
                            我觉得这些日子大家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随时都在担惊害怕真上帝赐给我们的各种离奇和灾难。
                            我们安静地看着网上流传的消息,仿佛要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
                            直到那天下午,葫芦给我打电话说,洛施,我听到我家楼下有警笛响了,我以后……大概再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也不能再看着你跟齐铭幸福了……
                            我“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说葫芦,你等着,我去送你,我去送你。我不顾办公室里同事异样的眼神,就径直朝楼下冲去。
                            我边跑,眼泪边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哭了,之前我觉得自己为陆齐铭哭得太多了,所以,米楚跟苏冽争吵时我极力规劝,却没有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4-08-06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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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朝自己的位置走,边忐忑地问,你们哪儿来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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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迅速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顿时,眼前眩晕一片。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所有的事都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十分钟内传遍整座城市,甚至全国、全世界。
                              我拿起手机朝卫生间走去,我拨葫芦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后,葫芦那边便接了起来。我说,葫芦,你知不知道网上的消息?
                              葫芦镇定地“嗯”了一声。我说,现在怎么办?你爸有没有在想办法?
                              葫芦说,大概没有什么办法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葫芦。
                              葫芦仿佛已经难过得不成样子了,说话异常缓慢,他说,前段时间,我爸找人顶替我时,我晚上去客厅喝水,走过他们卧室门口,就听到他在跟我妈说,最近市里在查他。而我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铤而走险办下,如果能成,我们就成,至少可以保证我和我妈的安全,如果不能成,这个家恐怕就不成家了。
                              葫芦低声讲述的模样,让我的心底生出一种抓也抓不住的恐惧。
                              我问,叔叔的事严重吗?
                              葫芦叹了口气,你觉得呢?市里的每个产业,都有他的幕后投资,而且,我家不少亲戚也在他的关照下深入到了各行业做生意。这水蹚得太深了。
                              葫芦……我喊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冽离开后,我觉得自己忽然变得非常脆弱,在这一瞬间,我怕我再一开口,便会哽咽。
                              没事……葫芦安慰我道,他的口气里带着坦然,他说,这件事如果能够到头也好,反正我已经日夜不安,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挂了葫芦的电话后,我又接了米楚和千寻的电话。
                              我觉得这些日子大家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随时都在担惊害怕真上帝赐给我们的各种离奇和灾难。
                              我们安静地看着网上流传的消息,仿佛要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
                              直到那天下午,葫芦给我打电话说,洛施,我听到我家楼下有警笛响了,我以后……大概再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也不能再看着你跟齐铭幸福了……
                              我“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说葫芦,你等着,我去送你,我去送你。我不顾办公室里同事异样的眼神,就径直朝楼下冲去。
                              我边跑,眼泪边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哭了,之前我觉得自己为陆齐铭哭得太多了,所以,米楚跟苏冽争吵时我极力规劝,却没有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楼2014-08-0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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