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家庭,大半的人都走了,留下的老人和小孩,虽然很多,那片原先就是寂静的山区,仍然变得零落了。
外祖父是一个聪明而慈爱的人,长得不算高大,他带着我住在山坡上,对着雪山和湖水,我们不住在村落里。
虽然只是两个人的家庭,日子还是忙碌的。我们种植玉米、豆子、马铃薯,放牧骆马和绵羊。
收获来的田产,自己只得三分之一,其他便要缴给公共仓库去了。
琼麻在我们的地上是野生的,高原的气候寒冷,麻织的东西不够御寒,总是动物的毛纺出来的料子比较暖和。
母亲离开之后,搓麻和纺纱的工作就轮到我来做了。
虽然我们辛勤工作,日子还是艰难,穿的衣服也只有那几件,长长的袍子一直拖到脚踝。
只因我觉得已是大人了,后来不像村中另外一些小女孩般地披头散发。
每天早晨,我汲完了水,在大石块上洗好了衣服,一定在湖边将自己的长发用骨头梳子理好,编成一条光滑的辫子才回来。
我们洗净的衣服,总是平铺在清洁的草地上,黄昏时收回去,必有太阳和青草的气味附在上面,那使我非常快乐,忍不住将整个的脸埋在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