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十年后的故事(康坦斯丁,1652年大英帝国神父设定)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雪纷纷扬扬,悠悠降落在永不醒来的村子。
铁青的魔法阵悄悄在村子入口处延伸、延伸,繁密的风刃被排列成华美繁复的图案,旋转著激起了安静得了无生气的雪,不少还打到出现在魔法阵中心的黑衣少年。
他皱眉著把溅上来的雪一一抹走,把银制十字架项链收进宽松的大衣,呼出一口冷气。五十年前的今天,这个古老淳朴的村子突然被永远画上句号,也开启了他五十年后的故事。
当时的维珍尼亚殖民地统治者,聪明的作家、优秀的军人、使伊莉莎白女王倾心的英俊政治家雷利(Raleigh)爵士,自以为聪明的把心腹派往那个被他恭称为「处女地」驻守却得到神秘失踪的结果。於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大搜查开始。那班自称为绅士的野蛮人粗略的把这个细小的地方都踏平的时候,他醒来发现自己卧在教堂的角落,幽暗得连士兵也不屑去吸菸的告解室。
康斯坦丁慢慢踱步,走进当年醒来的教堂。
他是被临时决定派往当地驻守的「神父」,因为连最年轻气盛的神父都不愿离开英格兰这个政治中心去尚未开发的地方开荒。因此他这个被遗弃的牧师一夜之间成了神父,还在半夜被推上往那里的船。
一直被视为怪物、年仅十五岁的他不知所措趴在原地,最终还是双眼一闭,向那个虚无缥缈的神,祈求擅长制造骚动的愚蠢人类发现他,能够把他视为唯一的线索向他询问、向他盘问,甚至行刑。
或许,他会为这些披著人皮的野兽的努力而露出半点疼痛的表情,来证明自己也是那群愚蠢的乌合之众。
可是并没有,那群人粗心的漏掉那个小小的无光的房间,哇哇乱叫说这个村子的居民全都失踪,而其他动物包括待宰的羔羊和死物却毫无失踪的痕迹,就连刚刚熬好的汤还是暖的。
——既然都是等待崩坏又必然失去之物,何必珍惜,就连对视都不需要。
於是,一直隐匿当地附近的他从落后的裁缝店出来,一身黑衣掩盖著过於苍白的皮肤。因为连向人类装出疼痛哭泣欢愉喜悦的欲望都没有,所以本来缺乏表情的脸就连翘起嘴角这些微小动作都欠奉。
康斯坦丁默默走到那个巨大的耶稣像前,把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耶稣脚边。
“现在我想通了。当年无法死去的我,证明了我与人类的分别。抱歉,我的故事有太多未知数说不清,”看著十字架,他继续自言自语,“不过,刻在树上的「克罗」,让我清楚谁是凶手。”
似乎不习惯说这麼多得话,他顿一顿,眯起眼,“…还是等到明年在说吧,成为历史悬案的唯一守秘者,也不错。”
带著五十年前没有的自信,他静静远去。
雪覆盖了他回去的脚印,这座死城也渐渐在历史里沉默。
【历史半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