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十 ]
两人一起向校场走去。迷迭只觉得一切似曾相识,而吴用有心事。他分明看到林冲在试图抑制本不该抑制的失落和悲伤。
他不想道破,他怕一语成谶。
“林教头,天还早,练兵也不急。”吴用摇着羽扇掩口,尽管他平日里都称头领“贤弟”,但他对林冲还是习惯性的喊教头。
林冲好像不生气,眼中却多了几分凉意,他看到了吴用身边站着的迷迭。华宁长公主,我林冲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军师哥哥,早。”
“公主娘娘,早。”
他拔起了手中的剑——为了给士兵训练,他不得已放下了枪棒。
迷迭吓了一跳,自己说不清林冲给她什么感觉。林冲虽是武夫,但他的一切都给人文人的气质。为何不称自己军师嫂嫂....或许这就是敌意吧,抑或许他厌倦了所有官门皇族的人。
“为何不称嫂嫂。”
吴用听了公主娘娘四字,倒也不生气,他只是怕华宁生气,去赵佶那嚼嚼舌根,到时候会毁了梁山酝酿许久的招安大计。
“不想。”
林冲这次说的异常简洁。
“不想就不想吧,林冲,我只想说你完了。”
迷迭这次没愣着,一句话这样脱口而出。
“怎么不说你找死了?不是一直喜欢说的吗。”
吴用口气很淡,言外之意也很难让人懂。
“我...”
迷迭后悔了,或许她真的做错了,自从她有了长公主的身份,她就一直恃宠而骄地威胁她前世曾经爱过的人。
“这...”
林冲愣神,眼前的这人和迷迭真的很像,除了外貌,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包括性格声音。
迷迭看见了林冲的表情,猛地一惊跌倒在地下。
“军师哥哥,小弟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林冲收剑,却因为迷迭的一个动作,那把剑从吴用的脖子上扫过。
“你没事吧...快叫安神医。”
不说林冲,换作任何人,都难以保持这样的镇定。但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而迷迭已是惊慌到近乎昏倒。
林冲紧紧咬着呀,睁目瞪着迷迭。我的花迷迭,可不是你这样的恶人。
“公主,如果你不是公主,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
林冲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久之后,吴用被小卒抬走了。
莽苍的土地没有与以前不同。
只是那片土地微微有些泛红。
那是一滴鲜血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