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 《永夜》（原著向）
序——
满室的黑暗，只有一点豆大的灯光，投向桌面上的浅浮雕檀木盒，手指沿着微微开启的盒盖四周滑动，迟迟没有打开它的意思。里面尘封了一些东西，一件事，一个人，一段记忆，似乎，还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一个月前——
手里捏着罐啤酒，另一只手随着嘴里哼的调子，指尖轻敲藤躺椅的扶手，一下一下打着节拍。这两年，黑瞎子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沙漠里，护人进去，送信出来，明明接的是掮客的买卖，结果受得是接客的累。又在阎王殿里溜达了几个来回，终于，汪家的势力在吴邪环环相扣的计划下被打散，树倒猢狲散，剩下些个收尾工作，有吴、解、霍三家联合出面，也折腾不到他黑瞎子。现下人回到北京，过几天安生日子，乐得清闲。
夜里起了风，葡萄藤被吹得藤蔓沙沙作响。黑瞎子仍然闭着眼睛，手指悠闲地由打节拍变成了弹奏，嘴里倒不再出声，一脸懒散地挂着笑。同一小节，连着五次都弹错，心下叹口气，坐起身，无奈地看着对面。
“我闲的蛋疼，跟你比耐性。你在我这干坐了一个多小时，气儿也没听你喘几下。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憋了十年，真成哑巴了？刚出门那几天，你不还开口应付了几句？”
“……”
“要没事，我可去睡了啊。”站起身，仰脖把酒喝干净，捏扁空酒罐，顺手丢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瞎子。”
“哟，你丫终于肯出声了。”黑瞎子笑嘻嘻地重新坐下，开了罐啤酒递过去，“你说，我听着呢。”
对方接了过去，没喝，就那么握着。黑瞎子咯咯笑两声，自己又开了一罐，喝一口。
“你的眼睛，还有多久？”
“……你想起来了？……那是不是也记起我欠你钱的事？”黑瞎子一脸谨慎地观察着对方，心里盘算着该打还是该逃。
“多久？”表情不变，语气强硬。
“还是这么严肃，啧，无趣。”黑瞎子向后躺倒在藤椅上，漫不经心道：“应该至少能挨个三年，前提是我人没挂。不过你都出来了，汪家那盘散沙也不能再起风浪，我继续做掮客，接些消停点的活，熬到那时候，不成问题。”
张起灵抿口酒，抬头看过来。院子里只在入口门庭处，悬挂着一盏灯，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灯泡周围扑棱着蛾子蚊虫，原本昏黄的光线，变得更加黯淡。黑瞎子躺靠的位置，半边身子冲向门口，墨镜上不时反射晃动的影像。张起灵有些迟疑，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是见过墨镜下的眼睛。
“哑巴，咱商量下，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上回在格尔木，你看到那俩禁婆时就这种表情。”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继续道：“也不是完全没戏。石胆，也许能治好我这毛病，只是那玩意儿不好找。吴邪之前误打误撞收过一块虫盘，可惜是空的。……欸，哑巴，你走了？”
一个人静坐了片刻，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黑瞎子笑骂一声：“操，闷脾气一点没变。”
一个星期前——
黑瞎子吃过晚饭，把桌子挪到院子里，切了西瓜，刚啃两口，瞧见有人进了门。
“哟，赶得巧，冰西瓜倍儿甜，来两块？”冲着门口的张起灵挥挥手里的西瓜。
张起灵没进院子，话不多说，只交代两句，人就又消失了。
“收拾好东西，后天一早八点出发。”
“去哪？”
“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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