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锁秋去世将近半个月,转眼已是初夏,昔雪靠在窗边,脑海里重复着摇柳的话
——不是所有杀戮都如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扶风是为了保护你才杀人,他的心,你怎么就不明白。
是她误会他了。扶风那天以后再没来找过她,他是真的生气了吧。正愣神,手腕已被一人扣住,抬头却是久日未见的扶风。容颜依旧,身形却已消瘦。
——走,我带你看六月雪
他牵着她推开后院的木门,一瞬间,昔雪惊得说不出话:
满园的栀子花,连绵成一片不绝的纯白花海,微风吹来,扬起漫天花瓣,如隆冬大雪,纷飞于六月晴空,久久不落。地上积落了厚厚的花瓣,一片素裹银装。是雪,六月雪。
扶风轻轻取出一只素花簪,为她簪在发上。
——簪名六月雪,雪儿,从此,你日日都能看到六月雪了。
昔雪狠狠撞进他的怀中,他该是怎样为她种出这一场六月大雪,他该是怎样为她打出一只素花银簪,爱她如他,够了。
一只素簪,一场花雪,一双璧人,一世情长。这一生,这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