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都孟宋

【那日从八大胡同回来，孟宋的脸都常常在自己眼前晃着，怀瑕那日到访凌云，自己又何尝不懂那其中的意思，思来想去，也总觉得做个缩头乌龟实在是窝囊，闲了便看一看那窗外的星星，回想一幕幕的曾经，我无聊时会想起她，难过时会思及她，不愿想她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愿看她失落伤心，原先只觉得欺负她畅快，如今她落泪自己也心疼万分，承德那混小子，话糙理不糙，虽是面皮上发窘，但却的的确确让自己想明白了，她大约，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头住了好久好久，只不过，自己没发现。百花山一约，她说，我等你两年，自己总不能叫她真的等这两年，那还算不算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正巧赶上怀瑕又窜到这凌云来，到打趣起自己，再不去，她可不定就叫谁拐走了，自己虽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她也许了两年之约，可..可说不准呢。一闭上眼，眼前都是她的好，她的娇憨，她的可爱，她的一切，一时间竟是坐也坐不得，睡着睡不着，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自己其他事儿上都豪爽，却唯独这里头犯了难，托人说？会不会没诚意？可亲自去...又不知道自己这脾性会闹出什么事端，在心里头迂回了千百次，还是决定，登门。这日特意换了早班，从侍卫处回来就往舒尔都府去，她府上倒也晓得她与钮祜禄几个姐妹关系不错，未拦自己，抬手敲门，却听见了里头的话。】

（那日同湛哥在火锅店一别，第二日大早他便是领着红娘往舒府里面窜，说是要提亲来了。阿玛审时度势，又考量了一番，大抵是因为是故友之子，才更安心。自打那日之后，玛嬷请了礼仪嬷嬷来教习我大婚时候的礼节，每日的生活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管家来传，说是钮祜禄府上的少爷来了，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嬷嬷说过婚前不能与男子私会，想了许久，却终究想要将情丝斩断。挥了挥手，让撷枝去请）

百花山下，你许我两年之约，我知自己混账，一欠你就是这么多年，可我如今来了，我如今知错了，你却放手了吗。
【椎心泣血，大抵便是这样的感觉，她眉间神色清冷，口中的话更是让自己心底发寒，一语成谶，往日怀瑕拿来打趣自己的话，如今竟是这样应验了。想笑，却觉得嘴角都是痛的，在心底大笑，只觉得自己是活该，别人捧着一颗心的时候你不要，如今你转身，却发现她已经走了，钮祜禄晋齐，你究竟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站在这儿，问出这样的话。我难过，可我不说出口会更难过。】

别说了！是，我是放手了，因为我知道不要等永远都不知道答案的结果，与其让自己一直痛着，不如就痛一时就好。
（我几乎是用低沉的嗓音喊出的那三个字，我不想再回忆起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既然无果何苦要来折磨自己。眼眶泛红，几滴晶莹不争气的落下，别过头去不看他）
走吧，寻一个你喜欢的人，好好待她。至于我们之间的种种，忘了吧。

已经没有丝毫转寰的余地了吗。
【我想开口挽留，我想告诉她在每个晚上我的梦里她都曾来过，我想告诉她我是多么混账才迟迟未能接受她的心意，让她哭泣，但我既然想明白了，就不会放开她的手，我以为她会在原地等我，一如既往。我想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很久很久的以后，用我的余生来爱她，呵护她，望一生天涯，守一世花开。她又落泪了，我想为她拭去，可全身却仿佛灌了千斤的铅，我动弹不得，只能这样定定看着她。她若当真许配了别人，自己，有什么资格来抢。凭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爱她，还是凭她为我掉了这么多次泪。她为我伤够了，放手了，我，还应该继续吗。】

我给过你机会，你没要。
（月老祠，茶会，每一次都是我先开口，每一次都是我在等他的答案。能不能在我伤心的时候给我一点看得见的在乎？转圜的余地，喜帖已经散了出去，多尔衮府上已经准备大婚之事，阿玛和玛嬷为我操碎了心，如今让我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再去伤害他们，不可能）
（况且，这个答案，我不知是真是假）晋齐，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我知道后，就算死也瞑目了。若还有一次机会，同我一起拜高堂的会不会是你？

是，那时是我错了。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嫁给他，你会幸福吗？
【她就在那里，自己和她之间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她在这头，我在那头。她眸中有水光，自己的心也痛的要死，可她既然已有婚约，婚期又近，自己真的要横插一道吗？即使，我知道她爱着自己，即使我也这样爱着她，可我的爱，能给她的是幸福，若她要许配的那人，依旧可以给她幸福，自己何必让两家蒙羞，让她背负骂名，我舍不得。我只想问一句，若她安好，若她幸福，我就此放手，就算以后再寻不到我爱的人，她幸福，就够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又何苦再伤害她。】

我不知道。
（我如何知道以后的事情，至少明确的是，他会真心待我，不同旁人，不同那些王亲贵胄，我想要的其实就是安安稳稳的日子。他没答我的话，反问我会不会幸福。我也如实回了，以后的路，我们都不知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如果有一次机会，会不会是你。

【罔顾了她的问题，此时此刻，我只想确认，她到底会不会幸福。我无法思考还有一次机会，与她携手共度此生的是不是自己，因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时光无法倒流，两个人终究是错过，越回忆，越难过，既然是两败俱伤，何必这样下去。】
你要嫁的，是多年前大栅栏的那个小子吗？

嗯，多尔衮家的，多尔衮靖湛。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用刀子伤害你，却用针在你最疼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深入，直到你苦不堪言，决定放弃。既然他愿意知道，我也不会阻拦，毕竟，早晚他都会知道与我婚嫁的那人是谁。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复尔说道）
齐少还有什么事情吗？

好，我记得，他待你很好。你出嫁那日，我会送上厚礼，只愿你，从今往后，不再受伤，不再受苦，不再落泪。
【她因为我而受伤，她因我而受苦，她因我而落泪，我都还记得。我记得，那小子对她的爱慕，不比自己少半分，因而我想，若是许了她，日后她应该会很幸福。他会替我做那些我曾幻想，却不能做的事，他会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让她伤心难过，只余一生平安喜乐。我放心了，所以，我可以放手。她出嫁那日，我会送上最厚的礼，把我这一生里，想要送她的东西都交给她，自此，我虽仍欠她，但我，可以放手了。从她还是个小豆丁，到如今亭亭玉立，十年光阴，我错过了这么久，但没想到，今生，注定是错过。只盼来生，我能早些醒悟，不必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唇边扯出笑，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