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安静得出奇……
但似乎用沉寂来形容会更加贴近?
像是一潭深千丈的清湖,波纹潋滟,涌动的,却始终不是内在的平静——只差一颗细小的石子,随意投掷便可轰开一阵暗潮。可偏偏,无论是赵公明还是毗湿奴,在漫长的时间的转轮之中,双方所保持着的,永远都都是往而的沉默。肃穆与冰凉,玩味与挑逗,亦或是死寂与潮涌……对视之间,相互扼杀,相互角逐,相互刺开尖锐的伤,相对的……相互之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停止转动的轮盘之上,赌局早已落下帷幕——谁胜了,谁负了,谁赌了谁,谁失去了,谁拥有了……
——谁堙没了什么,谁又夭折了谁的信仰烙下尖锐的灼伤。
毗湿奴双手交叠成塔状,微微撑着苍白尖俏的下颔,偏头直视前方白发黑衣的冷金色眼瞳的男子,揣摩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冰冷容貌,神色尽是慵懒。暗沉的碧绿的双眸隐藏在莫测的金色兜帽之中,晕影模糊之间,眼中掠过的暗沉色彩,无人捕捉。
“哒……哒……”
忽然响起的钟声似惊雷,古朴而压抑,猛然轰开了四周的寂静。
闭着的双唇似上了锁的音盒,迟迟不曾开启,亦找不到话题。
——赌场里的气氛不也一向便是如此么……沉闷之中又流露弥散着多少压抑的狂热与骄纵。
眼角辗转低望,面前雕刻着繁杂腾氏的红木桌上,静放着一个高脚杯。红色的液体聚半,在冷色的暗淡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凉的光。毗湿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举杯轻啜,悠悠盯着面前那精致的轮盘,薄唇轻启,音调黯哑而低沉,像是深海鲛人鸣奏的余音——
“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