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午后暖调的光线从教室明净的窗户中倾泻进来,澄净的空气中铺陈着慵懒而又迷人的味道。教室中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嬉笑的学生,虽是窃窃私语着,他们的目光却毫无例外地都若有若无地飘向黑板——一道并不简单的数独题和一个正在解谜的少年。
少年墨黑的长发被随意地束在一起,有几缕调皮的额发垂落下来,纤长的手指握住白色的粉笔在玄青的黑板上一笔一划肆意挥洒,淡淡的表情配上姣好的入迷脸庞,更衬得认真解题的少年越发精致起来。时光与他无关,喧嚣亦不沾染他半分,他只安静蜷缩在他的国他的城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秒钟,也许是几分钟,少年终于将那个谜题解出。他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这才转过身来准备离开。只是离去的动作被眼底映出的那个人生生打断:白色的短发张扬地蓬着,露出半边精致的脸蛋,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上扬的嘴角,一袭白色的长衣更显出来人的俊朗不凡来。只是那安静的等待姿态,——在教室的另一端,那人竟是看了他多久?!
少年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随即被“意料之外的人竟出现在眼前”的这份巨大喜悦所侵袭。是卢克啊!活生生的卢克啊!他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的卢克啊!他飞快地奔向那人,眼底竟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是你吧,卢克·盘城·克罗斯!是你吧!!
而那人依旧是静静地含着笑容,静静地看着向他飞奔而至的少年,只是目光里忍不住弥漫出一丝温情,心底的某种情感如同藤蔓攀附出来,牢牢攫住他的心。——他终于见到他了!
少年终于将这短短的路程甩在身后,他迫不及待地抓住那人的肩膀,大声呼喊着:“卢克!卢克!卢克!!”
“是我,界人。”卢克将少年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抓下来,收拢在胸前,然后紧紧抱住了少年!在远离怀中少年的这些时日里,他夜夜梦里都是大门界人,只是任务在手脱不开身——他必须为他所承受的恩泽付出代价,哪怕他的心早已飘到了少年的身上。
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大门界人,我卢克·盘城·克罗斯此生定不会放开这双抱住你的手!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更加紧地收拢了怀抱,那力量就像要将怀中的少年狠狠融入自己的骨血,与自己化成一体,再也不分开!
“卢克,放开。”界人终于察觉到这个姿势所吸引到的同学们的诡异视线,他扭捏了几下,试图推开,却终究没有力气抗拒,只是低声说道——那话语里竟带上了一丝娇嗔,“大家都看着呢。”
很显然,这丝娇嗔取悦了某个思念他已久的人。卢克挑了挑眉,缓缓松开自己的怀抱,却依旧拉了他的手,笑着说:“难道界人一点都不想我?我可是日思夜想某个违约的人呢!”
——啊、啊,违约!正在挣脱卢克的禁锢的界人猛地接收到传到耳边的字眼,记忆再次陷入那个幽冷的雨夜,他违约的那一夜!他害得卢克被抓走的那一夜!他疯狂地发泄试图谴责自己的那一夜!
他停下挣扎的动作,眼底一瞬间染上浓重的无措与悲哀:“卢克,我不是故意违约的。那天,我——”
“我知道。”卢克的手轻轻点上少年的唇,阻止了那人自责的话语。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一夜谁抓走的他,那一夜他为什么会被抓,那一夜那人为什么会违约——,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更加无法指责这个少年!哪怕一切都是界人的错,他也无法指责他,因为那蚀骨的恨意早已被满心的眷恋所吞噬!
没错,他爱他!
“但是,违约了毕竟是违约了。所以——”卢克的嘴角溢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他俯身凑近少年的耳朵,暧昧的气息喷洒开去,染得界人的耳际粉红成一片——
“大门界人,这一次,我是来找你要违约的补偿的。”
呐、大门界人,你说把你作为补偿品赔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