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离我一公尺远 · 牛鹿 1
这是鹿晗离开首尔居住在釜山的第三个年头，也是他即将步入29岁，人生又向30进一步靠近的一年。
鹿晗从酒吧出来，韩国的街头永远都不缺少这样的酒吧，灯红酒绿、熙熙攘攘，他这一刻站在人群中只觉得如此孤独。
被灌了不少的酒，过生日这一天总是免不了，鹿晗喝得有些微醺，但他自认为还算清醒。
他甚至还能盘算着回家之后先个澡然后再把昨天的剩菜倒到垃圾桶里……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家里当然会变得一团糟。
鹿晗晃晃头，继续向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似乎跟着出来的张艺兴的声音，鹿晗没有听清楚说得是些什么，他回过头， 吴世勋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小快步向他跑来。
「小鹿你忘了拿这个。」一边说一边举起他的手机。
鹿晗番然醒悟，看着艺兴手里的那个拴着幼稚粉红色蝴蝶结的手机才确认是自己的。
他接过来，跟艺兴道了谢。
艺兴却跟上来，「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喝挺多的。」
鹿晗下意识拒绝，他并没有艺兴想象中的那么不能喝，他才是真正的酒鬼。他只不过是这么多年都再也没有喝醉的习惯。
因为喝醉会让人的思维变得分散、十几年前的东西都能历历在目。鹿晗并不喜欢。
他虽然喜欢喝酒，但是还好他足够清醒，懂得如何才能在酒精面前全身而退。
谁还能比他更清楚？
鹿晗再次摇摇头驱散脑海里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张艺兴却当作他已经醉了，仍旧执著要送他回家。
鹿晗这次没有再拒绝。
张艺兴边说话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很温暖，在这样的冬天里，他需要一点火苗可以靠近。
他只是冰冻的太久了，所以需要短暂的休憩。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从首尔跑到釜山是因为吴亦凡。
他无法再在到处充斥着他和鹿晗生活过的气息的地方呆着，他感到焦躁、无奈、甚至有些痛苦。
他无法再看着吴亦凡。所以他选择去了另一个没有吴亦凡的地方。
难道这样不对吗？
说他逃避也好、认输也罢，难道事实不正是如此吗？在这场感情里，他不就是那个输的一败涂地的那个人吗。
他只是不想再看见关于自己的惨况，他只是想要活得轻松点。这样没有错，对吧。
那种幼稚要命的粉红色蝴蝶结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买的，周围的朋友都以为是他喜欢的女生送的。
其实这样说也算对。
那是吴亦凡送给他的，那个时候两人半夜坐车跑到附近的小镇，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小镇的早市，吴亦凡顺手买的而已。
鹿晗在他们分开的第三个年头还留着确实是因为他还爱着吴亦凡。
也为他们曾经那样稚嫩、简单的爱情而感到惋惜。
这只是作为一个

不能忘掉的过去。
张艺兴扶着鹿晗上楼梯，他们这幢楼的电梯最近正在维修，张艺兴在扶着鹿晗的时候还在感叹幸好只是住五楼。
鹿晗其实还能走得动，但他靠近张艺兴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温暖让他昏昏欲睡。
他懒得动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张艺兴的身上，他心里默念着只要再靠一会就好，他只要再一会就好。
进了家里就会有温暖的空调，他不用再感到寒冷。
摸索着打开了门，鹿晗没有要再邀请张艺兴的意思，他只是说了句他可以照顾好自己就让张艺兴先回去了。
艺兴是他在这边最好的朋友，多亏了艺兴的一直照顾鹿晗才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鹿晗到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向浴室走去，家里开着昏黄的灯，空调也呜呜地响着，一切都那么好，鹿晗满意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吴亦凡在的话，那就更好。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鹿晗只能默默叹息。
在这样寒冬的夜晚里，鹿晗知道酒精正在逐渐侵蚀他的大脑，他避无可避。

@七月十二日M

来了

2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得要爆炸。
鹿晗挣扎着从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正好清晨六点。
鹿晗感叹着自己雷打不动的作息，幸好自己醒了，今天还要上班。
匆匆吃了一片面包，喝了一杯水，鹿晗没什么胃口地就随便解决了下，张艺兴的手机里也正好打来。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关上门出发。
「还好你醒了，我还担心你睡得太熟今天要迟到。」
鹿晗有些得意地炫耀，「我向来是最准时的。」
张艺兴似乎在电话的另一端笑了一声，鹿晗听着张艺兴的笑声觉得心情挺不错。
宿醉也有好处，好处就是让一个人变得轻松。
张艺兴在电话里说着什么今天有新的老板要调来之类的所以最好不要迟到不要请假，鹿晗也只是笑一笑。
之前的经理因为在账目上做了一些小手脚被公司抓得正着，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相处的人因此鹿晗对于换人没有什么感想。
只是他们公司对于员工管理这一块弄得特别严，迟到什么的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员工虽然苦不堪言，可是这年头能进到这样大的企业已经不容易了。
鹿晗为了生存也只好忍气吞声。
以前那个经理特别变态，每天都跟步入更年期的妇女一样，稍微有些让她不如意她便会一直盯着你。
鹿晗就因为她吃过很多苦，比起张艺兴觉得解放了的感觉，他更担心会换来一个更不好对付的人。
他们公司多的就是这些变态的管理层……每天只知道压榨他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小员工。
鹿晗觉得自己昨天喝多了还是挺好的，至少他现在的心情还没有被破坏。
匆匆赶上公交，看了一眼时间还好还来得及，他并不想因为迟到这种事又被拎到全体员工面前作批斗。
至于吗？虽然他知道在这种全是精英的公司迟到的机率微至甚微，可是难道、偶尔、迟到一次也需要这么小题大做？
鹿晗的大脑有点混乱，不知道怎么一大早都在回忆被以前那个经理因为迟到抓着骂的场景。
当时张艺兴在下面笑得阳光明媚，既然是偷笑，可以不要那么光明正大吗，看得鹿晗一阵恼火。
结果果然是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明……公交竟然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堵车停了好久。
鹿晗在车上思索着即便现在下车用跑的也来不及了，只能祈祷堵车的情况赶紧得到缓解。
结果还是雷打不动的停在那个街口，张艺兴已经打电话来催促了，可是有什么用？
鹿晗把头歪向一旁看着窗外，还有五分钟……不论是用跑的还是现在车开动都来不及了。只能怪他人品不好。
鹿晗望向窗外，初冬的天气那么冷，街上到处都是裹着羽绒服的人们，偶尔还有爱漂亮所以还穿着针织裙子的女生，因为快到圣诞了，

到处都是打折促销的信息，商场门口也架起了深色的圣诞树，还有不少的情侣走在一起，唉，鹿晗感叹道，自己的人生好无聊。
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在鹿晗离开之后，就划出了一条新的界线，变得不再那么有趣，不再那么不同。
鹿晗的视线下移，不经意间落在停在公交车旁因为堵车同样停滞的一辆黑色轿车上，鹿晗惊讶得睁大眼睛。
——吴亦凡？
是他看错了？
鹿晗再次仔细地眯起眼睛又看了一遍，因为有轻微的近视，可是不论怎么看都毫无疑问是吴亦凡没错。
鹿晗不会连吴亦凡都认错的，绝不会。
他怎么会在这？鹿晗突然很紧张，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他却不知道怎么的，把视线赶紧撤回来，鹿晗感到害怕。
这是命运给了他们再一次机会，还只是纯粹地捉弄？他很怕。
吴亦凡似乎变得更成熟了一些，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他记得吴亦凡是篮球队的队长，非常喜欢打篮球，毕业之后也是，经常会和他的朋友一起打篮球，很孩子气，翘课什么事都做过，可是老师很喜欢他，因为聪明又讨喜。
鹿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会和吴亦凡混在一起，可是渐渐就那样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俩人就在一起了。
鹿晗对以前的吴亦凡的生活习惯了若指掌，可是现在就不同了。
吴亦凡右手握着方向盘，即便是因为堵车也没有任何焦躁的样子，左手在接电话，笑起来的样子变得更温柔了。
他以前就是那样笑的吗？龙俊亨已经记不清了。
鹿晗并不想哭，他只是心脏隐隐作痛。
因为再一次看见吴亦凡，鹿晗依然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乱跳，他好想一切都能重来。
鹿晗没有再转头，而是把头尽量往下低，不让吴亦凡看见，他不希望因为这是一场命运的捉弄而让自己再次显得那么不堪。
他没有再赌一把的资本了。
车终于慢慢向前开，鹿晗看着已经八点过两分的时间只能默默苦笑。
新老板上任第一天就迟到，他只能叹口气，心里还是想着吴亦凡。

来了

「我叫吴亦凡，你们以后喊我凡总就好。」
难怪吴亦凡今天也迟到了，可不是吗，跟自己堵在同一条路上了。
吴亦凡在上面噼哩叭啦的讲，鹿晗的大脑却混乱成一片，他刚才绝对是认出自己没错……他不可能没有认出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冷静？
看上去惶恐不安的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蠢了？龙俊亨简直想掉头走人，可是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造化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家公司是吴亦凡他老爸的。
虽然以前也知道吴亦凡家的背景似乎挺不一般，可是鹿晗从来没有关心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只觉得大脑嗡嗡成一片，吴氏集团，原来真的跟吴亦凡有关。
吴亦凡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在靠近他？想想就很丢人，鹿晗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
吴亦凡在上面说，「我不知道我的员工都喜欢中午酗酒，这样下午还能清醒工作真是了不起。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看见我的桌上明明应该出现一份报表结果却出现一份楼下韩食的套餐。」
鹿晗咬牙切齿，吴亦凡以前难道不也是想喝酒的时候就喝的吗？
鹿晗的酒量刚开始并没有那么好，因为吴亦凡在一起的那些年他并不喜欢自己喝酒，即便吴亦凡自己喝得很开心，只是后来跟吴亦凡刚分手的时候喝得挺多，后来就慢慢锻炼出来了。
中午还是要去吃韩食套餐，他不能让尹斗俊破坏了他的心情。
吴亦凡紧接着说，「刚才那位想要中午喝酒并且早上迟到的同事，麻烦你写一篇关于为什么迟到以及如何在喝酒后清醒处理工作的报告明天交给我。并且……从明天开始，你调到秘书处这里来，我看你简历上大学学的是英语，更适合秘书处的工作，会计部的工作我认为你是不能够清醒处理的。」
鹿晗的大脑“嗡”的一声，不要跟他开玩笑了好吗，谁说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毕业了就一定要干什么吗？他学的是英语系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不能当会计？他也拿到会计从业资格证了好不好？
而且，如果他在喝酒后不能清醒处理的话……难道就代表他英语还能跟顺口溜一样报出来吗？吴亦凡太高估他了。
鹿晗一开始不想当秘书的原因是因为以前那个老板很难搞，再加上当秘书要比领导来得早，比领导走得迟这就算了，私人时间24小时都要为领导开放，手机根本就一刻不能关机，鹿晗觉得这样太痛苦了。
领导又不是他妈，他为什么要24小时几乎贴身伺候着？
可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大概是觉得这是块肥缺，本来就已经有两个秘书了，吴亦凡又加了一个，鹿晗似乎要做的事并不多，再加上不用做报表只需要记记时间端杯水什么的…鹿晗依旧觉得压力山大。
他

他怎么能面对吴亦凡？
吴亦凡又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工作？
张艺兴用不舍的眼神盯着鹿晗，吴亦凡工作的地方在最高一层，也就是说，鹿晗要从原本的六楼会计部移到最高的九楼，以后上班不能跟李起光一起聊八卦一起加班不说……还要天天受到吴亦凡的监视……鹿晗好想辞职。
会议结束后，鹿晗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他也想骨气一点递个辞职信给吴亦凡，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是逼于生计，他也没有骨气放弃这份高薪的工作。
不远处他们部门的负责人向他们走来，「鹿晗啊以后去秘书处好好工作啊。」
鹿晗无奈点点头。他们负责人对他还不错。
「我可是向凡总极力推荐你啊，你大学学的英语，英语又考过托福，外交能力也好，呆在我们会计部屈才了。」
听完这句话，鹿晗很想把之前还觉得负责人对他不错这句话收回来……开什么玩笑，不是吴亦凡突发奇想，而是这个老头推荐他的？！
负责人确定不是因为他总是搞错报表的数字所以才把他推走的？
鹿晗碎碎念，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张艺兴安慰他，「不错啦，凭良心讲，秘书处还挺爽的啊，不用每个月做报表，上班也没什么事，我们中午也可以一起吃饭。」
鹿晗默默在心里宽泪，你们都不懂。
鹿晗中午还是下楼和张艺兴一起去吃了那家韩食。豪迈得点了烤肉，还点了拉面，当然不能少的是一罐啤酒。
鹿晗看着眼前的这罐啤酒，觉得这就是自己的骨气啊。难道他吴亦凡说了不能喝就真的不能喝了？
张艺兴坐在对面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鹿晗，「鹿晗你会不会吃太多……还有吴总说不能喝酒你万一又被他抓到……」
「不可能！我就不信我这一天都那么倒霉。」
「可是你上次吃撑了去医院……你忘记了吗……」
鹿晗好想把眼前憋笑的张艺兴的脸推走，不就是吃撑了消化不良嘛，有什么好笑的……
鹿晗心想，吴亦凡该不会认为他都是在有计划地靠近吴亦凡吧？总感觉吴亦凡看他的眼神挺……
算了，不想了，鹿晗低头认真解决面前的食物。
鹿晗正吃得开心，却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鹿晗抬起头，结果看见吴亦凡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
那个人笑容淡淡的，染了紫色的头发，很安静，拉着吴亦凡说什么，「随便点点东西就好了，不是说这家很好吃嘛。」
吴亦凡点点头，一边拉开椅子让那个人坐下，「应该都不错。」
「你没来吃过？」
「嗯，第一次。」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好吃？」
吴亦凡似乎噗嗤笑了一下，「我听我员工说的。」
……鹿晗默默低头，难道是狗血的现男友？吴亦凡早上不还很有骨气的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吃这家韩食嘛！
张艺兴似乎也注意到，探过头小声对鹿晗说道，「看来老板是接受了你的推荐。」
鹿晗只好冷笑。「关我屁事。」
一边很不爽的灌了一大口啤酒，鹿晗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那个紫头发的男生也正在看他。
鹿晗差点没呛着。
看他干嘛？还有那个男生看上去好小！吴亦凡现在变成暴发户就喜欢小男生了吗？好……糟……
好吧，鹿晗承认这只是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他总不能连自己在内心吐槽的权力都没有吧。
那个男生好像探过头对吴亦凡说了些什么，吴亦凡竟然回过头望向鹿晗他们。
鹿晗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手也不太灵活地把还抓在手里的啤酒默默放下……
大概是以前跟吴亦凡在一起养成的习惯，每次吴亦凡看着他他就无法好好喝酒。吴亦凡的眼神总是在警告他把酒瓶放下。
即便现在吴亦凡的眼神并非这个意思，鹿晗还是很没有出息地手软了一下。
张艺兴也回过头，看见吴亦凡正向他们走来，竟然冲着鹿晗爆笑，一边示意小鹿今天的人品简直差到极点。
没错，刚才鹿

没错，刚才鹿晗还说什么来着？他绝对不信自己今天会这么倒霉。结果呢，这完全是跟他对着干啊。
啤酒又不能藏到桌子底下……太丢人了。不要紧，反正明天还是要写报告的，反正都要写，喝了才能完全了解到下午的工作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他这是在以身试验，真感人。鹿晗安慰自己。
吴亦凡走到他们桌子旁边，看了一眼鹿晗面前的拉面，「这是什么味道的？」
……所以，只是来问他吃的拉面是什么味道的？
鹿晗想起之前吴亦凡的那个小男友看着他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原来是他的小男友想要吃这个拉面？难道是自己吃得太美味了？他要不要考虑去做那种美食电视广告？
他的吃相一向很优美，会吸引到人也是必然的。
张艺兴回答道，「海鲜拉面，是这家的招牌。」
吴亦凡奇怪地看了一眼鹿晗，评价道，「太辣了。」
嫌辣你可以不要吃啊。鹿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碍于吴亦凡现在是他的老板，他忍了。
鹿晗以前跟吴亦凡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吃这些辣的、油的东西，不是他不喜欢，是吴亦凡尽量不让他吃。总是说着什么不健康啦，可是自己却吃得很欢。
鹿晗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去海边吃了很多海鲜，鹿晗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吐得一塌糊涂，吴亦凡后来就几乎不让他再碰海鲜这些东西了。可是鹿晗其实还挺喜欢。

4
自从那次在楼下的那家韩食吃伤了之后，鹿晗就再也没有去了。
有的时候晚上下班经过那家店，那家店的阿姨会走出来问鹿晗怎么不再去了，鹿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些所以然。
阿姨也只是笑一笑，叮嘱他好好吃饭，以后想来了再来。
鹿晗点头致谢。
这之后他从六楼的会计部搬到了吴亦凡所在的九楼。
跟吴亦凡的办公室只有一界之隔。并且他们中间的遮挡物还是一块透明的玻璃。
当初这么设计是为了表现出老板在员工努力工作的时候也是同样地在努力的样子。
现在鹿晗却完全不想时时刻刻看见吴亦凡。
看着就烦。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秘书好像是吴亦凡从广州带过来的，名字叫黄子韬。
比他还要小两岁，鹿晗跟 黄子韬 的关系还不错，也有共同的话题，也很默契。
还有一个是坐在外面前台的秘书琳达，主要负责一些电话接进来还有预约的工作。
鹿晗跟现在的工作伙伴合作非常愉快，除了吴亦凡。
他中午还是会和张艺兴喝酒，不过喝得很少，他一方面不想挑战吴亦凡，一方面又觉得不服气故意而为之。
反正吴亦凡又不会发现，鹿晗只是自己在暗爽而已。
但是吴亦凡并没有问他要电话号码。即便鹿晗的号码到现在也没有换，但是他相信吴亦凡早就不记得了。
可是他不是吴亦凡的秘书吗？不知道自己的秘书的电话这说得过去吗？吴亦凡没有要，鹿晗也没有主动去给。
反正吴亦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无视他，鹿晗也尽量让自己显得透明一点。
可是好日子没有过多久，黄子韬就表示有些公务需要到美国处理。
这也就意味着，以前大部分都是 黄子韬 在做的事在将来的一个月内都需要鹿晗自己处理。
并且现在的办公室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吴亦凡，想想就很糟糕。
即便鹿晗也表示他也可以代替黄子韬去做，毕竟他小时候在美国上过几年小学，口语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因为这个案子一直都是黄子韬在跟进，他突然插进去似乎也不太方便。公司为了最大化的利益，当然是让老手去做。
鹿晗只好饮恨望着笑得开心的黄子韬跟他挥手告别。
……先不说别的，光是每天要喊鹿晗起床这种活都要他做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吴亦凡不是有爱人吗？他的那个爱人叫什么…边...什么来着的？为什么这种事也要秘书做？
况且鹿晗根本连吴亦凡的手机号码都没有。
有是有……现在还存在手机里，抱着有一天吴亦凡或许会给他打电话的心理一直期望着，可是根本就没有。三年来从来没有一次。
或许吴亦凡也换了号码了？
对了！鹿晗想起他手机上还拴着吴亦凡当时送他的幼稚粉

鹿晗想起他手机上还拴着吴亦凡当时送他的幼稚粉红色蝴蝶结（老吴这个大黑洞←_←），连忙趴在地上，背对着另一个办公室的吴亦凡掏出手机开始狂解。
太丢人了……这种东西还留着什么的……肯定会让吴亦凡误会的！鹿晗懊恼不已，可是越急越是解不好。
「你在干什么……」
鹿晗听到吴亦凡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摔到办公桌下，狼狈得爬起来，「哦……捡东西。」
虽然吴亦凡是老板没错，可是吴亦凡进他办公室敲门了吗？
吴亦凡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一样，淡然道，「把手机拿出来，存一下我的号码，TAO把你每天要做的事都列成报表发给你看了吧？」
是啊是啊，简直细无巨细，是不是连衣服都要帮你穿好？鹿晗默默不爽。
猛然又反应过来吴亦凡要他手机，他只好掏出纸笔，「你说我记，我手机没带。」
鹿晗简直为自己这么自然的演技鼓掌，真的说得好自然啊，不紧张不害怕，非常好。
吴亦凡刚报了开头，鹿晗几乎就能连笔写下去，或者把笔一摔告诉他不用再报了，鹿晗记得炉火纯青。
原来吴亦凡的号码也没有换。
这三年来他没有错过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就是希望着如果这是吴亦凡换的号码该怎么办？
可是事实上证明鹿晗又一次想多了。
吴亦凡真的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这样的认知让鹿晗又一次受到了打击。「明天早上六点我会打电话给你。」
尹斗俊点头，「记得准时。」
鹿晗有些不耐烦，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起得来还要喊吴亦凡？
真糟糕。
鹿晗下了班之后和张艺兴以及一干好友去酒吧喝了点酒。
他只是觉得每天都能看到吴亦凡在干嘛真是糟糕透了。
先不说他每天中午都会打电话给那个张……什么的人，下班的时间也是龙俊亨看过下班最早的领导。
渐渐也知道是为了去接下班的张……什么的那个人，好像那人还没有驾照。
上午吴亦凡就会把那些报表全部看完审批好，然后下午就开始玩篮球游戏，有时下午也不来上班一看知道是出去打篮球了。
好像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最喜欢喝白开水。喝咖啡喜欢喝苦的，不加糖。写字的时候大拇指用力。想问题的时候会用笔帽戳着额头。
讲电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喜欢抓着一些东西。还是喜欢吃炸鸡。不喜欢打领带，有的时候下班了领带也变得歪歪斜斜。
喜欢拳击，喜欢篮球，喜欢运动。
说话的时候眼神很温柔，现在似乎更温柔了。
鹿晗喝着酒，满脑子都是吴亦凡。
可是尹鹿晗的生活里已经不再有他了。他们装作是彼此的陌生人，过着与彼此不相干的生活。
鹿晗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吴亦凡，他感到微微的头痛。

人生已经慢慢趋向平凡，趋向安静，可是为什么吴亦凡一出现，什么都乱了？
真是不能再糟糕。
鹿晗抛弃以前的生活，以前居住的地方，只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忘记吴亦凡。
可是为什么鹿晗偏偏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明明已经做得那么好了，三年来从未联系过吴亦凡，难道不是吗。
他已经做得足够好，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行？
为什么他总是可惜着，那样好的吴亦凡不属于自己。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