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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东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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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11-28 19:18回复
    (三,雪覆紫禁,赌誓明心:)
    隆冬正寒,那是雪覆紫禁的时节。
    那本应为围炉博古、烹茶观雪的时日,我却旁观了一次次岁月的更迭、人心的搏营。
    紫禁之上四角飞檐为缀,各携着数枚明珠高翘,飞檐正中的錾金雕龙更如腾空而跃,仿若直入云端欲探瑶台,却已被茫茫鹅雪包裹起来,一半银白,一半朱红。
    还有蔚蓝透白的天空,都由内而外蔓延着,蔓延着一股肃杀、绝望、枯槁、冷寂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来自老天的同情与喟叹——
    是老天那般悲悯地降下寒风劲雪,似乎想替这座城拂散冲天怨气,覆盖悲哀忧忿,遮掩住浓重的血腥污色。
    然而,连一个帝王都难以把控的事情,岂是一场大雪,便可了事的?

    我怯怯挪步,独行一路,直至甬道,驻足伫立,便只立于风口许久,一切景色皆入眼帘——
    甬道旁儿,绽开艳蕊娇梅,便是唤作骨红照水。朱红簇簇,宛若窈窕神女涉雪而来,芳泽无加,流风回雪,艳绝世无双。
    我看见每朵姣梅之上,皆露出一张若花朱颜,她们有悲有喜:有妖艳无格的,是朱颜泣血;有盈丰秀美的,便笑的癫狂。
    她们亦似极了一些人——曾风光踏过这条甬道,却又香消于此的无数红颜。
    她们,在滴水成冰时节,悉数化作骨红照水,以自身娇柔妖媚的形态,来映这寒白枯骨般,砌于四九城内外的厚雪。
    ——是吧,这座城,始终都像一个修罗场,尽是女人芳魂佳魄,女人的泣血红颜。
    而我,很快,便将最初那份倥偬仓皇,化成了司空见惯。
    我不再似最初那般,怯怯的,缓缓地迈步,而是翘起若削下颌,仿效着额涅的凤仪,摆起帝女应有的鸾驾,倨傲仰首,不急不缓,稳稳当当地踏实每一步——
    便是这样,行于宫巷数载,眸间曾映过秋收冬藏,鼻息曾嗅得寒来暑往。

    再后来,我从容不迫,眸子尽是好整以暇的笑意。
    我把尼楚贺纤臂同游,我携更甘图吉皓腕相会,我并塔娜香肩共进……
    我记得,春戏百蝶,夏采莲子;我记得, 秋题红叶,冬泥煮酒;
    可我亦记得,那无数曼身花容的女子,朝堪作红颜,暮竟化枯骨。
    是以,我将一个词深深记在脑海,把它当作鬼神,敬而远之,而又视它若敌,不断企图改写,它便是这四个字了——
    生死无意。

    有那一日,旭阳大好,煦风和畅,我与额涅同入宫中,娉婷落坐在她身畔。
    继而,我提起一杆极品狼豪,于生宣上落下有力的簪花楷:
    “天下皆怯而独勇,则勇者胜,皆暗而独智,则智者胜。”
    末了,挽袖收笔,抬起玉印稳压其上,才将唇角一翘,不急不缓接道:
    “而更济佟阿,便要做勇者,做智者。”
    话罢,我赌誓,爱新觉罗东璧必要凭一己之能立在宫城的巅峰,我要使我的光辉,与爱新觉罗家族同在,长盛不衰。享尽世人瞩目,顶礼膜拜。
    天下,你且待我更济佟阿韬光韫玉,终有一日,我待你观:
    乾后添坤——承乾之主,正位坤宁。
    姑且,都、别急——
    (芙蓉花儿渣笔,始记爱韶晏金钗年华)


    4楼2014-11-28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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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碍我路者,夷之不赦:)
      甬道很长——
      有些人,在这条路上迷失了本心再难回返,
      有些人,在这条路上收获了无可比拟的快乐,
      还有些人,在这条路上摔倒以后,一蹶不振,再也没能接着走下去。

      在这宫里,鹤发老妪也好,豆蔻娇娥也罢,她们都同我说,每个玩弄权术、血污染手的人,都将在性命终了的时刻被千万厉鬼缠身。
      我只悠悠翘了螓首,髻上的华攘,比之旭阳,似乎更加璀璨夺目。
      继而,我扬唇,勾起一道极弯极高弧度,置之一笑,像是紫禁上隆起的飞檐,高傲地不知天高地厚。
      我斜睨向殿下那个手脚筋尽被挑断、浑身血痕,并痛的瑟瑟发抖的女子,眸子未有一丝怜悯,甚至是不屑、轻蔑。
      “凌驾在我额涅之上翻云覆雨?就凭——你?”

      是了,本公主就想瞧瞧这厉鬼还宫是怎样凄惨的画面,无非几个生时近不得鸾凤身的蹄子,死了却妄想化作厉鬼还宫索命?
      我慢慢从主位走下殿来,扬手紧扣住那女子下颌,狠劲儿一掐,迫她仰视着我的倨傲:
      “你告诉本公主,一个以刀铸手足、剑造骨肉的人,输得了吗?”
      她拼命想从我手中挣扎脱离,偏就不遂她意,指尖力道更甚,像要把她颌骨生生掐碎。
      蓦地,蔻指一转,指尖若锋刃,猛地扯断那位对垒者颈间的珠珞,南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像是叩在了殿内每个人的心弦。
      “来,你来呀,继续凭借你的柳腰花颜、香脂绯蔻,在这个没有刀剑交戟,却烽烟氤氲的战场里, 给本公主杀出一个比鲜血更艳的颜色。”

      她笑的猖狂,笑的疯癫,言语已经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继她歇斯底里的一声叫喊后,一把匕首打她心口穿刺而入,再拔出那把匕首时,血珠溅了满殿,亦染浊了我的脸颊,我执帕一拭,又毫无动容地站起身,迎风敛过猎猎衣袂,携芳香两袖,听她喘着生命里最后几口粗气,而我,翘首,不再看她。
      “粉身碎骨自然及不得挫骨扬灰——”
      “她倒想翰飞戾天直上九霄,可惜这辈子都是只卑贱宛鸠,妄想阻挠凤翥凰翔,那魂归枯井的结果,倒也算是抬举她了。”
      这个女人的血水有些温度,不仅仅是温热,而是滚烫,悉数浸入尚未化完的积雪。
      厚厚的积雪逐渐塌下几分,被血水的温热融化,仿佛连冒着热气儿的血珠都顷刻冷却。
      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刹那,我轻轻扬起了唇角,一句话说的是那般云淡风轻,眸底尽是由衷的笑意。
      “不——我还落了一句,我想在温姣阁里,培育出比朱墙更加灼艳的无义草。但是,它需要用你们的血,浇灌着长成。”


      8楼2014-11-28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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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尊荣,珠冠繁华,我本来皆不屑要,它们在我眼里,始终都不如紫砚酒斝来的自在。
        我却由始至终都在运筹帷幄地争着,抢着,因为我想要看着所有沉浸迷失在这权宠间的佳人,最后都以万劫不复尸骨无存告终。
        有了这两样东西,依靠它们,我才能真正达成这个愿望。
        因为有我的额涅,我要做额涅最大的骄傲,我要为更甘图吉,为塔娜,为尼楚贺撑起最坚的一把伞,我要用一切与我们为敌之人的血浇灌出最艳丽的花朵。
        可这些还不够,真的不够——
        我偏要这朱墙共葬,雕栋为殉,来偿我一去难返的纯真。

        一时间,我与额涅披肝沥胆的母女相依,与尼楚贺抵足而眠的金兰互契,成了我在冰冷朱墙内的,仅有的精神依托和慰藉。
        “额涅,我们不要再隐麟戢翼了,我不喜欢混俗和光。拚却一切,我们都要一并立在紫禁之巅,傲瞰紫禁华盖赫赫,睥睨天下海河訏訏。”
        “且不提那些魑魅魍魉沆瀣一气,毗钵舍那方属上策,而今也是时候教这六宫瞧清楚看明白,是鸢飞戾天比较漂亮,还是鸾鸣九皋更加壮观——”
        我想,在很多年后的一日,我再看向菱花镜中的自己,只有苍白的唇,无神的眸,像是被旁人的血水洗去了自身的铅华。
        对于这种铲除异己以后的快感,我近乎痴缠,疯狂,迷恋,不再有倥偬。

        我渴望在腐朽的气息下把生命开成新奇的朱色无义草,明艳而毒辣非常,
        用旁人死伤流出的鲜血维系着自己生命的快乐,将自己浇灌成一朵血水培育长成的艳丽花朵。
        我竟然真的爱上了取用他人的血来暖自己,拚却以命相搏,亦要为之。
        呐,甘泉净水烧的再烫,毕竟也不比红颜朱血的温热,不是吗?

        谁教我见过朱漆宫门启启合合万次,琼楼殿阁翻新易主千回,朱颜金枝沉浮纠葛又百轮。
        我只生长在宫闱数年,便已然像度过了几世,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挣扎纷扰。
        我见过太多鹤发老妪怨怼孤苦地茕茕孑立,见过太多豆蔻娇娥不甘落败地抱月长终。
        左不过是这般,被宫墙埋葬的是韶华,弥留的是腐朽,最终,也只剩下这样一句:
        “绿绮焦尾——?”
        “怎么能及楚竹惊鸾。”
        还有,我只要将朱艳如血的唇角勾起一弯恰到好处的弧度,两袖携清风,轻轻那么一挥,就能闻得华冠珠攘伴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呼拜声音,那是臣民千万齐齐拜下,三呼千岁。
        (芙蓉花儿渣笔,记爱新觉罗东璧碧玉年华)


        9楼2014-11-28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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