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死亡与沉睡的定律
The past 60 years and I havebeen sleeping all alone.
王耀第二天看到了弗朗西斯。他没有走，只是坐在白色塑料椅子上，在晨辉中静静的品尝一杯咖啡，背景是苍茫的却被晨光渲染成金色琉璃的江河。王耀觉得他是在等自己。而事实也证明，王耀的直觉对了。
“嗨，小耀。”弗朗西斯浅浅地笑着，对王耀打招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温和，像是玫瑰拔下了身上锋利的刺。
“你没有走么？”王耀拉开弗朗西斯一边的椅子坐下，开始和对方聊天。
“是啊因为哥哥我迷上这里一只小猫咪了。”放下手中的咖啡，弗朗西斯双手交叉放撑起下巴，细细打量王耀，“所以哥哥我不舍得走啦。”
王耀抬头看了他许久，缓缓道：“有事情，就说吧。”
弗朗西斯打趣：“这都被小耀发现了呢，哥哥我的确有事情呢。”起身，挡住晨曦的光线，逆光的弗朗西斯看起来有种堕落的美丽，将手放到王耀身前，直视着对方，道“跟哥哥我走吧。王耀”
“理由。”王耀淡淡地回答，“给我一个理由。”
“有你的同类。”
“同类？”
“是的。”弗朗西斯的身影逐渐逼近对方，俯下身子将王耀圈在椅子和臂弯内，热气喷在王耀的耳边低声细语。远看，宛若是一对此去经年的恋人，“哥哥我是将死之人。你却是死而复生之人。”
王耀眼帘垂的低低的，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声音没有起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弗朗西斯突然抓住王耀的手臂向自己一拉，毫无防备的王耀被拉进对方的怀里，等在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坐弗朗西斯怀中，而对方则做在自己之前做过的椅子上，“他和你一样，是死而复生之人。哥哥我怎么知道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和我朋友的一样哦。王耀。还有，不反抗吗？”
“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呵。”王耀调笑一声，抓住对方的肩膀抬起头。弗朗西斯看着眼前的东方人的墨瞳里透过柔软的金色光辉倒影出自己的身影，它朦胧却又清晰，让人欲罢不能。
“Alors, viens avec moi。”
“Bien sûr, M.”
「不在特殊情况下，感觉器官以及大脑精神会告诉你这是不是一场梦；所以很抱歉，这全部都是现实。而逃避与面对，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一个问题。」
「不要问我是谁。我就是你。存在你潜意识里的你，真正的你。」
「记住。过去的，已经死亡。」
王耀坐在一架私人飞机上，飞机的目的地是英/国。以前王耀一直想象出落日的夕阳将圣洁的白色墙壁渲染成璀璨高贵的耀金色圣保罗大教堂，默默伫立在泰晤士河边上，看着河水借着最后的光辉越过古老的伦敦桥向远方奔去，不久，黑夜就降临。虽然不知道这些建筑物现在究竟还在不在。
60年能改变很多，甚至是时间是本身。
王耀细细抚摸着银质的茶具，冰冷的触觉让他有点恍然，双眼闪动着迷茫。
“小耀？”被坐在边上的人拍了一下，调笑的声音让王耀回神，“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王耀摇头，看见弗朗西斯倒了杯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瓶子，到出两粒绿色的药片，“吃药？你怎么了。”
待弗朗西斯吞下药之后他才缓缓回答：“哥哥我快死了，这些药物只是延缓一下死亡时间而已——哦，说到底就是给自己心里有个安慰，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不可能医治好……？”
“家族遗传疾病，不可能治得好。”
“是……么。”王耀把声音压下去，有点冷淡而且也听不出什么人情味，他问对方：“这么冷静你就不怕死么？”
弗朗西斯却低低的笑起来：“小耀你认为死亡是什么？”体温开始下滑，心脏不在跳动，呼吸渐渐停止，最后开始腐烂？不等对方回答，“‘死亡并非终止而是生命的成全，因为这意味着摆脱生命的不确定性。’”温柔的看着王耀，清幽的语调像是像是爱人之间低声的恋语。
躲开弗朗西斯的视线，王耀沉默许久才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居然在畏惧死亡。”
机舱外，云层与天空划开了一道分界线，像是两个世界。
TBC
Orz不好意思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