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纳姆·达克威尔大人:(通篇大量殷毁)
无边的恐惧逼迫我再度求助于您。如果这是造化之手的旨意,让卡特失去心中挚爱,让卡莎变成那副样子,让泰隆重获所谓自由——亦或这是地狱。我应该独自承受这些,惩罚也好,责难也罢。我是个艾欧尼亚人,除您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因此使得他们必须受我连累——或许我确实自始至终不想从心底效忠诺克萨斯,您所赠与的一切头衔,杜的封号,诺克萨斯军魂,我欣然无耻地接受,全因我自认担得上您的补偿。
如果有什么使您必须怀疑我的忠诚,请务必怀疑我对诺克萨斯的忠诚而非对您的。我在您弥留之际留在您耳边的那句话,如果可以,请将其遗忘,那并非出自我的本心。我告诫过自己,我离开后势必要面对您的离世,可因为卡特与卡莎的遭遇,我的双眼再次被仇恨所蒙蔽,我固执地相信这个时代将为您的残酷统治画上句号。然而这太让人难以承受,我以为我会像六目乌鸦那样,乐于见证衰亡者合上双眼,食其腐肉,我错得何其离谱。我满眼都是那个凄凉寒冷的雨夜里您递过来的炖马铃薯,纵使我日后尝遍珍馐,也始终记得那锅东西的味道。您的荫庇使我永生难忘,难忘到我无法将您在那之后带给我的伤痛放在天秤的另一端衡量轻重,这两者截然不同却又举足轻重,像一前一后的两个刀口。
自踏入诺克萨斯的领土那天起,我就该一生都好好做一个无名小卒,您却让我见证时代的节点。我憎恨诺克萨斯犹如您憎恨我的红发,然而我的憎恨也只能借由在指挥部与多数高官唱反调来发泄——正如您只能拉扯我的头发而不会拽断它们。可您偏又是如此偏袒我的,在入侵艾欧尼亚前夕,您将兵权从杰里柯手中抽走,虽然这并未能避免那些惨剧的发生。它们如今都成了使诺克萨斯声名狼藉的罪行,我情愿同您一起背负,这也是我身为诺克萨斯军魂的职责。
我所知道的比您想象的还要多一点,比如我知道,假如她腹里的第二胎确乎是个男孩,那么我将连同卡莎和她一同失去,这认知使我痛苦不堪,那些日子里您仍能高枕无忧,我则整宿看到她躺在下水道中,以及她腹里那个男孩,对着我哭号,我的第三个孩子。您的齁声和臂膀都使我恐惧恶心,直至那战栗将您也吵醒,这来自罪魁祸首的安抚和拥抱,使我心惊胆战。您不会让杜·克卡奥家族真正拥有所谓的继承人,一个艾欧尼亚人的后裔,将被免除生存的资格。我认识到这一点太晚,否则我将不会选择奉您之命与她相识,再留下两个苦命的孩子。
以上并非我的控诉,我已经遗忘了如何向您吐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