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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投毒案嫌犯父亲:无法接受投毒为开玩笑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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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洋父亲黄国强


来自iPad1楼2014-12-26 12:01回复
    林森浩父亲林尊耀


    来自iPad2楼2014-12-26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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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因为一桩投毒案,复旦大学医学院2010级研究生黄洋、林森浩两人的人生或许早已掀开了新的一页。
        但如今,他们一个已经离世,另一个因涉嫌杀害对方被送上法庭。事到如今,最不能相信这件事的,就是他们二人的父母。


      来自iPad3楼2014-12-26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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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父亲都天然地相信,自己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那一个——事发后,他们才有机会感知,孩子对于他们而言是如此陌生。——比如,除了学习,两对父子间几乎都没有话题可聊。
          即使如此,父子间天然的血脉相连使俩人都笃定相信,并一遍又一遍对自己和外人强调:“我是最了解我儿子的,他从不与人结怨。”


        来自iPad4楼2014-12-26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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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剧已经难以挽回,却给了父母一个更多地揣摩、了解成年后身在异乡儿子的机会。


          来自iPad5楼2014-12-26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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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4月16日,复旦大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黄洋遭室友林森浩投毒后死亡事件,引发巨大波澜,被检方定性为“一起罕见、而又在国内产生较大影响的恶性犯罪案件”。10个月后,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林森浩死刑。林父对一审判决不服,当庭提出上诉。
              再隔10个月,12月8日上午10时,该案在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进行第二次公开审理。
              两个10个月间,两个当事人身边最亲的人如身处炼狱,一方面,在公众视野里他们承担了各自儿子在事件中角色的继续;另一方面,同为父母,尤其父亲,面对儿子突发不幸,这个生命中曾经最引以为荣的血脉基因,却成为了后半生最大的痛楚。
              事发六百余日来,两个父亲对失去或可能即将失去的儿子,除了伤痛,他们内心是如何看待发生在儿子身上的命运突变?
              他们是否哪怕偷偷地问过自己“为什么是我的儿子”?面对变故,父亲又会怎么重新审看自己的角色,和对儿子的重新认知。


            来自iPad6楼2014-12-2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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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专程前往四川自贡荣县和广东汕头和平镇和平村,分别采访黄、林二人的家庭,与黄洋的父亲黄国强、林森浩的父亲林尊耀及他们的亲友多次长谈。
                或许只是无关联的巧合。两位父亲同龄,他们都缺席了儿子大多数的成长经历。他们生命中最大的荣耀都来自这个儿子,两个儿子也都沿着父亲最满意的道路出色前行,可是路途中,他们很少彼此交流,除了学习,父子间几乎没有话题可聊。而两位父亲都天然地相信,自己是最了解儿子的那一个——直到事发后,他们才有机会感知到儿子是如此陌生。


              来自iPad7楼2014-12-26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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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半,两位父亲都在为发生在儿子身上的变故寻找一个合理的缘由,他们有各自的答案,即使答案中存在各种疑惑,但他们依然彼此避而不见,拒绝其他可能性。黄家奋力砌起无形壁垒,林家不敢去触碰。儿子之间的芥蒂,增加了仇恨,在两个原先互不认识的家庭中延续。
                  二审历时13小时,直至接近午夜才结束。林森浩当庭翻供,称自己曾稀释过饮水机里有毒的水,辩方律师也提出黄洋因身体原因导致身亡的新辩论方向。这一突变,让黄洋一方措手不及,父亲黄国强也更加愤怒和不安,而精神状态一直很差的林森浩的父亲林尊耀则开始萌生希望。
                  双方都在期待法律“公正”的宣判。但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早早把自己的未来置于永远无法走出的悲伤之中。


                来自iPad8楼2014-12-26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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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林两家都在12月的第一天接到了律师消息:12月8日上午10时在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五号庭,“复旦大学投毒案”进行第二次公开审理。
                    这条消息就像摇晃的火烛,给10个月来两家人在未知黑暗中的期盼与担忧带来光亮,却又忽明忽暗,让人彻夜难眠。
                    二审前的等待让黄洋的父亲黄国强心里很难受,“每次跟法院打电话,都叫我们放心,会依法办事,都是这样,但是叫我们放心时间却拖得这么长,就是放不下心来。”
                    黄国强太想为儿子讨个公道了,黄洋“不能冤死”。但他的担忧越来越多。黄国强几次查阅林森浩二审辩护律师斯伟江的履历,他尤为在意斯伟江今年参与的“念斌案”。念斌无罪释放的那一周,黄国强每晚都睡不好,他怕黄洋的案子也出现变数,“斯伟江以为黄洋案也是念斌案那样的冤案。”
                    另一个父亲林尊耀更急着等待二审的到来,这是儿子林森浩生的机会。但他却害怕二审真的到来——一旦维持原判,他这一年来的希望就被掐灭了;林森浩的叔叔林尊荣则担心哥哥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丧子,并且将永远背上投毒犯父亲的十字架。


                  来自iPad9楼2014-12-26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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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抵上海
                      林尊耀提前四天抵达上海,上海气温在12月初骤降至零度,林尊耀穿着一审时的黑色夹克,中午到达虹桥机场,下午赶往律所,他已经可以熟练搭乘上海的地铁。等待二审的几个月间,林尊耀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律师身上。
                      他按律师嘱咐带来几件林森浩的衣服,“让林森浩出庭穿,不要像一审穿旧的军大衣那么狼狈。”但这些衣服都“不成样子”,还不如林森浩在看守所里的藏青色夹克——这也是林森浩唯一像样的衣服。
                      林尊耀依然害怕媒体,在二审之前拒绝了所有的采访,也特意选择远离法院或复旦医学院的住处。一审前他住在法院附近遭到了记者的堵截,“有些问题都是有恶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发后,几次见到林尊耀,他都只有一副表情:眉头深锁,嘴唇紧抿,垂着脖子,总是没有合适的地方放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
                      这一年半,他说自己孤立无助,“真的很茫然,我们都是农村人,出了这种事真的不懂要做什么”,他反反复复表达对两位二审律师的感激,“他们很好,我真的很感激,他们去找专家,为我做很多事情。”
                      在上海的这几天,林尊耀每个凌晨都会突然醒来,“无缘无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在黑暗中静坐着。至于吃饭,林尊耀好像感觉不到饿,吃几口稀饭也就饱了。1米75的人,林尊荣看着哥哥从“原来有130多斤,到现在只有100斤左右”,整个人都变形了。
                      到上海的第二天,林尊耀去了看守所,这是事发后他第二次来这里。因为亲属不能会见犯罪嫌疑人,林尊耀就一言不发地在外面等着会见儿子的律师。


                    来自iPad10楼2014-12-26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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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审
                        12月8日二审当日,林尊耀低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言不发跟在唐志坚律师身后,穿过层层围堵的媒体,直接进入法院。10分钟前,黄国强在法院门口接受了各家媒体的轮番提问。
                        二审开庭前,林尊耀躲在卫生间哭了一会儿,“这一年来,往事一幕幕就想起来了,忍不住。”林尊荣比哥哥小10岁,他说,这事儿之前,从来没见过哥哥哭。
                        白天的庭审过程中,黄洋母亲一直靠在亲戚身上抽泣。轮到中午休庭,她去储物柜的包里摸出了速效救心丸。“看到林森浩就想到黄洋”,当庭播放林森浩模拟投毒实验的录像,作为林森浩投毒过程的复原,黄母别过头去,不敢看。
                        林尊耀也没留心这录像,他觉得这些对林森浩或许不利的录像“很可能经过剪辑”,他并不想了解。
                        庭审中,林森浩曾回避检方问题,表示“说这个会牵扯到别人,我在(审讯)录像里说了,可以看录像。”林尊耀听闻两次在庭上出声,用方言提醒儿子“实话实说”。他希望“儿子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担心,“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审判长也曾制止了检方的诱导性提问。


                      来自iPad13楼2014-12-26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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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审从林森浩阐述上诉理由开始,林森浩当庭提出了两点意见,这是第一次庭审时没有说到的:一是自己并无故意杀害黄洋的动机,仅是为了愚人节捉弄一下对方;二是有些事实需要向法庭进行澄清,主要是自己在投毒后曾数次从饮水机内舀出混有毒物的水,并两次接自来水对饮水机内的水进行稀释。
                          辩护方也围绕林森浩所言,就关键性事实提出3点质疑:林森浩并非主观故意杀人;其次黄洋饮入的二甲基亚硝胺的剂量和浓度多少、能否直接导致被害人死亡的事实不清,客观上无法完全证明本案毒物为二甲基亚硝胺;同时专家证人出庭,称黄洋死于爆发性乙型病毒肝炎。
                          在庭上看到律师摆出几个疑点并举证,事发至今一年半以来,林尊耀第一次用“欣慰”形容自己的心情。


                        来自iPad14楼2014-1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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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国强则感觉被泼了脏水,“黄洋身体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会有乙肝!”对当庭变供的林森浩,他觉得“更不值得原谅,更不能原谅”。
                            林森浩说,自己最初没有跟黄洋说出投毒的事实,是想看黄洋被“恶作剧”之后的反应。林尊耀听了很悲愤,他觉得自己儿子的恶作剧过火了。而黄国强感到了寒意,“他说看反应,就是想看拿黄洋做他的实验对象。”
                            庭审分成了上午、下午、晚上三场,林尊耀只有在林森浩三次被带入厅内时匆匆打了三个照面。整个庭审历经13个小时,结束时,林尊耀看着林森浩被带走后,顿觉精疲力尽,一下哭出来。“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我这么大年纪,两年来却要在法院相见。”林尊耀说这种痛心外人没法理解,“就是在滴血。”


                          来自iPad15楼2014-12-26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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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审结果将会择日宣判。这次庭审林尊耀觉得自己许多疑惑得到了解答,比如他一直怀疑对“毒杀”这一事实如何进行科学认定。
                              二审后的黄国强更愤怒了,更无法原谅林森浩当庭变供的行为,但律师提出的焦点问题和林森浩的言行并不让他意外,“为了脱罪,一定会有一些方法的。”
                              辩护律师曾向记者表示,对此案的科学鉴定越来越成为焦点,“这以后可能就变成一场专家间的争论。”
                              黄国强的心被悬得更高了,他开始像林尊耀在庭审前那样,不断向周围人解释医学问题,“口腔的血管是最多的,即使黄洋只喝了一小口,经过口腔也是很快就进入血液了。”
                              黄洋去世之后,荣县籍上海律师刘春雷联系了黄国强,表示愿意免费为黄家代理此案。一审时案子的调查和起诉工作,都由检方完成。二审前后,黄家代理律师刘春雷除了通知法院相关事宜,也给了黄国强一些鼓励打气的话,比如“法院会公平的”。
                              黄国强变得越来越紧张,他试图通过另两条最高量刑为死刑的条款找到能判林森浩死刑的理由:盗窃危险物质罪及投放危险物质罪。“他还有一个故意杀人,三罪并罚,必须死刑。”虽然这些都未有被检方和辩护方列入考量范围:数个犯罪行为,仅成立一个罪名的犯罪形态,选较重罪行量刑。
                              “我相信法院会公正的。”他反复地说,像是重复多了,自己和来访者就能更相信。


                            来自iPad16楼2014-12-2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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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到上海
                                黄洋在复旦读了8年书,但黄国强第一次到上海是去年4月3日。前一天晚21:50,黄国强接到黄洋师兄的电话:“黄洋可能要换肝,您尽快来上海吧。”黄洋当晚因肝功能损伤入院,次日转入重症监护室。
                                2006年下岗后,黄国强通过黄洋高中化学老师介绍,在自贡荣县中学做巡查学生宿舍的宿舍管理员,“老师们都喜欢黄洋。”宿管工作是按照日结算工资的,缺勤、半勤都不计工时,当晚黄国强巡查宿舍直到23:30结束,才离开。
                                重庆飞上海的廉价航空的价格是自贡飞上海的一半。黄国强3日从自贡转车至重庆江北机场,乘坐下午17:35的航班,两小时后落地上海浦东机场。他从机场二号线换乘地铁,直到晚上23点,黄国强到达中山医院。第一面很短暂,黄国强只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看看黄洋。
                                出中山医院大楼,西行不到300米,由医学院路进入福庆路,便到达复旦医学院西区。凌晨过后,便宜的小旅社已打烊,同学带着黄国强进了西区20号楼421室,那是黄洋和林森浩的寝室。


                              来自iPad17楼2014-12-2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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