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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雪】漫天同人文——对不起,我一直都在自作主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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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啦,这文是漫天女神与花千骨的,是个感人的故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2-27 15:20回复
    申明
    这篇是转文,我不是原作。
    原作作者:黛谣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12-27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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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不周有神,手握宿命,北海有魔,乘鲲御鹏。
      神与魔的传说是一出缤纷壮阔的折子戏,这戏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也不知何时被埋没于岁月的纷杂之中。
      其实比起“戏”这种高贵典雅的名词,这故事更适合“笑谈”二字。
      不过是作为诸神之中排名还算不错以及掌管六界命格的宿神实在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美景,说难听点便是在忙碌之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削木头这样并不符合身份的事。在千年来不多次的旅行中,她碰见了那个统领妖魔二界的女魔头,那时宿神坐在北海东的悬崖边上,边看着蓝帛似的天上飘忽不定的云发愣,边神经兮兮地拿着木头削啊削。她正试图把那些东西想成浮生百态时,一个来势凶猛的浪头把裙摆全部打湿。
      宿神愣了愣,嗅到了妖魔的气味,然后只在一瞬的光景中蒸干了衣裙,又接着她刚才正忙的事。她做爱做的事的时间不多,并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家伙身上浪费。
      然随即有巨大如要覆盖整片天幕的灰白色进入了视野,那灰白色一晃动,便掀起飓风,将她的长发与裙角吹得翻飞,发出“簌簌”的声响。
      “让开。”淡淡的声音在天地间作响,她并指一弹,那前头尖利的木棍带着削金断玉的力道径直刺往灰白色的中心。
      眼看就要穿刺过去时,一股霸道的力道拦住了那木棍,轰响随之炸开,那灰白色原来竟是一只垂翼若云的鲲鹏,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俯身冲向北海,在接近北海之时又顿了下来,平贴于海面上,巨大的头距离她不过三丈远,幽绿的眸子中好比融进了鬼火。
      宿神仍旧望着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12-27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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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好看?我常常看到天,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的。”
        “嗯。”宿神回应那个声音娇俏的问话,“每一朵云都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有暗红如埋了几十年的葡萄好酒的发丝拂过她的脸,“你是神哦,还喜欢人类中乳臭未干的小孩喜欢的事。”
        宿神不得不低下头来看这魔,她坐在大鹏的脑袋上,艳丽妖娆,冰肌玉骨,挑眉笑起来时满是骄傲,身上的红裙铺洒好比盛开的曼珠沙华又好比凝固的鲜血。
        “妖王,还是称呼你为魔尊?”
        “随意,不过神魔自古不两立,您倒是好轻松。”
        “我知道。”
        她不但知道神魔自古不两立,她还知道她们两瞧上去是轻松自在如同许久未见的朋友,实则两个人的每一寸都是绷紧的,一旦有什么变故,便能有十余种立即攻击与避开的方式。
        “是什么神?宿神?”
        “对。”宿神笑了笑,“宿神。”
        “我还以为神都是脸冷得像天山的花岗石那样的臭家伙,原来还会笑哦。”她刹那间与她并肩而坐,“你是第一个与我这么近说话的神,你既然掌管万生命格,你说我们今天这么相遇,是不是投缘?”
        “大概吧。”
        “好吧,作为一个投缘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宿神打趣她,“你们准备的妖神出世计划?”
        “本尊的真名叫——霓漫天。”她又笑,眉目间傲气与凌厉满溢,在眸子中组成明晃晃的刀光剑影。
        “我还没蠢到不知道魔尊的名字叫闵樱夙。”
        “对投缘之人应该用个独属的姓名,不是么?何况我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名字。”
        宿神应景地斜了斜眼,又继续看起天来,身旁的魔尊兼妖王愣了愣,随即也试着模仿她无趣的行为。
        大鹏已化作鲲鱼潜入海中,从北海边际沉下的日头将暖红铺洒过来,把一魔一神笼在一块,连曲线与侧脸都勾勒得美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12-27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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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之后的千余年中,宿神每一次坐在北海边的悬崖上时,身侧都会有一个暗红长发艳红衣裙的女孩,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倒也不是魔尊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只不过以她的实力能轻而易举地接近人、魔、鬼,甚至能隐匿气息变化模样去对仙族坑蒙拐骗,却偏偏还不足以去接近六界中最强大的神族。
          于是宿神成了她对神族的好奇最大的成全者。
          “闵樱夙……”
          “霓漫天。”
          “好吧,霓漫天。”
          倒也不是魔尊非要弄什么“你一定要与众不同地唤我因为你对我来说与众不同”,她现下为止对这神灵半分非分之想也没有,但她好不容易看着漫天暖红的残阳想了个这么好的姓名,怎么说也要派上用场不是。可她管辖的妖魔连她的本名都不敢唤,更别说这胡思乱想想出来的姓名了。
          “你作为魔尊,老来搭讪我是不是不大好。”
          “我喜欢,谁管得着?”
          这说法简直和“老子,有钱,任性”如出一辙。
          “况且你几十年才来一次,我又没为你影响我兢兢业业地在强大妖魔的路上的行进,你也没做什么欠揍的事,我为什么没事找事要揍你,”她挑眉,“不过‘搭讪’那词还是蛮有种叫我想一脚把你踢进海里的冲动的。”
          “你们妖魔的……”
          “别指望我告诉你关于妖神出世的任何一分消息。”
          宿神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宿神再次愣住,然后纵声笑起来,笑声坦坦荡荡。
          “你就不怕我忽然出手贯穿你的胸腔?”
          “我猜你做不到。”魔尊凑近了宿神的耳边,身体却比之前每一刻都还要紧绷防备,“况且,你是那种坦荡荡的神,不会这么卑鄙无耻。”
          “确实,所以你也是?”宿神转头,与她脸向着脸,于是彼此暖融融的呼吸都扑在对方脸上,有些痒痒的,好比柳絮拂过。
          “你猜。”
          “哦。”
          大概是理解了那些话里的禅机,她们两又在同一刻咧嘴一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12-27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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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次宿神来到北海时,红裙艳丽的魔尊对她说,“我想了许久,私以为你是客人我是东家,既然客人来观览我的地盘,东家说什么也不该怠慢了,让客人每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景致怎么好。”
            “其实只是觉得每次陪我一起看云很枯燥吧?”
            “…………”魔尊抽了抽嘴角,“总而言之呢,我会让你每次看到不同的景致,今天是第一次。”
            “所以?”
            “所以看好了。”她笑得灿若夏花,挥手的那一刻,千层海浪扬起数十里,无数的或大或小的鱼群从扬起的海浪中跃下。海浪分开之处正好夹着残阳,连水面都被映成暖红,壮丽美好。那是一个独特的世界,上万生灵与日月共舞。
            宿神看得有些呆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转头向她笑笑,“谢谢。”
            她以为仅此一次,没想到魔尊真的履行了那句承诺,每一次她的到来都会有一副美如诗画的景致以北海原本的景致为基奠呈现在眼前,她心里清楚,每一次的景致都是作为魔尊的女孩下了心思去铺排的。
            这一次漫天的鬼虫充斥在北海的上空,足足有上万只,星星点点的暗红与繁星交相辉映,叫人分不清红与金的界限,魔尊说那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是迷失在世上的三魂七魄。
            身旁的女孩蓝裙披洒,宿神忽然伸手横包住她的下颌,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干嘛忽然换成蓝的?”
            “想换就换。”她眉目间尽是骄傲与张扬。
            “你穿艳红好看。”
            “真的?”她的问话中带着若有若无的雀跃与期待。
            “骗你做什么,不过蓝裙也是好看的,就对了。”
            宿神看着被周围暗红晕染的艳丽女孩眉宇间是不可言明的腼腆,心中通透而喜悦,忍不住启唇轻唱。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鬼虫从她们之间穿行而过,和着彼此的脸,在眸子中映出的是言语无法表述的美。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魔尊就那么一直望着她,双眼一眨不眨,等她唱完了,轻笑着问,“这是什么歌?”
            “人类的歌谣,名叫《白头吟》,我偶然听到的,听着好听,便记下来了。”
            “是好听,再唱一遍,我也想记下来。”
            那晚这首歌在北海上空徘徊不去,从傍晚直至天明,是两个清丽的声音交错而唱,还夹杂着笑闹。
            这时候那些海潮般的痛楚还未到来,这时候一切友情与爱情还可以任性。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12-2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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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千年在转瞬之间白驹过隙,六界原本纷乱的势力随着妖神出世的临近逐渐走向两极对立。
              神、仙、人,妖、魔、鬼,以及游离在外看不清目的的佛。
              “以后大概是不能再见了。”宿神捏了捏艳丽的女孩的脸颊,“霓漫天。”
              “其实呢……”
              “其实什么?”宿神似笑非笑。
              “其实……”魔尊的双颊上有罕见的绯红,暗红如酒的发在她莹白的脸侧勾勒出美得叫人心惊的弧度,“其实!其实,其实我,好吧,其实我认识你的这些年真的很开心。”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到后头时变得支支吾吾。
              “哈,是嘛?”宿神笑道,“好巧,我也是。”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彼此之间什么距离也没有的挚友,反正就是那种……我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你都知晓是什么意思。”
              “哦。”宿神嘴角更上扬了,眉眼弯弯。
              “别那么敷衍!”
              “好吧,好巧,我也是。”
              “还是敷衍!”魔尊的神态活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非得得到喜欢的人的一个肯定。
              宿神长呼了一口气,又捏捏她的脸,“是啊,因为心有灵犀,因为,我在乎你。”
              魔尊愣得像块石头,“我也……”
              “嗯,你也是。”她转身,向身后摆了摆手,即将御风而去,“后会有期。”
              “等一下!”魔尊忽的叫住了她,伸手拉住她的宽大的袖袍。
              “什么事?”宿神回头。
              “能活下来么?”
              “我尽力。”
              “那么,你记住,闵樱夙是整个妖魔二界的,而霓漫天,是你一个人的,只属于你的。”
              宿神呆了半晌,最终笑笑,“嗯,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忘了‘霓漫天’这姓名。”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12-27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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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妖神出世,六界混战,上古妖神之力来得太汹涌,最终以九霄诸神抵命封印再加持几乎整个西天极乐之土的力量才告一段落,而神仙佛三界元气大伤。
                那时红裙艳丽的魔尊闵樱夙看着隔了一片兵马的白衣女子慢慢倒下,她与诸神竭尽全力封印时每一张嘴就有大股粘稠的鲜血涌出,她死的前一刻朝着众妖魔前的那个人启唇轻语。
                就和每一次一般,魔尊立即知晓了她的意思,她的唇一张一阖,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不是因为与你毫不留情地相战而对不起,是即便尽力了,我也没能活下来,“霓漫天”这个姓名啊,她不会再记得。
                所以对不起。
                魔尊紧抿着唇,慢慢抬起手,“再加一倍的兵力,把这些护法的众仙全都拿下来,别让封印完成。”
                于是更多的妖魔叫嚣着冲上前撕开血肉。
                我们之中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那么深,万丈无可相比。
                我们是宿敌啊,你是宿神,我是魔尊,我要率领妖魔吞噬神仙,你要率领神仙屠戮妖魔。
                这是你我的责任,再多的喜欢也无法抹去的责任。
                最终这场大战因佛的支援而停止,妖神到底被封印,妖魔虽得到了大片领地,却也损失了近乎一半的战力,只得分出七成看守领地,剩余的由魔尊领回南冥北海养精蓄锐。
                她一到达北海时便歪了身子,尖锐且聚集有强大仙力的几支箭贯穿了心肺,从战场撤离时她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她低头,看见殷红的血大片大片,把衣裙染得更鲜艳。
                “魔尊!”有谁上来扶住了她,但视野已模糊到无法看清是谁。
                过分的耗力和重伤让她确认自己立刻就要死了。
                真难过呢,她要死了,要入轮回了,要忘却前尘了,那个女子也是,没有谁会再记得北海东侧悬崖上的事,没有谁会再记得那些她下心思呈现出的美景,真的没有谁会再记得……“霓漫天”这个姓名。
                “下一个魔尊由凌堰接替。”她尽力把最后一句话扩散到百里之外,叫所有的妖与魔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便倒下了,永远无法醒来的倒下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12-27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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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也没有其他的色彩,如果不是感受不到水的触感,魔尊简直要以为自己是被浸进了墨池里。
                  可她的的确确是死了的,那么大概是有谁花费了不少精力为还没有下奈何桥的她的灵魂营造了一个幻境吧。
                  魔尊干脆直接坐下,挑起的眼角眉梢满载凌厉与傲气,“阁下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魔尊。”
                  话语声空灵而宏伟,海潮般的从四周涌上来,魔尊即刻便认出了是谁。
                  她点点头,意示尊崇,“佛陀金刚。”
                  “依佛祖之令,我想拜托魔尊替众佛做件事,自然,其中有魔尊与妖魔二界可以颉取的利益。”
                  “西方极乐之主不是强大无匹么?还有需要拜托我这实力不济的小辈做的事?”
                  “妖神此次被封,数千年后再次出世,能凝聚起来的身体,怕是担不住妖神之力,还未能派上用场就自行崩溃。”佛陀并未搭理她的挑衅,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妖魔自古就想压制神仙,取代六界之首之位,其中七成凭的是妖神之力。如此妖魔真正的反杀之期大概要遥遥无期了。”
                  “您认为作为支援神仙的佛之中权高位重的一位,有资格跟我谈论妖魔未来之事么?”
                  “真是傲骨铮铮,但这次是双赢。”
                  “哦?看来是‘慈悲为怀怜爱众生’的佛祖的一盘棋啊,那么您倒跟我说说。”魔尊看向虚空,等着他刚说出一个字,便又打断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很想知晓一件事。您帮我问问佛祖知道九霄诸神之中的宿神么?按理说她应当是神魂俱灭了的,但我死之前探了一下气息,却探到了她的神魂之气。”
                  “佛祖已交待我此事。众神之中,唯有她的神魂还活着,所以她必定会归来于这世间,只是不知多少年后。”
                  “还活着啊。”魔尊呆愣了半晌后,垂目一笑,双眸被长而细的眼睫覆盖,看不清悲喜,“她还活着。”
                  “这次的事,会用到她。”
                  “……请说。”
                  “到时宿神归来,还劳烦魔尊转世,生于世间,当然,未免私情作祟,您将忘却前尘,而时机到来时,您会回复魔尊之力,到时便一举击杀宿神,承袭妖神之力,而佛则助妖魔一臂之力,最后,吞噬神仙两界。”
                  “为何如此?如果她不觉醒,就不会对妖魔产生威胁不是么?”
                  “这是不可避开的命格,宿神注定在下一世牺牲三魂七魄封印实力大不如前的妖神。”
                  魔尊阖上眼不再说话,而佛陀金刚也一言不发,墨黑的虚空中再次沉寂,在沉寂之中万千的念头在魔尊的思绪中越过,驻足,酝酿。
                  她睁眼,眼中光芒凛冽,蓦的开口,“那么佛祖又怎么确定,我一定能承得住妖神之力?妖魔这类东西,可生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12-27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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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佛陀金刚应话,她便又说道,“保留我的所有记忆让我转世于人间,佛祖应该能做到吧,而我会扭转这所谓避不开的命格。既然妖神本体不足以承担妖神之力,那么由作为神的她来承担便没问题了吧,我将把宿神送上妖神之位,她会带领妖魔万无一失地与西方极乐众佛瓜分妖界。”
                    “若要保留记忆,就要生生世世剥离魔根,做个人类,您不会不懂吧?”
                    “哦,那又如何呢?”
                    “真叫人钦佩,恕我问问,是为了宿神,还是为了妖魔?”
                    “两者皆有吧。”她勾起嘴角,那笑中苦涩与无奈萦绕,“我希望我的子民——妖魔两界能完成一直以来的夙愿,可我又希望她不要死,我希望她很强,比任何生灵都要强,如果她是妖神,那么她就不用以死封印妖神了吧,那么……我的子民们,就能彻底推翻那群虚伪而假仁假义的仙了吧。很完美,一切都那么完美。”
                    “据佛祖所言,那可是无法想象的孤独,还有悲哀。”
                    魔尊纵声笑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再滚落入漆黑的虚空中,再不见踪影,却笑声坦荡,“我猜如果是这一世的她,是决计不愿这么做的,那我便是背叛了她,像我这样自私又自作主张的背叛者,承担再多不也是活该么?”
                    佛陀金刚默然半晌,“我佛言,善。”
                    长留仙山上有成群的仙鹤掠过,仿如星子划过夜幕。
                    花千骨怯怯地环顾四周,黑眸闪烁好比刚进了城镇的小动物,红裙艳丽的高挑女孩从门外走进来,身旁簇拥满了人群。
                    “好漂亮,那是谁?”她问一旁的轻水。
                    “你刚来不懂,那是甲班的霓漫天,人长得美成绩又好得不得了呢。”
                    “霓漫天……”
                    花千骨抬头望去,对上那双也正越过重重人群直视她的眼眸,那眼眸像是探不到底的深潭,潭面下有密密匝匝的光影晃动,太多又太快,是情绪,来不及辨析的情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12-27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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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霓漫天站在花千骨身前,双手抱胸,微抬起下颌俯视着尚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女孩清纯秀丽,眉目之间模模糊糊有很多年前她的轮廓,却不见她的神韵。
                      “癸班的新学生?”
                      “啊?”花千骨惶惶然,“是,是的。”
                      “我是霓漫天。”她把“霓漫天”三个字拉得绵长,像不知以多少年前为源头流淌的岁月,又像北海边某个悬崖峭壁的石缝中一个劲往上爬的爬山虎。
                      花千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霓漫天从她能直望到底的眸子里看不见除却不解之外的东西。
                      【“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忘了‘霓漫天’这姓名。”】
                      “放心,我不过交待一声告诉你别在我眼皮底下放肆。”她说着狠辣的话,眉眼垂下看不清眸子中酝酿的是喜怒抑或哀乐。
                      “呃,好……”花千骨只是被吓得呆愣。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彼此之间什么距离也没有的挚友,反正就是那种……我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你都知晓是什么意思。”】
                      【“好巧,我也是。”】
                      霓漫天把双唇抿成一条线,缠绕着灵魂的期冀哪怕所剩不多,在刹那间枯萎成一地灰烬也足够叫人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她有时会以为自己其实是有两个的。一个霓漫天想着那人如果记起所有前尘往事该多好,会捏她的脸颊能懂她的一切,或许还会陪在她身旁。而另一个霓漫天又祈祷着那人就这样从一张素白的纸开始,不要沾染上前世的任何色彩,这样才好让她将那人送上妖神之位,而不是牺牲所有神魂来与妖魔同归于尽。
                      扭曲矛盾到要分裂开来。
                      但她必须选择逼着那人站在万千生灵的巅峰。
                      霓漫天开始处处针对花千骨。
                      课上蓄意烧她的头发,只要逮着机会便是冷嘲热讽,说着要教她御剑却将她从空中抛下,在仙剑大会前先伤她以叫她不能如愿以偿……不胜枚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12-27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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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漫天想起从前在北海中见过的鲛人,她们一旦把鱼尾化作莹白如玉的双腿,便会每一举每一动都痛入心肺,哪怕是动一动手指,那么痛,却是为了另一个人。如今她与她们倒是相像,为了伤害花千骨而做出的每一举每一动,心肺都是奇痛的,甚至是一个轻蔑的笑。
                        所以霓漫天除却针对花千骨和拼命地精炼仙法外的事再无兴趣,总是独来独往,又总是不与人过分亲近,就算她身旁簇拥的人如花团锦簇,那也是旁人巴结她而不是她招呼旁人。
                        “霓漫天……姑娘。”有把长发斜着挽起的小姑娘同她打招呼,“早,早啊。”
                        “早。”霓漫天朝她笑笑,又点了点头。
                        “虽然昨日仙剑大会霓漫天姑娘败给了花千骨,但还是恭喜姑娘拜入了想拜之人的门下。”
                        “哈,谢谢。”
                        “呐。”小姑娘蹦了几步同她并肩,问得支支吾吾,“其实我一直觉得霓漫天姑娘人不错的,可为什么总是针对花千骨那家伙。”
                        “哦,不为什么吧。”
                        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岔开话题,“我也一直很憧憬霓漫天姑娘你的。”
                        “是么?”霓漫天也只是转头报以一笑。
                        “是是是。”小姑娘点头点得就像鸡啄米,“艳丽优秀,总是爱穿红裙,从来不需要朋友,一人来一人往,就像草原上的孤狼!”
                        “是么?谢谢。”她仍旧只是笑笑。
                        “霓漫天姑娘是不是很喜欢嫣红色啊?”
                        “……没有。”
                        “诶?”小姑娘目瞪口呆,“那,那……”
                        “有人说过我穿着好看罢了。”
                        “很……重要的人么?”
                        很重要的人么?是啊,很重要的,重要到占据了几乎整个心房。
                        【“你穿艳红好看。”】
                        她又想起那句话,语调清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响彻耳边,好比咒语。
                        “问我这么多做什么?”莫名的烦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12-27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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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想成为霓漫天姑娘的朋友。”她怯生生的。
                          “这样啊……”霓漫天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真抱歉,我不想要朋友。”
                          “为什么?”
                          “配做我朋友的,一直一直,只有一个。”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将那小姑娘甩在身后,“后会有期。”
                          只有一个,那个白裙飞扬的神,在北海的悬崖上与她肩并着肩,看尽北海万般景致。她是唯一,她曾教过她的《白头吟》也是唯一,当年的魔尊只会唱这一首曲子,如今的霓漫天亦如此。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霓漫天对花千骨犯下的恶行更多,试图告密,踢她下水,掰着手指都快要数不过来。
                          每次霓漫天昂着下颌居高临下地蔑视花千骨时,便会看到她乌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酝酿的隐忍,那些隐忍会一次一次地堆积,等到它们足够时便会变为怨恨,直到某一天,怨恨累积如山高,而她被逼到万丈悬崖边,再后退是粉身碎骨。那时候,这些怨恨会迸发好比从东瀛雪山中喷薄而出的火,多少积雪覆盖上去都阻挡不住那些怨恨的势如破竹。
                          那时候,她是妖神。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至于那些恨意与或许会汹涌而至的报复,让自己承受就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2-27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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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漫天把双脚浸进河水中,刹时间的冰凉叫她缩了缩肩,她扭头,看到花千骨和朋友们嘻笑打闹,笑意满盈,传闻中自己喜欢事实上只是扯淡的落十一也笑得前仰后合。篝火在他们之中摇晃,暖红的光笼在他们脸上,好比将他们围在一个独属于几个人的美好盛世中。
                            自己从来没有悔恨过。
                            没有任何人在方才霓漫天从他们中走远的时候问上一句,哪怕是作为师傅的落十一,现下她跑到了一个角落里形影单只,仍旧无人闻问。她伸出手,不远处篝火的暖红却映不到半分,指尖也触不到丝毫温暖。
                            只是太孤独太孤独了,就好像她不是这个六界中的任何一个生灵,而在她的六界中,茫茫的漆黑,只有她自己。
                            她把双脚从河里抬起,翻身站在河岸边,她沿着河岸往更远处走,在草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霓漫天轻唱起这首在人间流传了千百年的曲子,微微抬手,风绕着身边穿行,艳红的衣裙发出“悉娑”的微响。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裙上用金线绣出的曼珠沙华也摇曳起来,盛开得妖媚,草尖划过脚心痒痒的,环绕在周身的曲子像条越过了多少个千年的线,拉过曾经的画面与如今重叠。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忽然哭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12-27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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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霓漫天还是拥抱了她,女孩的柔软与温凉顺着相互触及的肌肤传进心扉里,只是花千骨的脸上带有浓重的灼烧味。
                              “轻,轻水……?”花千骨犹豫着叫唤怀里人,“没事,去蛮荒而已,又不是死。”
                              霓漫天又抱得更紧了些。
                              “真的不会死的,我保证,轻水,我保证。”花千骨努力地微笑,她已经把她的沉默当做承认了,毕竟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除了轻水,还会有哪个女孩会来送行。
                              霓漫天?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那是仇人啊。
                              半晌后她才放开花千骨,女孩小小的脸上可怖的灼伤就像把刀,直剜进自己的双眼里。她连双眼都睁不开,绝情池的水把她覆盖在双眼上的肌肤烧焦再黏在一处。
                              霓漫天抬手,覆在花千骨的双颊上,极尽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肌肤在掌心下凹凸不平。就像那么久以前,某个神也以同样的动作轻捏她的脸,那么久那么久,以五百年为一春的椿树枯萎,多少仙人死去又投入轮回,只有一人尚还记得,但流淌的岁月将她们换了位置,也在她们之间划下天沟地堑。
                              行刑之人将花千骨拖往通向蛮荒的路,绑在她双脚双手上的铁链叮呤作响。
                              霓漫天顿时跪在了地上,冰冷从双膝蔓延入全身,她的十指生生抠入泥地,指尖尽是血肉模糊。撑不住了,真的块撑不住了……背上那些不可名状却沉重的东西快要把脊背都压塌把心肺都压碎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12-27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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