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can remember.【一】花岗之章
我是花岗美里,这家精神病院的护士。
我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这里的病人都很安静,并不是我印象里该有的癫狂。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院区分了类,这里的病人,只是有点奇怪。
病人的病例,统一由医生保管,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病症。
202号房的病人给我很特别的感觉,我甚至不止一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他很喜欢吃肉,红肉。平时没事的时候,只是发呆,他说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但是我知道,可我没有告诉他。
他最近突然开口向我要纸笔和颜料,我通知了他的家人,他们很快买给了他。
他的家人从来不来探病,连起码的和医生联系,询问病人的情况,也没有过。
真是冷漠啊。
202号很安静,他画画的时候很漂亮。恬静的侧颜,脸部柔和的线条,瘦弱得有些骨瘦嶙峋的身体和略微有些苍白的皮肤,当他在晴天的阳光下画画时,画面真的很美。
他的画也很好看,但他只画风景。
他画蓝色的海,蓝色的水,蓝色的天空。他画红色的花,红色的霞,红色的枫树。还是很好看,在单调,也有说不出的美感。
可是他为什么不画人呢?
我问过他,他只说不记得了,说话的时候我盯着他,他的那双眼睛,真漂亮。
202号似乎怕雷,而且容易失眠。
我值班地夜晚多数时间查房的时候他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睁着那双会发亮的眼睛,不说话,直到天亮。
有事下了暴风雨,他也会失神的看着窗外,口中念念有词,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是睁着眼睛流泪的。
我并不懂他的悲伤。
过年的时候我休假回家了。我的家乡在岩鸢,一个海边的小地方,父母跟我说七濑家的儿子病了,精神上的病,大概医不好了。
我的他并没有多少印象『七濑?是谁啊?』父母一边摇头一边说『是我们以前的邻居,挺乖巧的孩子,可惜是个同性恋。』他们的脸上虽然挂着同情的表情,可是语气中的厌恶去,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等到我回去之后,202号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依旧是那副恬淡的样子,但他开始画人画同一个人,几乎不曾停过,一空下来就画。
我问他『为什么画人?』他告诉我『我做梦了』自从来这里之后他再没做过梦,可是他说在今年的第一簇樱花绽放的那天晚上他做梦了。
『樱花?』我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这个词上,只是单纯的带着疑问的语气问了一下,便一笔带过,去问另一个我更好奇的答案『你说你做梦了,你梦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