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沉甸甸,但会支撑着注视他走进卧室,卸下葫芦,然后由着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体上逡巡。
白天吃早饭的时候他们碰面,谁也不曾提起夜晚的事。
随着时间推移,她半夜醒来的时间更长,终于,有时她的脑子足够清醒,会告诉她这样不对。
那是她可怜的人柱力弟弟,无法入眠,而她却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床上,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认为他不会介意,似乎太不应该了。
之后进入了九月,尽管她房间的温度不再让人难受,手鞠还是睡在他的卧室,找寻枕头上熟悉的气息。窗户依旧每天敞开着,此刻,她紧了紧裹着身体的被子,在底下瑟缩发抖。
他依旧准时归家,每晚如此。直到有一次,她终于打破了夜晚沉默的局面,当他走进来,一并带来外面刺骨的冷风。
长长的睫毛拂过枕头,她睁开双眼,眨了眨,朦朦胧胧地看向黑暗之中的影子。
“我爱罗?”
少年安静放葫芦的动作一下因为她的呼唤彻底停住。
“你能把窗户关上吗?”她悄声喃喃,困意涌上来,最后一个字像轻飘飘的叹息。
她睁着眼,直到听见他默默走去关上了窗户。然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当他看着她入睡,她的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天气日益寒冷,而金发少女被冻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大脑昏昏沉沉,但至少足够清醒,能接收到他注视自己时投来的视线。周围冰冷的空气似乎正从木地板的缝隙间渗透上来,穿过被子,激起肌肤一阵战栗。
她好奇为什么他的房间这么冷,又为什么他好像根本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实在难以忍受,手鞠一下坐起来,疲倦又气恼地盯着这床不顶用的被子。抬起眼睛,她看见他正坐在卧室的桌前,脑袋微微转向自己,冰绿的眸子直视她。
“好冷。”她小小抱怨。
“窗户关上了。”这是我爱罗第一次开口,是一声轻柔的低喃。
手鞠眨眨眼,自然地看向窗户。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快。
“可我还是冷。”嫣红的嘴唇形成了这句话,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
我爱罗继续盯着她,因此手鞠感觉那股被压制下去的愧疚又涌上来了。凭什么她还赖在这里?毫无疑问,现在她可以在自己那张床上睡觉的……
“过来。”蓦地她轻声道。
这次轮到他眨一眨眼,接着,出乎意料顺从地,从那张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只是看着对方,然后手鞠挪出了点位置,身子朝后,再次躺下。她仰头看着他,邀请般地伸出手。
他的双眸因为这个举动蒙上了一层迷惑。
“我不能——”
“我知道。”她有些困倦地说。“你不用。”
终于,她阖上了双眼,抬起的肩膀已经有些酸疼。在她决定放下之前,她感觉到了身边床垫因为一个人的重量而下陷,他靠向她的怀抱,床单很轻地缠乱在一起。
我爱罗柔软的红发着戳痒着她的喉咙。他的膝盖轻轻碰开了她的。手鞠放低臂膀,小心地环绕在他的肩上。还没彻底意识到眼前的状况,一阵枕头上熟悉的气息就像潮水般包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