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我还在迷惑。
胖子走到门边向我招手示意,我爬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昏睡中被套上了一件华丽的银色睡袍,就像古罗马的长袍似的,华丽丽地露出我有点单薄的肩膀和胳膊。从门缝里看出去的第一眼,我就傻了,呆呆地张着嘴,人生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闷油瓶一身蓝白相间的和服,但和服上身的白褂褪了下来,衣袖扎紧在腰间,胸膛赤裸,随着每个动作,胸肌绷紧松弛,宛若合着节拍。他在挥刀,萨摩装的长刀,面无表情,完全是杀胚本色,然而动作之美,刚柔并济,好像跳着一支古老的舞蹈,十二分的男子气息,刀刀行云流水。一整条蓝鳍金枪鱼摆在巨大的冰块上,在他的刀下化为大块大块的鱼腩,方正正,粉色花纹如同大理石的纹路。他再把方块的鱼腩切片,整齐地码在冰和紫苏叶上,一碟又一碟鱼生递出去……
如果仅仅是在帮厨也就罢了,闷油瓶原来就是此道高手,令我震惊的是足有一个排的日本女人围绕着闷油瓶,从肥硕臃肿的欧巴桑到制服高跟的办公室女郎到还穿着校服的美少女,闷油瓶每一次挥刀,她们就高举香槟欢呼,随着音乐声跳着癫狂的舞蹈,高跟鞋踩得地板都要裂了。
“右京!右京!“她们高声欢呼中,一瓶又一瓶的金色香槟被打开,酒液在灯光中焕发出迷离的金色。
我合上门,心惊胆战地靠在门背后,“这……这是什么疯狂厨房?她……她们这是吃鱼生么?她们像是要把小哥吃掉!”
“她们很想,可她们做不到,”胖子耸耸肩,靠在墙边风骚地喝着香槟,“高天原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