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发生的事仍旧让彼岸烦躁不安,右手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无论是握笔还是打字,只要是拉扯到手部肌肉的动作,都会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她看了看手边还有两页的翻译,内容不多,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完成它。
倒不是因为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所以烦躁,自己虽称不上什么高级玩家,但还是有“既然成了【玩家】就不要怕被揍”的觉悟,她反而被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路人甲兼神经病弄得烦躁不安,甚至撕了手边的稿纸来发泄心中积攒的愤懑。被迫认了老师就算了,还差点连命都没了,神经病院的门看来得要加固一下了。
还好彼此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彼岸默默祈祷此生再也不会遇上那个神经病。
当彼岸抬起头,看见站在课桌前的人时,她觉得自己就是自打脸秒收Flag的典型。
“Hi~Girl~我们又见面了~”
“……你又想干嘛?”彼岸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学生留作业的啊~”
彼岸刚想发作,一张叠好的纸条就不由分说地被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完成交给我哦~”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可恶,却透着不可抗拒的意味。没有再费心说别的,女生转身离开。
彼岸看着快速踱步而去的女生的背影,又看了看纸条,叹了口气打开了它。
纸条上写着任务地点和任务要求,还有完成任务之后交任务的地点。任务难度对彼岸来说不算太大,偷些东西不被别人发现,顺手再解决两三个挡路的家伙这种事情还是能应付过来的。但是时间也太紧了点吧,下午六点之前必须出现在指定地点?飞过去吗!
等到彼岸爬上那幢小楼的第三层的时候,已经累成一只汪了,她觉得若不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估计就这么死在别人家的门前也说不定。
她调整好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虽然擅自推开没锁的门似乎有些失礼,但这样敲下去似乎也不能解决她要交任务的,不,准确的来说是交完任务也许就能摆脱神经病的纠缠的迫切心情,还是推开门进了房间……
傍晚六点钟的夕阳从窗口洒进来,安静地落在室内铺着的毛绒地毯上。室内残留着的余温包裹着彼岸,让她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顺着光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深棕色头发的男生靠窗而立。彼岸刚想开口问“神……哦不,Cr在吗”的时候,那个男生先开口了,很好听的类似于高中男生特有的磁性嗓音。
“哟~你好呀,来找Cr老师的么?”男生微微抬起手打了下招呼,冲彼岸很随和地笑了笑。
彼岸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下手里的袋子,交个任务连NPC都不见了,别逗行嘛。毕竟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洗澡。
“嗯……”她虽然困惑,但还是点了下头,“所以Cr老师……”
“她……”
男生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真没想到你居然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了,孺子可教啊~”
彼岸还是没看见人在哪,她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了在地上踱步的一只猫在说话。
银灰色的短毛猫调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跳到她面前,变回了之前彼岸熟悉的女生的模样。
“……您的毛色和地毯几乎一样啊再说谁会第一次来这儿就对一只猫喊老师啊。”
女生连头都没回,准确地朝着那边不知从哪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看这边师生欢的男生一扬头:“他啊。”
……难道我会信吗。
话又说回来,那个人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怎么回事。
男生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对话中的两人,彼岸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老师又开玩笑了我不过是对着空气喊的来着不要误导学妹嘛。不过老师倒确实会变成奇怪的生物啊如果哪天进屋看到有只鸟在飞来飞去,叫老师就好了,没错儿。”
“……”
这些话完全没有任何的安慰效果啊同学。说起来你也管这个神经病叫老师吗还有学妹到底是个什么鬼不管怎么看来我都比你大好吧?
大概是沉默得久了,男生开始自顾自说起了话,看来是接上她进门之前的话题:“所以说,场地那边又开了新的印度菜哟,要不要去吃,我请啊?”
“好啊,不过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天从我那里拿走的钱包哦,钱倒是没什么,钱包可是蒂诺绘兹的限量版,玩够了记得还回来。”
“哎对不起,钱拿出来钱包就直接扔掉了。”
眯眼。“场地传说——”
“……你就让我好好做人。”
“难道我不是一直在教做人?”
“……明天吧。明天我有时间把它拿过来。”
彼岸扶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好,一开始看他长得算得上帅气说话声音也很好听,还以为男生是什么比较正常的人,结果其实……尤其是那种能用表情让你充分有看到聊天表情的能力,简直万里挑一的非同一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叫出老师的那一刻就该有觉悟了吧。这种人收的学生能有多正常?
Cr倒是想起来她似的转过头,盯着彼岸那张跟吞了蜡似的阴沉脸色,愉悦地一声轻笑,“下周来上课吧,我亲爱的学生,你可以回去了~”
彼岸也认为自己再呆下去毫无意义,她冲两人站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来无论如何是摆脱不掉那个神经病了啊,她在心底默默说道。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变得不那么无聊,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