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淼听到屠苏说希望知道自家弟弟生前的事这样有助于解开执念便细细回想起来。
应当是三年前,霍垚进京赶考。那时正值秋季,天气转凉。霍垚虽然从小身子就弱但在那些时日精神却好得很,每天都是心情愉悦,逢人笑脸相迎,唯一让霍淼奇怪的是霍垚的房中每天都会摆上一小碟新鲜的西瓜。那个时候,市场上已经鲜少有卖西瓜的,但霍淼只当是弟弟喜欢,也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哐啷”一声从霍垚房里传来,心系霍垚安危便急匆匆跑到弟弟的房间。只见霍垚颓倚在床边,嘴唇颤抖,双目含泪面色不佳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然后气若游丝地对他说“哥,咱们回家好不好。”脚边散落着碟子的碎片和几片新鲜的西瓜。
霍淼从未见过弟弟这般虚弱,说一句话也要用尽全身力气,他是真的被霍垚这副样子吓坏了,赶忙说“好,好。哥这就带你回家。”
后来他们回到了琴川,可打那时起霍垚的身子就没好过,依靠着药物维持了三年。
“小垚他苦命,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出了事什么也不说。”霍淼叹了口气望向陵越“道长你……”
“嘘”陵越让他噤声,突然手持霄河挥向门外,剑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道长扰命”弱弱的声音从陵越剑下传来,此时困于剑下不得动弹的正是昨夜那只小妖。
”为何要用阵法困住霍垚的尸体,令其魂魄不得安宁?”
“我只是…”猹抬头看了眼陵越面有惧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只是想留住霍郎。”
“他们这群人要把霍郎埋进土里,霍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猹就突然噤了声,霍垚他,早就死了。他只是在骗自己说霍垚没有死,他睡着了等他醒来了就又会重新笑着拿着西瓜同自己逗趣。
“那你可知,这阵法中混有霍垚的执念。”陵越看着魂不守舍的小妖语气也少了方才的凌厉。
“霍郎他…也不愿意离开…”猹小声询问,没等陵越回答就已经双目含泪哭哭啼啼地把霍垚与他的事全说了出来。
原来猹与霍垚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暗定终身,只是那时猹怕霍垚不肯接受自己便幻化成女子模样与他交好。
也就是霍淼听到从霍垚房里传出碎石声的那天,猹告诉了霍垚自己本是男子之身的秘密。那天他与霍垚大吵一架,猹委屈得紧又是气极了便不顾霍垚一溜烟地跑了。
陵越看着还在抹眼泪的猹叹了口气,霍垚的死是相思成疾,魂魄不愿离开也是因了这份情。
情字误终身。下意识地看向屠苏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陵越心下一紧,别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