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不了好孩子,也不想做什么神······”
“只是·····”
“当我碰到流着眼泪,说自己根本不应存在的人······我就想告诉他,”
“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风猛得刮了起来,你身后的少女被掀到了几米开外,重重地摔向岩石。你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你仍是注视着你的世界。夜黑沉沉的,但天边升起了一颗小小的星。
现在,你清楚地感觉到,你心里的某处,藏着一头叫悲观的巨兽。它沿着空气里痛苦的味道找来,一声不吭地贴在你的窗外。你注视着它,它也注视着你。
——当然,实际上你会从中穿过,穿过猛烈的沙尘暴,穿过形而上的、象征性的沙尘暴。但是,它既是形而上的、象征性的,同时又将如千万把剃须刀锋利地割裂你的血肉之躯。不知有多少人曾在那里流血,你本身也会流血。温暖的鲜红的血。那既是你的血,又是别人的血。
然后你听见了许许多多你熟悉的声音,你不由自主地在心里一一叫着你的同伴的名字。三笠。让。康尼。萨莎。更多的士兵。还有那个人。
他说:“每次都对你说些话,是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艾伦,”
“做你自己的选择吧。”
——而沙尘暴偃旗息鼓之时,你恐怕还不能完全明白自己是如何从中穿过而得以逃生的,甚至它是否已经远去你大概都无从判断。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
从沙尘暴中逃出来的你已不再是跨入沙尘暴的你。
——是的,这就是所谓沙尘暴的含义。
艾伦·耶格尔醒过来时是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将温暖洒在他的身上。
他向窗外望去,蔚蓝的天空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舒卷着薄云,花海温柔地泛着波涛。
我们的英雄走出屋去,沐浴着灿烂的阳光,翠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一大群人站在门前,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转过头来望着他。他的世界,一瞬间光芒万丈。
“······艾伦?”他听见那个金发少年问,“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他摇摇头,弧起嘴角:“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
然后他向他们走去:“我们走吧。”
——去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