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十七岁那年,他从美国比赛回来,比输了,输给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印度少年。然而所有人都在为他的世界第二次欢呼,连一向严苛的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
厉以和沮丧透顶,最要命的是,没人能理解他的痛苦。那个玫瑰般的少女,她亮莹莹的眸子望着他,敲得棋盘作响:“厉以和来盘棋?”
那时的他已是心灰意冷:“走吧。”
许秋露晃着他的肩膀:“胆小鬼,输给别人那么丢脸,连和我下棋都不敢了?喂,厉以和,你的人生是不是从来就不许输?”没等厉以和回答她,她自顾自嘀咕起来:“不对,和我下棋,你也不是总赢。”
“那是故意让你的。”厉以和忽然无奈地笑了笑,“而且,这不过是游戏。”
许秋露点头:“好,那么这次,算我求你——不要把这当成游戏。我们来真正下盘棋。我赢了,我说什么你都不许摇头。你赢了——”她忽然顿了顿,“你赢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她这样说着,如同玫瑰般清甜的嘴唇翻动着。
少年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没理会他的问题,许秋露已微笑着慢慢地摆好棋盘,将一盅黑子递到他手里。
那场棋是两人相识以来,下得最长的一盘棋,从蝉鸣高柳的午后一直下到霞光漫天的日暮,渐渐地天黑了下去,无边的暮色四起,操场上遥远的灯光明灭隐约地落在外头的走廊上。两人都凝神专注地看着棋盘,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有花香似潮水般地铺涌而来。
厉以和落子如飞,许秋露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落下了最后一颗子,笑眯眯地仰头看他:“厉以和,你输啦。”
他很仔细地看完全局棋,点点头,唇角不知是微笑还是落魄:“嗯,我输了……”话未落音,只听“哗啦”一声,许秋露挥手拂去一盘棋子,棋子落地有声,少女仰头朝他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十六岁少女的吻,生涩得像是带荆棘的玫瑰上的露珠。
她吻得他薄薄的唇上泛起一道浅浅的牙印,厉以和终于忍不住反客为主,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朝她的额头和红扑扑的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My rose.”
“嗯?”
“没什么。”少年擦着唇上的血迹,苦笑,“许秋露,你上辈子属狗的?”虽然这样说着,少年的心情却愉悦如同春天的清晨。
两人在暮色里肩并肩地坐在一张木桌上,她在他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轻声喃喃着:“厉以和。”
他微笑地应着,感受着心上人清甜活泼的气息。她的笑容在暮色里也是那般的明亮:“答应我,不要把输当成一种罪恶,更不要用这个来惩罚自己。”顿了顿,她说,“除了输给我,从今往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