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走的那天金钟仁去送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除了保重之外没有更多的言语。
人声鼎沸的候机大厅,也有许多的人在经历着和他们一样的离别,互相拥抱着,强烈的不舍让他们只能一直不停的嘱咐,无非就是“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之类”
“时间快到了,你回去吧”
沉默半天,鹿晗才笑笑,抓起脚边的包。金钟仁“嗯”了一声。
他转身时候那么干脆,让鹿晗觉得自己只是去出差,几天以后又能回到这个城市。
直到广播响起来,他才抖抖肩膀收回目光以及心里的落寞,也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还是在心底小声地说了一句“再见。”
“虽然躲起来但还是看到你们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快乐。后会有期。”
机场的路一如既往拥挤得要命,都暻秀不耐烦地看着前面蜿蜒的车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短信顿时泄了气把手机往前排吴世勋手机一丢,顺手把车窗开得老大。
车子终于缓慢挪动,好不容易出了进了隧道。
“他说后会有期。”
吴世勋递回手机,语气充满了希望。
都暻秀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可是却隐约地害怕,怕下一个灯光照过来看到一张满是期待的脸。
他慌忙地接过手机,用自以为冷静的表情开口说。
“别再自欺欺人了。”
没有理会吴世勋的惊讶,都暻秀干脆转过头,慢慢地像是说什么重要的事。
“他走了就是走了,不会回来了。”
你等不到的,不管你用多少个六十秒想他,不管你听多少遍那首歌,在心里念几遍他的名字。
都暻秀搞不清楚是在对吴世勋说还是对自己说。
“你就是等不到了,他总会离开。”
接踵而至的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吴世勋脱力地垂下了头,年轻张扬的眉眼湮没在阴暗里。
都暻秀收回身子,无端地想起金钟仁。
“他会回来的。”
吴世勋把视线转向窗外,面无表情可放在腿上的拳头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只要他知道我在等,我会等他回来。”
都暻秀无言,努力说服失败的心情怪异得让他坐立不安。
很奇怪,好像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比都暻秀有勇气。
还是说过于漫长的等待还是会蚕食前行的勇气么?
车里压抑的气氛逼得都暻秀跳下了车,他看着车子驶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即使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明明金钟仁已经回来了,他却还在说着这些矫情的话。鹿晗说他是个胆小鬼,都暻秀踢着路边的石子嗤笑着同意了这个说法。
他是胆小,害怕别离,害怕失去,害怕再一次的别离,又一次的失去。
所以只能守着不会移动的房子,不会离开的物品,不会腐朽的记忆,怀着自以为是的安全感日日夜夜梦着金钟仁。
“我们之中总要有人圆满”那天鹿晗捂着伤口和他说,“别再做胆小鬼了。”
都暻秀到家时华灯初上,将将走近楼下就看见了靠墙站着的人。
他的面庞笼罩在烟雾里,看见都暻秀过来一把扔下了手中明灭的烟头。
都暻秀怔住一会,“唉”地一声,直面着金钟仁灼灼的目光走上前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金钟仁伸手一捞把他紧紧环在怀里。
都暻秀被撞得头昏眼花,下意识地挣扎。
金钟仁却越抱越紧,肩胛的锁骨硌得他的鼻梁骨生疼。
冷空气夹杂着金钟仁身上熟悉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耳朵旁边回荡的是金钟仁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暻秀。”
都暻秀渐渐不再挣扎,任声音嘶哑的金钟仁抱着他不撒手。
都暻秀扬起头,趁眼里的液体落下来之前,狠狠地照金钟仁的脖子咬了下去。
金钟仁因为疼痛而蜷缩的手指使劲捏着都暻秀腰,他强忍着疼痛弓下身子,摸索着把这个行为变成了一个吻。
都暻秀脑子炸开一声巨响,他呆愣着任由金钟仁的舌头笨拙又熟练地与他纠缠。
几秒之后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回应,他用力挣脱金钟仁的怀抱。
踉跄着边后退边凄苦地笑了。
“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