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

第二十九章　香膏
　　张艺兴冷眼看着嚣张的张扬文,缓步走了过去,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到了他正笑得得意的脸上。
　　张扬文被扇得一愣,缓缓回过头来：“张艺兴,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把张扬文彻底打蒙了。
　　“我是你的兄长，你怎可直呼我名？三叔难道不曾教过你,何为孝悌？”张艺兴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一趔趄的堂弟。
　　“张艺兴，你不要太过分了！”一旁的张华峰见弟弟被打,抬起拳头就要动手。
　　张艺兴身后的两个侍卫刷拉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半步,有年纪小的兄弟直接就哭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北威侯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张家的一群人，往常听到家主的声音都会吓得一抖，今日听到，却是齐齐松了口气。
　　“艺兴！”鹿晗快步冲了过来，把自己王妃搂到怀里，“你没事吧？”
　　张艺兴紧抿着唇，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微微上翘，这情形怎么看都是他在教训别人吧，这家伙还真是……
　　鹿晗见怀中人无事，转头看向捂着脸的张扬文和忘了收起拳头的张华峰：“侯爷，且不说艺兴是我的王妃，在北威侯府，难道是不须尊敬兄长的？张家的孝悌礼仪，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张晋被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两个侄子道：“你们两个，去和世子一起面壁，各抄孝敬五十遍，抄不完不许吃晚饭！”
　　张扬文还想说什么，被张晋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得跟着自己哥哥转身离去。
　　“慢着！”鹿晗放开自家王妃，喝住了两人，“家法国法不可分，对王妃不敬，该当何罪？”
　　两兄弟没有张灵宝在身边，就没有主心骨，互相对视一眼，这会儿才觉出害怕来，求助地看向自家大伯。
　　“王爷息怒，小孩子不懂事。”张晋也有些下不来台，看了站在鹿晗身后半步的张艺兴一眼。
　　张艺兴见此情形，上前拉住鹿晗的胳膊，温声劝道：“罢了，都是自家兄弟，王爷莫要生气了。”
　　鹿晗闻言，拍了拍那只莹润修长的手：“王妃不予计较，今日之事便罢了，以后倘若再让本王看到有谁对王妃不敬，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一群堂兄弟均缩了缩脑袋，得了张晋首肯，便灰溜溜地离去了。
　　“三哥，大伯不是差人说今日有贵客让咱们陪，才放了咱们半天假吗？怎么又不陪客了？”年纪最小的一个兄弟小声问道。
　　“嘘～”一旁的兄弟们忙捂住他的嘴，一溜烟地消失在中庭。
　　“老臣治家不严，让王爷见笑了。”张晋叹了口气，看了看站在鹿晗身边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张艺兴，禁不住有些惆怅，张家这一辈的嫡子，没有一个争气的！如今看来，最有张家风范的，却是这个已经被嫁出去的庶子。
　　午后回到王府，云先生便急急迎了上来：“王爷，今日二皇子殿下差人前来，让您回来就赶紧过去一趟。”
　　鹿晗皱了皱眉，张艺兴道：“哥哥定然是有急事找你，快些去吧。”
　　鹿晗点了点头，转身骑上小黑又奔了出去。
　　张艺兴回屋里歇了个午觉，刚起身，就听云竹说周谨来访，忙穿了衣服去听风阁的茶厅。
　　“周大哥久等了。”张艺兴歉意道。
　　“我这是刚来，回味楼那种生意，要过了午我才得空。”周谨爽朗一笑。
　　张艺兴闻言便宽下心来，问他有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说想开个小铺子吗？”周谨喝了口茶，这王府中的茶饮都是内务府分的贡茶，市面上都买不到的极品，对吃喝颇为讲究的周谨自然品得出来，禁不住多喝了几口，“京城中该有的都有了，小铺子若不是老字号，生意就不好做，除非能有些稀奇玩意儿。”
　　“稀奇玩意儿？”张艺兴见他喜欢这茶，给云竹使了个眼色，云竹会意地转身离去。
　　“嗯，要说京城中缺的，又好卖的，我在江南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件东西，”周谨说着，脸上禁不住闪过一道狭促的笑意，“我昨晚睡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哦？”张艺兴倒是有些好奇了，江南有，京城却少见的东西，为何至今还没有人卖呢？
　　周谨轻笑着喝了口茶，才吐出了两个字：“香膏。”
　　“香膏？”张艺兴愣了愣，那是什么东西？他还真没听说过。
　　“哈哈，这东西在江南十分好卖，我跟着相公到京城来，才发现北方人很少用这个，街上卖的只有那种没什么味道的香油。”周谨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细细地讲述这种“香膏”的妙处。
　　江南有几个有名的作坊□香膏，将时令花卉掺入其中，种类繁多。脂膏与油不同，装进盒里便能携带，且遇热即化十分好用。只是东西小，价格又不高，商人们多看不上这点小利，不肯跑这么远拿来贩卖。北方花卉少，也没有做这个的作坊……
　　张艺兴听了半天，总算听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张俊颜禁不住红了个透彻。

床上，面朝着墙壁不理他，露在外面的耳朵依然泛着粉色。
　　鹿晗忍笑扑了上去，把床上的人搂到怀里：“不逗你了，这东西京城确实很少卖。你若想做这门生意其实很好办，江南总兵与我交好，每旬都有书信送来，我叫他每次捎带些过来就好了。”
　　“那怎么使得？他若是不肯收钱，岂不成了收贿？”张艺兴转过头来，蹙眉道，这种小东西不值几个钱，无论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臣属的角度，江南总兵必定不会要那本钱。他只是想找个营生，若因此给鹿晗带了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见艺兴如此为自己着想，鹿晗禁不住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你放心，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抠门，绝对会一文不少的管你要钱，说不定还会多要一份路费，我可得跟他好好杀杀价。”

“嗯……”张艺兴忙攥住在一颗樱红上打转的手，左右看了看，这里还是外间，丫环随时会进来，可不能在这里。
　　鹿晗却没打算停下来，一把将人搂到怀里，含住一只泛起粉色的耳朵：“艺兴，我们今日圆房好不好？”山崖上的情形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掠过，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想占有怀中的人，想和他融为一体，好让自己确认他还活着，活在自己怀里；好让自己确认，这不是黄粱一梦，所有的悲惨还未发生！
　　张艺兴听得此言，如遭雷击地瞪大了双眼，圆……圆房？成亲两个多月，除却洞房那一晚，他们真的不曾做到底过。一则他很害怕那种把身体撕开一样的痛，再则鹿晗知他害怕也一直不曾勉强，他就装作不知的糊弄过去。
　　转头看向抱着他的人，那双俊美的眼眸中，除却平日里的温柔怜惜，还多了一丝惶恐，亲吻他的动作也有些慌乱，似乎在急于确认什么。张艺兴知道如果自己不愿，他定不会勉强自己，但看着今日这样的鹿晗，他真的不忍心再拒绝。大不了，再忍耐一夜便是，只要能让他不再这么难过。
　　张艺兴沉默良久，在鹿晗准备放弃的时候，缓缓点了点头，小声道：“回床上……行吗……”
　　鹿晗愣怔了一瞬间，打横抱起怀中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用上轻功奔向内室，“嘭”地一声踢上了房门！

补

第三十四章　合欢
　　“伤得这么重还说无碍！”鹿晗紧紧皱着眉,伸手去捏那白布,想看看兄长的伤又怕弄疼了他，指尖停在离布料三寸处不敢上前。
　　鹿琛从没见过这般小心翼翼的弟弟,向来严肃的脸禁不住出现了裂痕,到了嘴边的训斥怎么也说不出口，生涩地伸手，揉了揉鹿晗的脑袋：“确实伤得不重,就是伤口长，不好包,才给缠了这么一大片。”
　　鹿晗愣了愣,在他记忆中,哥哥从没有与他这般亲昵过，小时候他上蹿下跳掏鸟窝、捞锦鲤的时候，兄长就已经天天板着脸在书房读书，见到他说得最多的也是“成何体统”；母后死的时候他哭得肝肠寸断，哥哥只是跪在灵前不哭也不说话，等他去拉哥哥的衣袖，也只得到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哭”……所以上一世他一直以为哥哥与他不亲。
　　直到在牢里见到前来探望的兄长，那沉稳有力的声音，鹿晗至今记忆犹新，“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纵使拼尽所有，也绝不会让你死！”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鹿晗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若不是重活一世，他根本不会知道，哥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他做了多少。单指在鼻梁下揉了揉，鹿晗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小瓶，塞到景琛手中：“车上颠簸，回去让嫂子给你涂吧。”
　　鹿琛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青玉盛的，当是父皇在鹿晗出征前赏给他的，皱了皱眉道：“这是救命的药，我这不过是皮外伤，你拿回去。”说着就要塞给他，鹿晗却快速地退到了马车门处。
　　“我那里还有，这瓶你拿着，不舍得用就随身带着，我也放心些，”说着鹿晗就掀帘准备出去，“我出来接你，绕着京城跑了一大圈，当是无人知晓的，至于父皇，他老人家心里明镜似的，瞒了也是无用。”
　　鹿琛握着手中的青玉小瓶，看着弟弟身姿挺拔地翻身上马，轻抖缰绳绝尘而去，缓缓地弯起了唇角，他的小鹿儿真的越来越懂事了。
　　北威侯府即便是娘家，也不宜留王妃用晚饭，所以鹿晗回到王府的时候，张艺兴已经回来了。桌上摆了丰盛的菜肴，一身软绸便装的自家王妃坐在桌前，等他吃饭。这种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实在太好，鹿晗忍不住凑过去，在那张俊脸上亲了一口。

周围的丫环见了，纷纷低下头去。
　　张艺兴一张俊颜顿时红了个透彻，周围都是下人，这人竟这般不知收敛，禁不住瞪了他一眼：“快去换衣服，满嘴都是土！”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听起来更像打情骂俏，不由得暗自懊恼。
　　鹿晗单拳抵唇闷笑两声，转身去净房洗脸、换衣服。
　　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鹿晗换了衣服，接过妙兮递过来的杯盏，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张艺兴给他盛了碗绿豆汤，摆手让丫环们下去：“可见到兄长了？”
　　鹿晗接过汤碗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哥哥受伤了，所以马车走得慢些。”
　　“伤得重吗？”张艺兴蹙眉。
　　鹿晗吃了口菜，觉得味道不错，就给自家王妃碗里也夹了一筷子：“皮外伤，应当不打紧。
　　张艺兴看了看碗中的菜，见鹿晗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便没说什么，端起碗吃了下去。反正自从成婚以来，王爷也没少伺候他，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心中庆幸，这个人没有把他当个女人使唤，而是尊重他、爱护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鹿晗如其他的丈夫那般，他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秉着食不言的礼节，张艺兴便不再开口，专心地吃饭。鹿晗中午就吃了两块卤牛肉，这会儿着实是饿了，端起碗快速吃起来。
　　张艺兴见他饿成这样，不免有些吃惊，在鹿晗端起第三碗饭的时候，怕他吃撑了，不得不伸手阻止，见鹿晗露出还想吃的神情，哭笑不得道：“你吃的太快，不知饥饱，晚间吃多了积食。”
　　他们两个是男子，东苑的饭碗便都是大碗，往常鹿晗吃两碗就十分饱了，这会儿吃得太快觉不出来，若是吃下第三碗，夜间准会睡不着的。
　　鹿晗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听话地放下筷子，又喝了小半碗绿豆汤，等丫环们来收拾，才觉出有些撑了。张艺兴叹了口气，喝了茶后就带着他去花园散步消食。
　　仲春的晚风带着微微的热浪，扑在脸上，能嗅到花香中残留的日光炙烤的味道。
　　“父亲说，下个月要把姨娘抬成侧室。”张艺兴走到一颗合欢树下，抬头看去，满树粉花，锦绣如烟。
　　“那可真是好事，以后就可以叫娘了。”鹿晗见他看树上的花，伸手轻跃，将一把开得正艳的夜合欢递到自家王妃面前。
　　“开得正好的花，摘它作甚？”张艺兴看了看他手中的花，并不去接。
　　“椒花献美人。”鹿晗得意道。
　　张艺兴瞪了又开始不正经的王爷一眼：“头回听说，这苦情之花还能送人。”
　　鹿晗挠了挠头，合欢花原叫苦情花，苦情花开意味丈夫变心，着实寓意不好，忙扔了手中的花，伸手拽了一枝树叶来塞到艺兴手中。

第三十六章　撤藩
　　孙尚书眼睁睁地看着成王跑向了成王妃,然后兴奋地说：“艺兴,我们去吃对虾！去晚了该卖完了！”这就是所谓的急事？还有传说中凶残暴戾的冷面成王，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笑成一朵花的表情？
　　张艺兴看到胡子花白的兵部尚书尴尬地站在门前,歉意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王爷晨起走得急,没吃饭，还请尚书大人莫要介怀。”
　　“王妃言重了。”孙尚书这才回过神来，客气地跟成王妃回礼,反正成王点个卯就走人已经是惯例了。
　　张艺兴笑了笑，带着自家王爷去吃东西了。
　　时辰还早,回味楼里基本上没有客人。不过每日早早开门的周老板,已经把店铺打扫干净,该准备的食材也都收拾齐全了。
　　鹿晗要了个二楼临街的雅间。
　　“这时节的蟹还不肥，等九月再来吃蟹吧。”因为这会儿还没什么生意，一身艳粉色的周谨亲自来给他们点菜。
　　对于周老板的穿着，两人已经是见怪不怪。
　　“要一斤白灼盐水虾，一斤盐焗虾，两斤回味虾，一壶花雕，两碗饭。”鹿晗看着菜牌说道，凡是带有“回味”两字的都是回味楼的招牌菜，因为一直买不到新鲜的对虾，这道菜很少能吃到。
　　“吃海虾喝不得烈酒，给你们上壶茶吧。”周谨提醒道。
　　鹿晗皱了皱眉，吃好吃的没有酒喝，总觉得少点什么。
　　张艺兴见了，召来鹿晗的小厮云松，让他去城南青梅姑娘那里买一瓶青梅酒：“淡酒可解虾毒，周大哥不如也买些清淡小酒来，定能卖得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谨闻言很是高兴，“你说的那家青梅酒在什么地方？”
　　张艺兴将位置告知给他，连周谨这样开酒楼的都不知道那家青梅酒，看来那梅姑娘的生意着实不好。既然鹿晗准备替那位战死沙场的王大哥照顾他的青梅姑娘，给她找个生意门路比定时去买她的酒要有用得多。
　　“艺兴，你真的很会做生意。”鹿晗剥了个白灼虾放到对面人的碗中。
　　张艺兴夹起虾肉沾上酱料咬了一口，轻笑道：“儿时听说公侯家的子孙很少考上功名，就算考上了，入朝为官也很是不易，我就悄悄跟姨娘学些做生意的本事，料想若是做不得官，能接手家里的生意倒也不错。”

“且慢！”鹿晗拉住要去换朝服的张艺兴，冷眼看着空手而来的多禄，“母后可说了是什么事吗？”
　　“这奴婢可不敢打听，”多禄知道成王是个硬茬，便放软了口气道，“皇后娘娘只宣了王妃，想必就是跟王妃聊聊家常，王爷不必担心。”
　　鹿晗可不信继后在这个时候宣艺兴过去就是为了聊聊家常，但皇后下旨宣召，又没明说是为了什么，不能公然违抗，转身跟着自家王妃一起进屋，拿出亲王朝服开始换：“我跟你一同去。”
　　“这个时辰你怎么入宫？”张艺兴忙止住他的动作，他是去凤仪宫，未经宣召，若是晨昏定省去拜见母后还说得过去，这个时辰鹿晗入宫，只怕是要惹麻烦的，“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我自能应对。”那多禄特意强调了只宣成王妃一人，就是不让鹿晗跟着的意思。
　　鹿晗冷眼看着自家王妃跟着多禄坐上了宫中来的马车，拉住妙兮道：“你跟王妃去，一旦有什么事，立时去南书房找我！”妙兮是宫女出身，对宫中的道路熟悉，为人也机灵。
　　妙兮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南书房乃是未成年的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也是这个时辰鹿晗唯一可以闲逛的地方。宏正帝向来重视孝悌，也鼓励他们这些成年皇子有空去教导年幼的弟弟，只是帝王心实在难测，他们若是去的勤了，又有拉拢这些兄弟的嫌疑，所以他们四个出宫建府之后都很少去南书房。
　　待马车走远之后，鹿晗就骑上小黑，远远地跟着，待马车真的进了宫门，才调转马头，从另一个偏门进去。
　　“王爷，这个时辰怎么进宫了？”来巡查岗位的侍卫统领萧潜看到鹿晗，忙上前来打招呼。萧潜是定南侯家的远亲，与鹿晗也有些交情。
　　“萧潜！”鹿晗一把搂过萧统领的脖子，把他拉到一旁，塞给他一个鸡蛋大小的金貔貅，“一会儿若是有侍女从凤仪宫跑出来往南书房去，麻烦你给行个方便，有什么事我担着。”
　　萧潜本还有些犹豫，听到最后一句便放下心来，把貔貅揣到怀里：“王爷放心，小事一桩。”宫女在宫中走动实属平常，若非宫中的贵人们交代，也断没有拦住不让走的道理。

“艺兴……”鹿晗看着低垂着眼眸兀自伤心的自家王妃，夕阳的余晖映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个扇形的影，煞是可爱，禁不住心中一动，一把把人抱进怀里，“艺兴，明日就要去军营了，以后怕是……我们今晚，尽兴地做一次吧。”
　　张艺兴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缓缓伸手抱住了鹿晗。他的体力向来没有鹿晗那般好，往往一晚要的次数稍多些，便会吃不消。且这种事做得过了对两人的身体都不好，所以若非特殊，他向来不许鹿晗一日超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