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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sperus.>野玫丛和白桦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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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皮戏录。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04-16 15:49回复
    歍硶、陈狗蛋先生、七秀曲云. . . 被楼主禁言,将不能再进行回复
    #剑锋与鞘
    我为锋,未曾入鞘。
    “我来了。”
    唇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低声吐露宣言,轻挑左眉入鬓神色乖张,手臂肌肉绷紧线条流畅,紧身长风衣包裹武器与修长身躯。黑夜中苍白月光冷冽暗淡,猎鹰般敏锐眼神捕捉街角拉面摊的遮帘微动,目光锁定那背后的人。背脊起伏缓缓吐息纳气,调整心跳手指拂过背后绑有的双刀,纹路清晰镌刻手心,线条笔直凌厉。
    ”你逃不过的。”
    别东张西望,我的朋友。
    慌张可不是狩猎游戏的佐餐佳肴。
    思维放空凝神于微风轻小的声音,骤然闻见酱汤生姜和着暖和热气散开,脚尖瞬间发力支撑小腿伸直,趴伏的身躯往前探出观察情况。
    噢,为什么不继续享受大阪美味的海鲜拉面呢?
    这可是你最后的晚餐。
    双手后背迅速抽出长刀交握,翻转手腕甩出剑花以找回手感,刀柄绑带粘附于手心,刀锋在路灯昏黄下隐藏着苍凉的锋利。紧抿嘴唇凝视对方缓缓踏入预定的狩猎地,幽深的小巷于雨后仍趟着水流。无声中聚集起全身精神,如上弦的箭,如出鞘的刀。
    这样一个晚上,那该死的味噌汤的味道实在破坏了情调。
    “来吧,来吧。”
    低声呢喃。
    小腿肌肉爆发出猎豹般的冲力,借助盘旋弯曲的水管道侧身瞪壁在窄小的巷道里飞跃,军靴厚重底部踩在滑腻墙壁上一触即离,风衣飞扬划出死神镰刀似的曲线,遮挡光影。左手长刀轻挑割裂挡在眼前的电线纠葛,不在意这是否会造成哪家哪户的电视短路。双腿收缩鱼跃向前俯去,长刀收敛雀落蹬于那人双肩。
    嘿,逮到你了。
    手中刀刃借势从肋下滑出,交叉置于他人下颔,冰冷刀锋贴近搏动的颈动脉。腿部发力再次跃起,双刀交错如极光笼罩天幕,潮水似的利刃聚成牢笼向下压制。锋刃割开颅骨脑浆爆裂,去势仍未减半分的分离肉体。向前空翻稳住即将触地的身体,双刀从腹部位置向两侧切开,于空气中划过圆润的外形,收刀入鞘。
    伙计,给个痛快。
    轻轻振开风衣抖落凝固血液,粘稠状液体粘附于绘有浮世绘的白衬衫,明媚一笑仿佛正前往春假的路途中。两边长鬓分毫不乱,抬手夹上两枚龙型发夹,把一缕松散黑发别回脑后马尾中。
    任务完成,还有时间去喝杯温热醇厚的清酒。
    上杉真弓,谁能掩其锋芒。
    当我为锋,无人为鞘。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5-05-09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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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agary
      浓烈熏香布满窄小阴森房间,厚重深红布帘遮盖正午日光,微风无法透过缝隙侵入。油灯外罩乌黑黯淡,灯光残缺伛偻如老妇人浑浊的眼瞳。伸手拉紧几乎坠地的披肩,金银挂饰随之哗哗作响,声音悦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嘲讽,银镜忠实地反馈出自己的容貌。
      散乱的棕发,呈现诡秘葱绿的猫眼,以及,苍白冷漠的脸庞,一个不会令人舒服的微笑。
      我垂下嘴角,挪开视线。
      瞧瞧你,就这副样子,瓦格莉。
      抬起瘦削的双手抓起放在小桌上的一副边角已被磨破的扑克牌,颤动手指缓缓洗了一遍,如碾碎奶酪馅饼一般铺开,慢慢夹起一张,用柴棍似的手指翻转开。
      红桃J。
      骑士,战斗,死亡,纠葛的爱。不可得到的心愿。永不磨灭的阴影。
      糟透了。
      眯起双眼嘶哑着喊出些不成句的词语,抖动地把扑克递到眼前细细端详,带着诡谲的笑抚摸着平坦光滑的牌面。慢慢地,从脖颈深处渗出一丝丝的讥笑,像涟漪扩大蔓延开,挣脱为疯狂狰狞。喉管撕扯着尖叫,咆哮,怒斥命运的提示如此恶劣而卑鄙。仿佛沙漏走完一程,缓慢平息下来吞吐污浊空气调整呼吸,口腔干涸沙哑如烈日无雨的沙漠。
      “别等了,别等了。该行动了。”
      看,摩瑞拉把她的纺锤落在这个节点上。提醒,这是征兆。
      强令自己镇定伸出两指,从一叠砌好放置的塔罗牌中准确地抽取一张快速拔出,深吸一口气扭转纸牌,红鼻子绿假发的小丑裂开黑色的笑容隔着发亮的纸面直盯着我。冷笑,他在冷漠地嘲笑。
      逆位小丑。
      虚伪愚昧,盲目自大,迷失。无法自知。空虚。
      吉普赛女郎没有教予我忍耐。
      挣开香氛熏过的披肩和长袍的纠缠,勾起兜帽掩盖长发,小刀贴身藏于靴底和袖边。来吧。挑衅地放声高歌,默念无畏的箴言铭记于心。
      今晚,就今晚。
      扭曲的蛇盘旋在光线阴暗处嘶叫着。
      祭祀,就在今晚。
      乐园的彼端正在前方。
      你在等待什么。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5-05-2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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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5-09-07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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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Ⅱ。》
          “您是尊敬的莉莉丝魔女的子孙,您是无所不能的魔女拾。”
          梦里总是一群穿着黑底白鹤祭服的人们簇拥在身旁,奉着紫白釉的陶瓷酒杯,竹叶青荡漾着光彩。他们隆而重之地朝我跪拜行礼,像奈良时期的臣子叩见天皇一样。
          我永远都是静静地跪坐着,木屐端正地摆在石阶下方。远方的黑暗里有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如同秋日里孩童摆弄着红灯笼。
          那是什么呢?我空茫地想着。
          然后大梦方醒,菩提树又落了一片叶子。
          阳光穿过纸糊的木窗,从软榻上起身,遗留了一地脂粉。我唱着缠绵的俳句,吚吚哑哑地对着铜镜把乌黑油亮的长发绾起,用浓胭脂抹出额间花蕊。和服上绣着交劲而眠的仙鹤。
          我转过身,安详地凝视着榻上熟睡的男人。他瞪着无神的眼睛,瞳孔里是虚无的影子,倒映着高高的房梁,那件绯色的纹付羽织袴如同浴衣般敞开,他的肌肤苍白无色。
          这大抵是一个士族弟子,或者是皇亲国戚的子孙。姓氏是上杉,或者是雾原。然而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的魂魄已经踏上了伊邪那岐曾经走过的那条路,那些无谓的名字也无法把那一缕气体从青牙狞面的恶鬼中区别开来。仿佛他有了一个显赫的姓,伊邪那美就不会收去他的尸身。
          我开始盯着那面素纹点缀的墙壁。每当了结一个男人时,我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是黑色的,无光的,广阔的,像大海。我会在清晨醒来后,坐在他冷却的身体旁,点起袅袅的檀香。
          然后我便坐在冰凉的榻榻米上,在竹简上刻下一道刻痕,喝一杯水仙酿,好好地回忆一个晚上的故事。
          那个男人是在傍晚时分抵达官邸,我穿着粉色振袖和服在门廊下,把他引到饭厅去。梧桐叶子稀稀拉拉,天晴已久,枯竭的温泉池底露出莹白的玉。我突然很想放声大笑,笑一场意境绝美的死亡,笑一段从开头便意味着尽头的爱恋。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男人,他吹着竹笛,我弹着三味弦作伴,吟诵僧人所做的诗歌。这么风花雪月的生活,也正如同风花雪月般地逝去了。
          然而我只是端庄地俯低下脖颈,为他斟一壶梅子酒,酒里滴着我浓稠的血,滚烫鲜红。他仰头喝下,伸手揽过我,用嘴唇按压着我的。我能闻到他嘴里的铁锈味,于是屏着息,木然地接受了他死前最后的放纵。
          他倒下了,像无依无靠的候鸟一样。下鲤嬷嬷走来,拖着细碎的步子,把沉重的醉了的身躯拖进我的卧室内。我叫住了她。
          “黑暗中的明火是什么?”我问。
          “是欲望,是不该有的爱情,是禁忌,是伊邪那美在黄泉跳起的吸引伊邪那岐的舞蹈。”下鲤嬷嬷用奇异的眼神和音调回答,她的目光把我的眼睛剜了出去。
          “是,下鲤嬷嬷。”我双手按膝,以婴儿的姿态接受这个答案。
          晚间,梳洗过后踏入卧室,绘着竹林的屏风让烛光显得阴暗。我翻开诗集,念了句俳句,然后扑灭了灯火,与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共枕而眠。
          我想起来,外人称我为神户山的歌女,吸取貌美男人的魂魄,头上簪着木槿花,喜欢能剧和俳句歌舞,与亲手杀死的男人睡在一起。
          我想,这些也不能算作谎言罢。
          于是我阖上眼,那微明的灯火重又出现,人们叩拜在我的膝下,唱道。
          “伟大的拾小姐,您生而为魔女,掌握着世间奥秘。”
          梦里的我开口询问。
          “你们是否曾对我的前辈们说过这句话?”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5-09-1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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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tieba.baidu.com/p/3932369965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5-11-28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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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骨。》
              http://tieba.baidu.com/p/4211376755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5-12-13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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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星斗。》
                我仍记得拜堂内黑髯关爷像两侧的竖幅对联,黑字照着那红漆漆色底纸,无端地像红衣黑发的艳丽女子。
                “魁斗斡璇玑,星郎来碧落。”
                师父说,那便是搬山的窍劲所在了。
                而今四下昏黑湿阴气浓重,裹住身周如绵绸布料冰冷覆盖皮肤,腥臭恶味涌上鼻腔叫人难以忍受,凝滞浓稠空气连微风都不曾有空隙钻入。
                我朝周边挥动狼眼手电,耀眼光束打在瑰丽壁画逐渐风化消逝的表面,柱状光线中落满颗粒大小的尘土。阴风扫过脖后颈子,拖出马尾的发丝微微拂动,如同厉鬼伏在背后冷冷吹出一口尸气。脚下青石砖地倒是平整干净,阴湿厚重的水汽凝成股股暗流涌过靴底渗入墓壁两侧。
                此刻地处蜀地阴山古楼内,阴邪之气愈发浓重,自盗洞入后一段低矮墓道两侧上绘满瑰丽的壁画。不知朝代的古人用靛蓝与朱砂绘制成一幅壮阔波澜而阴狠冷戾的画卷,用凄美动人的神话昭示着任何一位欲想进入蜀王尊墓之地的流匪。诡谲艳丽的图案配上殉葬坑内嶙峋遍布的枯骨碎布,显示出一股浓烈的讽刺感。
                “呵,老粽子真当自己是神仙,还能度化众人?”我挑起长眉翻腕一甩,金刚伞柄托起一枚尘封落土的骷髅。人的头骨,大小若儿童,应为殉葬的僮仆。传闻这蜀地百千年前法力无穷的蜀王称霸一方,手握金刚辟邪珠,能御灵知万物,死前召令地方万人陪葬,名号渡人成仙。这墓阴森鬼气,自己虽不知摸金一脉寻龙问穴之诀窍,但凭近日听风听雷,尝土试草,已知此地风气郁结,渡人成僵尸还差不远。
                抬起狼眼手电朝四周照去,石壁画消残后余留青黑苔藓与霉印,脚边全是殉葬坑内枯萎人形,心下大寒,我蹙起眉微微绷紧脊背肩胛,时刻地方危情。耳边犹闻地下水渗入墓中嘀嗒作响,我的脑中随单调音节起起伏伏,心中记起的却是出师前的谈话。
                “三百六十行,倒斗属外八行。搬山一门,不如摸金神秘,不如卸岭浩阔。我们唯有一身独门秘术,借此升棺发财。”
                “搬山道人,从不靠人力取胜,不靠风水定夺。我们所获,皆出自体术本事。”
                光柱内尘土漂浮于半空,忽而随势一扬涌动起来。我迅速转动手电用强光照亮微风吹来的方向——惨白刺眼的光落在缝满蛛网与灰尘的干尸上,头骨的凹洞里陷出两个深邃黑黝的洞口。霉烂的布料挂在它干瘦如柴的身躯上,阴寒之气在周身空气内涌动。它发出喀喇的脆响,仿佛狰狞着神色冲我扑来。
                好一个干粽子,想必是古蜀王的手笔。
                我感受到自胸腔燃起的热焰流入四肢,压低重心轻身一旋隐入黑暗。
                再次显出干尸视野时我早已把射灯扔往一侧,扇形光线照亮眼前视野,恍惚朦胧中能感受到违背物理规律的尸体朝自己步步走来。我反手抽出背包里的金刚伞,用力甩出伞面往扑面趔趄而来的干尸道上一阻,妄图挡住其来势汹汹的恶势。迷蒙的尘土一扬,那粽子张口把金刚伞面咬住,上下颌在金属上重重一敲,我伸手抽动却不见成效。
                “好家伙,那就不使家伙跟你斗,总成了吧?”
                我把马尾抛回脑后顺手挽了个髻,就地一滚避开行尸转头继续的攻击趋势,虎扑到它身后一摊干枯的畜牲皮上,脚尖点地轻盈跃起。
                “老人家,看好了!”
                一声轻喝伴着飞燕般的态势落下。我高高跃起双手钳住干尸两臂,左腿蹬地支撑用力绷紧,双臂上钩右膝高台发力一撞,干枯尸体随自己动作往上猛然一震。我松开手急步退后,挥了挥被震得发麻的膝盖骨与手肘,冷吸一口凉气拾起手电往那方向一照。
                方才由于生气涌入激起的阴尸变被利落一脚魁星踢斗踹得身形猛震,脱手干皱皮肉下的脊椎随力劲往上窜出半截,头颅连同根骨断裂飞出,落在地砖上哐嘡直响。石板上激起一圈灰尘散步于电筒的光柱里,干尸失去支柱歪扭了半刻旋即扑倒在身侧铜鼎上,回音响彻头顶阴山内壁。飞舞的颗粒重又因重力降落覆盖于上,如同为灵柩上的遗体蒙上灰布。
                我长舒一口气,弯下腰揉着酸软疼痛的膝盖骨,却觉手掌心一片潮湿滑腻。我抿唇嘲讽似的一笑,重新收拾起物件背起囊包踏入墓道,耸动肩膀放松筋骨,身形逐渐隐出殉葬坑,独自朝着蜀王墓正殿方位迈步走去。
                搬山道人一脉单传,人丁单薄伶仃。我早已习惯孤身潜入山林古墓探寻,去寻找搬山一派毕生追求的丹药良方。昆仑地宫野马岭,湘西南海土瓢窖,无一不是自己走来的。甬道里浓重黑暗中孤独不成调的脚步声,听上十年也成了习惯。
                踏入前途未卜的下一个墓室,我从未期待过风平浪静,唯有黑暗静谧如影随形。开口唱着一曲师父临终前哼的歌谣,吚吚哑哑的音调里藏着无数代人的寂寞。
                “搬山卸岭,力御分岩。
                金刚辟邪,魁斗震天。
                走楼入墓,几世几年——”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6-01-0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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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生Renaissance.》
                  “愚昧的同族,笑吧;总有一天,你们引以为豪的智慧将掐断你们的喉咙。”
                  “只有我,永世长存。”
                  帷幕是死神垂落袍角的皮料布块,那上面的绒毛沾满枯竭的灵体与咆哮哀哭的鬼魂在游荡,仿佛昭示着每一位败者不甘且嫉妒的讥笑。穹顶上空如同夜幕,多余的是压抑的静默。
                  我睁开双眼,从久违谋面的殿厅里寻觅阳光,从空阔的黑暗中寻觅仆从。
                  我一无所获。
                  我从高背座椅围成的牢笼中起身,肌肉拉伸后呈现久未运动的劳损,双瞳蕴藏着黄金火焰,黑袍缎面铺满灰尘。缓慢转动手腕直至全身发出一寸寸轻微爆响,骨骼如同齿轮严丝合缝地咬合,连成一具牢固的躯体。
                  我舒展脊背扩张肩胛骨,骨翼从身后刺破皮肤穿空而出,黑鳞覆盖上手臂与脖颈,带着淋漓鲜血享受长眠后的苏醒。
                  沸腾的血液奔腾过我的四肢,他们叫嚣着旧王的复生。
                  大门轰然洞开的刹那,丛生的灌草与樟木林把阴云天光筛剩圆斑点的烙印。我目视被杂草与野树包裹的城堡,如同一位半身化作树木的老人。无以名状的冷酷混杂痛苦涌上我的大脑,肌腱收紧,鳞片起合。
                  我逐渐回忆起长久休眠前的往事。那时我曾用双剑征服了双脚踏过的大陆,徽章与旗帜飘扬于每一寸异国土地,飓风和火焰裹挟着龙族的威严席卷整个世界。所有异族无一例外臣服于强大善战的我族,火红军队驻扎在最南和最北端。
                  臣民们把我的功绩写入长篇史诗,吟游诗人日夜在宫殿中弹奏唱诵。而如今诗篇被焚以柴火,诗人继续流浪。
                  我转身离开满目疮痍的大门,天光与我的眼神一起注视着王座与它背后的纹章。我亲自选择了那把闻名遐迩的龙钢之剑以赛作为震慑敌军的徽标,让工匠锻造冶炼青铜铸造成殿中央的族徽。
                  我低下头,长靴踩着图案瑰丽的地砖。最优秀的画家用浓郁厚重的色彩绘成征服北方的盛况,我能依稀认出那身伤痕累累却战功赫赫的铠甲,那头快得像光的坐骑,以及画中模糊不清的我,骄傲快意的笑容。
                  曾经臣民皆向我鞠躬示意臣服,直到我选择放弃王座陷入休眠后,他们撕开伪装的脸庞,唾弃着我的铁腕,用野草和尘土埋葬了先王的坟墓。
                  我最终仍然坐回王位,昂起头合起眼等待黑夜和星辰亲吻我的眼睑。我远眺顶端,望见穹顶上方垂落着锁链捆绑的长剑。锈迹攀爬上它锋利尖锐的剑刃,铭文的凹槽布满灰烬,它从中折成两半,全靠铁链子捆成一体。
                  我的以赛落入后代之手,却沦为废铁。
                  浓重压抑的氛围令我窒息,龙血在四肢百骸里沸腾喧嚣。我重又抬起双手指向天穹,炽热火焰裹挟着风席卷而上,熔断铁索与链条,重铸那把惊世闻名的大剑。橙红金黄的烟火从我的双手中喷涌,像完美的药膏一般愈合以赛丑陋的疤痕。我听见自己的心脏极速跳动,骨翼在身后掀起暴怒的狂风,窗外的云层凝聚成雷电的宫殿。
                  我直起身张开双臂迎接重获新生的老友,正如它正迎接着复生的我。
                  旧王已死。
                  旧王复生。
                  我将重临这片大地,令战争与鲜血洒遍每一个角落,令诸王为之震慑。
                  我将令所有胆敢背叛与唾弃我的臣民后悔莫及。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6-01-16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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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红礼赞》
                    “敌人把剑置于喉舌之上,他们未必有斩落头颅的嘉勇。只有自我能杀死自我。”
                    “无需害怕败落与身死。苟活是氓者的箴言,君主与神才将面无惧色。”
                    衰竭日色沉入荒芜地域的界限,浓云相毗构连成起伏山峦的怒容。暮阳藏匿在稀薄长雾后,浮岛巨影投落地面深海宛如鲨鲸般宏伟,藤蔓悬挂岛周参互凸起的岩砺,蜿蜒成溪的液滴粘稠又金黄。
                    同族战僚的躯体堆积满曾经被念为家园的空中岛屿,残肢断口皲裂的纹路斑驳可怖。鏖战过后剩余的稀薄落日将其讽刺的余晖照耀空地,王宫外敷金拗粉的雕塑是展翅欲飞却鲜血淋漓的金鸟。
                    天神赐予我们悬空恒动的岛屿作为驻地,浮金辉瑞的羽翼是次神地位的代指象征。我们曾睿智多闻且驰名于遐迩大地,直至裹挟暴风与烈焰的黑龙以强权者及侵掠者的姿态大驾光临。
                    从前他们只敢用颂词恭称粉饰我们的名字,如今他们连同暴虐的龙族落井下石般辱骂败落的族类。
                    “这是没落的迦楼罗族。”他们嬉笑怒骂着指指点点。
                    我站在阁楼顶端逼狭的天台上,俯瞰猩红狂热的平原。这是黑龙的最后一个征程点,我们最后一座属于自己的楼台,万千典籍藏经隐匿封存的美好之地。
                    我知道它落入尚武的龙爪中应会获得的下场。史册被涂抹上丹青朱印以换得迦楼罗傲慢冷硬的名誉,而对手将被冠以无上尊荣与铲除罪恶的英雄欢呼。
                    双翼青黑拥有峥嵘骨骼的巨龙弯折盘踞在王宫穹顶上的圆盘中央,黄金竖瞳含着对杀戮的玩味渴望。黑龙的王发声,像风暴夜的雷霆之主振荡耳腔。
                    “若你离开身处之地,我能令军队不能伤你;你的同族已死,迦楼罗被抹杀在孤岛之中,你向亡者效忠。”
                    蜂糖浆液包裹下的刀剑仍存留着宗族同胞的枯萎血液,而敌人竟然妄图以它来劝服死士的投诚。面向我的迷蒙又辉煌的天光如同密不透风的蛛网,拉拢着我坠入一场黑夜长梦。
                    于是我狂笑着扇动羽翼回击,挥出惨淡消亡的金焰融散入日暮黄昏中。昔日来自大祭司的诲礼如古钟齐鸣昂扬着涛海的声息,我握起高悬的长剑撑起残破的躯体,尽力嘲笑翅翼辉煌而念头肮脏的敌军败类。
                    “每个人生来都是君王,但大多数在谎言与谄媚中死去。背叛亡主的渣滓将被炮火焚成灰烬,湿婆也不允许其污浊的魂灵留存世间。”
                    “我与这里同在,软弱无能的黑龙啊,别妄想着以甜言蜜语攻陷城池。”
                    他们最终来了。
                    暴怒的龙族腾空而起遮挡着漫天云霞的光,暴风雨与冰砾石瞬息来至。我张手用锈蚀长剑划过掌心,金黄液体涌出横陈的伤痕垂悬欲滴,从高空坠落时犹如珠宝沉入浓稠凝滞的黑海。
                    我的血液跌落泥泞土地中,激起早已绘制成的缀连法阵起始腾升着袅袅的锋芒。迦楼罗的明火构筑牢笼焚碎囚禁着入侵的恶者,即使他们骨如坚铁身若磐石,蟒蛇的焰苗不灭不绝。
                    “黑龙大可为我族带来灭绝的灾祸,但暴君无法令俘虏真心臣服,总有歌者铭记不被诱惑与胁迫而战至最后的失败者。”
                    炙热烈火裹紧我的四肢百骸,蒸腾的气流中糅杂着黑龙间或长啸起的哀鸣。同归于尽比卑躬屈膝更得我意。
                    “降服不被迦楼罗允许。”
                    “这是黄昏的太阳,你们却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6-07-08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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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娜托勒Anatole.》
                      藏污纳垢的黑夜将由星辰划破油腻肮脏的外壳,咀嚼人骨的深林被熠熠明火燃烬。那些浮动于空的尘粒构筑着惨恶的画,是至圣者搁置的铭语。
                      我要令喜善作恶的狂徒退散,令他们赔付高昂代价。要令世间覆盖洁白的红血,令战栗的静寂回归。
                      我要万人称我为阿娜托勒,日出之神。
                      “你有罪。”
                      “将凡人污浊的血脉沾连带入尊者族系,选择同卑微蚤虫苟合残存而非主动捻去饱含恶念的躯壳。”
                      “以谄媚裹挟糖果的笑掩藏真相,令臣民相信你而非一个敢于发声的族人。”
                      “我将代表无上的龙审判有罪之人,燃烧脓烂的黑血聚成火把,辉映附着尔等的暗夜。”
                      秘银锁链洞穿肩胛与肌腱,骨翼被钉穿于石壁上膜翅撕裂。我屈指成爪深入他堕败不贞的双眸,抠挖出一双淡白无神的玻璃珠。不允许他借不结之眼视界,以此来避他阴翳蒙尘的瞳仁将善看作恶,然后疾言厉色地惩治正人。
                      我在新月之夜捕捉到意图隐遁入暗处逃逸的犯人,捋下他遮盖丑陋面容的兜帽令苍白月光暴露他的示弱。巷壁泛动青光的高墙是噬骨巨兽的食道,吞咽着无能为力的偷摸贼盗的小人。
                      我想要赞美那晚完美的新月啊。它让恶之花无处遁影,借由此烘托出裁决者万钧的声势。走鼠以为逃避下沟渠能带来偷生时机,但总有终结他们的、我执掌的剑刃。
                      “我无名。”
                      “我非你口中所称傲慢居高的上位者,也非同你合污共存的败孽类种。”
                      “以惩戒为生,揭露掩掩黑幕中歌鸲与腐肉。若要呼唤我,请于月夜下呐喊阿娜托勒之名。”
                      我曾在内心光洁的时代迈入槟酒淋漓的宴会场,那刻愤慨与正义焚火也未攀上心头。总怀有慈悲和善的怜悯,觑不透伪善者久粘不落的喙形面具,还对从指缝间偶然漏下的甜头感激涕零。
                      令我伏帷顶礼的夜间鸢尾在水晶下跳伦巴,粉白瓣开合是情人间的低语。花枝缠绕住我的心脏,长刺的藤蔓蜿蜒上升。
                      然而最终是为我不齿的渣滓借满口谎言欺瞒着世人,于无光的夜摘走鲜嫩欲滴的娇躯。他黄金双瞳内的火焰趋于湮灭,因体内混杂着人族卑微的细菌与血。想必下等龙类并不知晓统治他们的贵族乃与人类通奸的产物,他将不被万物所容。
                      我出声狂吼,以示悲怒。
                      却无人听我的长啸。
                      “你知罪?”
                      “那便让日光灼烧你黑骨上的蛆,月光冷冻你流淌着的筋血。”
                      “你且猖狂着吧。总有人醒来,总有人拨开迷雾梭巡引路的灯塔。狩猎中的深林需人来点燃火草,星辉能蔓成燎原。”
                      他固执负隅的抵抗彻底磨灭去我为数不多的耐心,对苟活机会的愚信令即将完成的审判索然无味。妄自尊大者期盼着黄昏熹光,殊不知他们错将其认作初升之阳。
                      我伸手扼住他暴露脆弱的喉管,长而尖锐的指甲刺入令人作呕的动脉。要把他的躯体剥皮晒干制成画布悬挂在城邦墙头,上面绘着一幅炼狱之图。要让藏于污垢中的人皆知,他们的罪恶无处遮挡。
                      “叫我阿娜托勒。”
                      “我才是深林星辉。我才是拨开迷雾与点燃火草之人。”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6-08-23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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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翳假相》
                        焰光中央陈列褐质黝黑的头颅,咧唇张合颂唱无声呐喊的祝祷歌。颈骨相连破碎的胸膛跃动着腐黑败坏的脏器,管风琴舔舐着火苗恢宏长吟。
                        枯萎的人在念诵长诗。
                        “旋转火剑置于你上方,代行天父之者点燃此火;悉心聆听空风中的呜咽,随同它一齐嚎哭。”
                        “痛苦啊,痛苦。”
                        我所见的皆为九层地狱之景。
                        狰狞面目的类人贴附于滚烫灼热的铜壁,焦黑皮肤下挪动肥胖白皙的蛆蚤。大张的口吞噬黯淡无泽的星火与嘶哑败破的呜咽,乌黑和风掩盖掉本就无声的呼求。
                        我行走在血河中央,没过膝上的浓稠液体令累赘长袍像套在脖颈的沉重枷镣。我想要奔跑逃离,被泥地中挣扎而成的枯骨扯住脚踝。我呐喊又尖叫向身周呼寻求救,而颅腔共鸣而成的死歌将其掩盖。
                        “这是何处!”
                        我在万物轰鸣的歌声内声如蚊蚋。
                        “这是牢房与监狱!”
                        已成骷髅的形状向我咧嘴大笑。
                        苍白又无处显形的烛火月光渗入血迹斑驳的墙壁罅隙,令前行逃亡的路拼凑成弯折诡异的模样。我跌跌撞撞地奔走呼号,穹顶下却只回荡绝望者迭起的浪潮。无人聆听我的哭救。
                        袍角擦过的骸骨发话,它身着黄铜般光泽硬质的骨头盔甲和流着蜜色香油的口颌。“不要离弃我啊。”它在哭泣着低语。
                        我扭头仓皇窜跑躲开背后会说话的死者,长矛扎穿锁骨钉死于墙壁,尖刺上挂着腐肉和破败的羊皮料子。
                        “我救不了呀。”我佯似痛苦地往前走,捂住眼来捂住回望的视界,干涸的眼眶沾着流动的血抹出两行假相的泪。
                        那个骷髅仍在吟唱我的名。它如何得知我的名?
                        “阿布瑟尔,阿布瑟尔。”尖锐的长吟像葬礼上哀悼的颂歌。“我知道你的名,救救我呀,阿布瑟尔,阿布瑟尔。”
                        殿堂四周摆置散落的骸骨一同轰鸣着狂啸。“阿布瑟尔,阿布瑟尔。”
                        它们唱着节奏分明又令我脑颅钝痛的歌谣,终于使我不得不停顿淌河的脚步回首。那名头颅张合着无齿的唇分明在狞笑着,可脸庞粘附的死肉重又生长起来严丝密合地融为一体。
                        只剩脑袋未腐的母亲用空洞的眼眸望着我,嘴里低泣般喊我。片刻后那张光洁无暇的脸庞再度枯萎下去,被施虐的灵魂于半空中嚎哭。
                        “阿布瑟尔,阿布瑟尔。”
                        我尖叫着转头狂奔。
                        血河尽头映着淡薄的雾霭,朦胧背后仿佛有群山黛青的曲线起伏,空灵圣歌在其后缭绕纠葛。徐风将雾拂去,显露背后排列伫立的长袍男女。颈上悬着银十字与金利剑,袖口纹着凤仙花。他们吐出古老平缓的祷词。
                        我扑倒在前方。“救赎我,救赎我身后的骷髅。”
                        他们笑得震耳欲聋。
                        “他们的灵魂还在嚎叫。我惧怕,惧怕。”
                        我将头首浸入血河中。
                        “不啊,要折磨,折磨。”
                        他们兴奋地伸展双臂如可怖的秃鹫,从白雾后走出的人影轮廓幽深。这些觅食的豺狼围绕在我身周饶有兴致地给予端详的眼神,我在群聚之中低微俯首战栗。
                        “痛苦啊,痛苦。”
                        他们齐声叹息道。
                        我睁开干涩的眼眸,嘴中停留着殴伤牛草根与仙人掌皮发苦的味道。手脚捆着冰凉的牛皮带,皮肤挣扎出一片青紫伤痕。头戴兜帽的妪妇将厚重烫金的巨书合起,她发声时如同皱缩的老树皮。
                        “罪人啊,你在危难之时离弃国族,然后无情地目视家人落入死神的手内。你将受施虐之刑,每日每夜地梦见所爱之人被凌迟,再令他们咆哮的灵魂摧残你的。被施虐者妄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我从斑驳幻觉中醒来,颤抖询问。“我?”
                        “你啊,阿布瑟尔。”
                        她声若洪钟地回答。
                        “地狱中最黑暗的地方,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中皂白不辨的人准备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6-09-24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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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戏拼凑成的红女巫自戏。丑到极致。
                          “拉赫洛凝视着人们的行事,我相信无罪的纯洁一定可以使伪妄的诬蔑惭愧,罪虐将会对含忍战栗。”
                          “向焰芒祷颂赐予吾等光明和暖,以驱避长梦寒夜袭身所致的昏浑死意。”
                          “拉赫洛,光之王,圣火魂灵。赐予您虔诚仆从窥视来日的大能,将以血肉和火海回报您的慷慨。”
                          我的祷词承自千年红庙的巨书所述。我的梦与火亦是如此。
                          焰光中央陈列褐质黝黑的头颅,咧唇张合颂唱无声呐喊的祝祷歌。颈骨相连破碎的胸膛跃动着腐黑败坏的脏器,竖琴舔舐着火苗恢宏长吟,橘黄光芒内枯萎的人在念诵长诗。
                          我所见的皆为九层地狱之景。
                          狰狞面目的类人贴附于滚烫灼热的铜壁,焦黑皮肤下挪动肥胖白皙的蛆蚤。大张的口吞噬黯淡无泽的星火与嘶哑败破的呜咽,乌黑和风掩盖掉本就无声的呼求。
                          我行走在血河中央,没过膝上的浓稠液体令累赘红袍像套在脖颈的沉重枷镣。被泥地中挣扎而成的枯骨扯住我赤裸不着鞋的脚踝,颅腔共鸣而成的死歌盘旋而起。
                          苍白又无处显形的烛火月光渗入血迹斑驳的墙壁罅隙,令前行逃亡的路拼凑成弯折诡异的模样。袍角擦过的骸骨发话,它身着黄铜般光泽硬质的骨头盔甲和流着蜜色香油的口颌。
                          “去寻找……你会发现。去寻找……一头鹿。被磨牙吮血的狼狩猎之鹿!”
                          我从壁炉的猩红山峰中猛然摇醒,血水和痛楚从我体内流动泻出。
                          血腥味的梦如退潮之水渐隐渐逝,倚叠繁重的汗珠垂累于红铜发尾和鬓角间。窥测神明之意必定索取回报,我庆幸它如此轻若言语而尚且未能谋害我的肉身。幽绿粉末焚后吐露着粘稠腥甜的气息,附骨之疽般凝滞于室内消散不去。凛冬方至时红堡被锐如刀刃的长风剜过包裹,猫头鹰时月女座从萎蔫伶仃的枯桠背后降落。骷髅那双洞黑的眸刻在我的胸膛处。
                          将息未熄的焰苗把流蜜的甜光笼在铜箔包裹的长镜中,我注视于浮动其上的火红身影。那具皮囊有数年前我熟悉的神貌却捻鼓充塞着我生疏的情绪,我眼眸中的旺盛柴火转成迫近晨曦时一线光亮,虽处沼泽但仍坚韧如同雀稗之草。灰烬必将再起,其势必烈。我坚信。它因寻找拉赫洛转生的男人而将耀目。
                          现在他来了。
                          狭窄甬道内动荡不堪的是行走敲钟的青钢裹身的士兵,他们搅碎寒夜又搅碎我平稳轻软的步伐。躯壳平凡之人在暗巷内目无全物脚步踉跄,我却无惧,因长生之焰常驻我的视界。
                          卫兵横起枪架拦阻意图于暗夜时刻独闯国王之塔的不轨来人,我拢起绣焰芒的猩红袍袖边,颔首垂眉。“恳请二位向陛下通报,我有事求见。”我揣摩他们眼眉间刻意耸动的矜傲与顽固,深知士兵有类同领主的特性。“关乎君临,关乎拜拉席恩,乃至于七大王国的急事。我虽不信仰旧神,但我对维斯特洛的爱意不加减少。”
                          如我所料的放行在凛风裹挟住柔韧长袍前来临,熟革靴底摩擦寒凉之地的青石犹如雀鸟低语。劳勃·拜拉席恩重权力胜于一切,我对劝服他们的言语修饰心知肚明。领主皆然。高深奥妙之语能俘获此等凡人追崇权位乃至虚无荣耀和忠诚的心。
                          我昂首面向倦色满腔的男人与他身侧犹疑满目的女人。这并非一个适合洽谈要事的时刻,但不重要。这样更显难以捉摸。
                          “吾主,您的仆从于您贵赐之火中觑探到您的旨意。劳勃·拜拉席恩乃光之王转世之人,毋庸置疑。请允许我作为您最忠心的侍奉者、剑与盾、焰芒下的枯柴,助您永坐王座以护卫伟大的维斯特洛。您永远是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安达尔、洛伊拿人与先民的国王,光之王祝福的转生者,盐与火之地诞生的王。您的后代坐着征服日落之地的魔龙,鹿旗永远伫立于红堡之上。”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17-01-13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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