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酒架前犹豫了一会儿,拎起一瓶喝剩一半的贵腐葡萄酒打开瓶塞,把液体倾倒入酒杯中。但愿杜内丹没发现这是瓶开过的酒——都怪吉尔伽美什,喝酒总是喜欢慢悠悠地品,一下午甚至喝不到三分之一——倒是他一直嘲笑我那种美国牛仔对瓶吹啤酒似的喝酒方式,称之为“对酒之女神的亵渎”。唉,管他呢。
“您请慢用。”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把档案袋拿过来翻出合同仔细查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每月需要上缴的资金还比以往少了点儿。这对我来说并不坏,于是我并没有提出质疑。听到他的问题,抬头尽量温和地笑了笑——我该如何憋着不讲他的坏话?
“噢……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只不过看不出来而已,“我觉得他心底不错,是个我喜欢的贵族。”
我收住话头,窘迫地觉得最后一句话有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