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率领着这支方从废墟之中走出的部队，在沧桑斑驳的大地上前进着。战火自一九四一年起已经持续燃烧了两年有余。战争起始于背叛和野心。来自西方的强盗闯入将军的祖国，蹂躏着国家宽广的田野与大地。
地平线那头，河岸若隐若现。从这里开始，路边出现的不再是稍久之前城市攻坚战中的断壁残垣，而是一具又一具已经僵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为了粉碎敌人的防线，一步步解放家乡与人民，两百万人投入到这场血腥的战役。
远处炮声隆隆，不时有机枪扫射的声音伴着混乱不堪的震荡响彻云霄。将军示意部队原地暂停前进。他沉默不语，摘下军帽，布满老茧的手在斑驳的徽章上一遍遍摩挲着。将军嘴唇嗫嚅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最血腥的战役要来到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战士们。从他们的眼中，将军能够读出不同的心思。有着畏惧，愤怒，也有着激动，坚定，然而，更多的人瞳孔中所倒映着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志——将军没有说出那是什么。他沧桑、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他重新抖擞着自己的军服。当他戴上军帽的一刻，在他的眼前闪过一段影像。那是第聂伯河岸。鲜血染红了长河，流血漂橹，疮痍满目。竹筏与摩托艇在红色的血河上沉浮。他仿佛看见，作战部队使用他们能找到的任何工具和各种方法强渡第聂伯河——木筏、临时渡船、渔舟和摩托艇。为争夺对桥头堡的控制权，双方在对岸发生了激战。部队甚至没有时间加固阵地，就立刻与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反扑的敌人展开了混战……[1]
一幕幕这样的片段如同没有颜色的电影在将军的脑海中播放。
一九四一年，沉默中爆发的红场之上。元帅领导着坚不可摧的红军，即将进行一场伟大的战争。“让高贵之愤怒,似波涛汹涌,进行人民之战争,神圣之战争”的铿锵乐曲依旧回荡在耳畔。
一九四二年，老将军亲自在他的家乡组建了一支他最信任的部队，在融入集团军，开赴西线之前，他向着这些战士们敬了他半载人生中最庄严的军礼，掷下壮阔宣言。
他犹记得那时战士们的眼神。老将军突然发现，此刻他之所见，和那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将军的嗓音有点沙哑。他遥望远方的河岸，缓缓说道：“前进。”
战士们没有犹豫和迟疑，立刻奔赴前方的战场。或许是胜利的曙光，或许是人间炼狱。将军望着前进的队伍，目光忽然变得辽远而坚毅。他叫来自己的警卫员，低语道：“你知道，如何让黑铁变得坚不可摧么？”警卫员有点茫然。老将军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他跨上机车，命令警卫开赴前线。伴随着滚滚黑烟，机车绝尘而去……
夕阳的余晖洒满血色的长河，弥漫天地，一片血的赤红。
……
十年之后。
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将军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到一处墓园。他凝重地望着肃穆的墓场，苍老的声音缓慢，却铿锵有力，回荡在墓园的上空。
“你的名字不闻于世，你的功绩永垂不朽”。[2]
——如何让黑铁坚不可摧？
将它，铸成百炼钢。
注释
【1】 摘自《朱可夫日记》
【2】 电影《解放》，莫斯科电影制片厂，1972
地平线那头，河岸若隐若现。从这里开始，路边出现的不再是稍久之前城市攻坚战中的断壁残垣，而是一具又一具已经僵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为了粉碎敌人的防线，一步步解放家乡与人民，两百万人投入到这场血腥的战役。
远处炮声隆隆，不时有机枪扫射的声音伴着混乱不堪的震荡响彻云霄。将军示意部队原地暂停前进。他沉默不语，摘下军帽，布满老茧的手在斑驳的徽章上一遍遍摩挲着。将军嘴唇嗫嚅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最血腥的战役要来到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战士们。从他们的眼中，将军能够读出不同的心思。有着畏惧，愤怒，也有着激动，坚定，然而，更多的人瞳孔中所倒映着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志——将军没有说出那是什么。他沧桑、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他重新抖擞着自己的军服。当他戴上军帽的一刻，在他的眼前闪过一段影像。那是第聂伯河岸。鲜血染红了长河，流血漂橹，疮痍满目。竹筏与摩托艇在红色的血河上沉浮。他仿佛看见，作战部队使用他们能找到的任何工具和各种方法强渡第聂伯河——木筏、临时渡船、渔舟和摩托艇。为争夺对桥头堡的控制权，双方在对岸发生了激战。部队甚至没有时间加固阵地，就立刻与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反扑的敌人展开了混战……[1]
一幕幕这样的片段如同没有颜色的电影在将军的脑海中播放。
一九四一年，沉默中爆发的红场之上。元帅领导着坚不可摧的红军，即将进行一场伟大的战争。“让高贵之愤怒,似波涛汹涌,进行人民之战争,神圣之战争”的铿锵乐曲依旧回荡在耳畔。
一九四二年，老将军亲自在他的家乡组建了一支他最信任的部队，在融入集团军，开赴西线之前，他向着这些战士们敬了他半载人生中最庄严的军礼，掷下壮阔宣言。
他犹记得那时战士们的眼神。老将军突然发现，此刻他之所见，和那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将军的嗓音有点沙哑。他遥望远方的河岸，缓缓说道：“前进。”
战士们没有犹豫和迟疑，立刻奔赴前方的战场。或许是胜利的曙光，或许是人间炼狱。将军望着前进的队伍，目光忽然变得辽远而坚毅。他叫来自己的警卫员，低语道：“你知道，如何让黑铁变得坚不可摧么？”警卫员有点茫然。老将军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他跨上机车，命令警卫开赴前线。伴随着滚滚黑烟，机车绝尘而去……
夕阳的余晖洒满血色的长河，弥漫天地，一片血的赤红。
……
十年之后。
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将军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到一处墓园。他凝重地望着肃穆的墓场，苍老的声音缓慢，却铿锵有力，回荡在墓园的上空。
“你的名字不闻于世，你的功绩永垂不朽”。[2]
——如何让黑铁坚不可摧？
将它，铸成百炼钢。
注释
【1】 摘自《朱可夫日记》
【2】 电影《解放》，莫斯科电影制片厂，19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