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和自己头发一样的颜色。
“张起灵，这是第几个十年了？多到我都记不清。”
“这一切过后，我本以为还能剩下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剩下。汪家已经毁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胖子说他要葬在巴乃，守着他的云彩。张家古楼我再也没去过，兴许是塌了，兴许它依然在那，数千年后又葬送一群和我们一样的人。三叔最后不知所踪，在这个世上的，到底是谢连环还是吴三省？我已经不想去寻求所谓的答案。是的，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
“‘它’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我就在山脚下，当一个守林人，你一下山，就能见到我吧。”
“胖子，潘子，小花他们的牌位都在这，你回来了就给他们上柱香。香在供牌位的桌子右边第三个抽屉里。”
“我再也等不到你了吧。”
长沙再也没有小三爷，北京潘家园没有胖子，道上不再有‘哑巴张’和‘黑瞎子’，也没有人会在戏台上 唱一曲《霸王别姬》。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九门也逐渐被人遗忘，只是老一辈人会偶尔谈起。
西子湖畔的杨柳绿了又枯，西府的海棠开了又败，那个老旧的戏台裂了道口，听说不久后要拆迁。巴乃的两座坟前长出了新草，不久后也许会被藤蔓覆盖。湖水轻轻的荡，似乎是红高粱的曲调。
长白山里那个叫吴邪的守林人死了，只是再也没有一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双眸淡如秋水的沉默的男子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