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文/潘飞玉
渭水。在历史的深处流过的河
它沧桑而值得依靠。哺育了蓝田人和半坡人的辉煌
现在轮到我们了，体会它的温暖
我可以躺在它的臂弯，嚼着甜甜的草根
捉几条小鱼，耍几下狗刨
可以在它划过的三角区域。肥沃的沙土地里
寻找生长的胖胖的花生
那可是我孩提时最大的惊喜吆
有事无事的时候，我总爱爬上高高的堤岸
看河流坚定地流向远方
记忆再展开一些。增添内容，让它生动
黄河没底，渭河没岸。它疯狂起来记忆是危险的
那一年，我们肩背手提，抛弃家乡
只为差一点就要卷来的洪水，至今记忆犹新
而我出生之前的一场洪水，让乡亲背井乞食
母亲寄养出了女儿，成了永远的疼
我离开之后的洪水，淹没了家园
整个村庄荡然无存，包括我无法忘记的老屋
在报纸上，我看到我曾就读的学校
一无所有。教过我的老师在搭起的帐篷里
坚守着岗位，教书育人。我从他那苍凉的目光里
看见了自己的三生三世
河流，是我生命中奔腾的血脉
扯着我自己。一步也不能离开它的身边
多年以后它让我安定下来，让我和王维杜甫一样
在它旁边这座城市里生活，走过大街小巷
让我领着妻女，去看渭城朝雨，去看咸阳古渡
去人工湖边晨练
去新修的广场上看大家放飞岁月和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