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一直没舍得离开,时光把它摆渡成浅色,总会或多或少的点缀上几阙疏影暗香,把匆忙和烦躁浅藏。开始学着吧离去,印上属于逝去的悲怆,这么多年的别离,却也总是在这个季节,夹杂着带着几缕暗香,浅缀在渐疏的月影旁。有没有一种暗香,从疏枝上浅浅斜漏,从过往一直开到了如今,沁染到了梦里梦外,入了梦魂,和着疏影,一直都在记着过往的欢欣悲伤。辗转过很多地方,似乎也在这些地方闻到过桂花的芳香,也看过几抔窗前的冷月,但也总觉得少了什么,却总又说不上。岁月没有磨平那些新树,或许花香并无差别,月影也依旧薄凉,只是别处的年轮,都及不得门前的这棵老树,窗前的这片清影,总是觉得它处多了一点岁月无常,总不及这暗香疏影,淡雅、幽长。
以前会站在那里很久,或许是贪慕老树的一片清凉,偶尔会拾几粒碎石,把它当成棋子,光阴在树下浅藏。会在树下不太平整的青石上,画上一盘棋线,走着并不规范的棋路,说着并无深浅的棋心。花会落在石子上,抬头看去,这么多年,似乎它也老去了。昔日那苍翠的树阴,似乎也有了许多枯枝,那从曾经开到现在的花枝桂叶,也由疏黄开出了淡意,或许唯一没变的是花期。快要离开了,院中又传来离别的香味,桂花开了,淡淡的,熟悉着。或许月儿在人去后,依旧圆缺,只是那时再也不会有,不合时宜的赏月人。很想离了家去看看,是否花开依旧静好,也想把这香味再记浓一两分。可是时光似乎很浅薄 ,只想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呆着,或许看不到花开,却闻得到香来。
还是一个人,但是并不孤单,享受着这份静谧与安好。在床头枕着昨天,还来不及翻阅的书卷,压扎着过往诺言的薄凉,要离去了,终是兑现不成。房间是向光的,窗台终日对着的是一座矮矮的青山,那浅溪和折柳都被隔开,也隔开了那老树的清香。唯一满意的是夜晚,关了灯后,那浅浅的月光,会洒进窗内,这疏影会装饰那深浅的梦乡。这里也适合雨落,因为窗外是一片灰瓦黄墙,雨水会滴滴答答的,落入梦乡,那个还未到达的他乡。也会在夏日听得蛙声数片,闲情碎事数桩,鸟会经过,依旧匆忙。唯一不足的,就是隔开了,那离别的浅香,暗香中期颐几许疏影,刚刚好把心情点伴,再也不能轻易相忘。
不久就要离开了,匆忙的收拾着,只是窗外的蝉鸣却搅得人心不宁。想做个浅梦,来告别这暗香疏影,过往曾经,可是辗转着,却再也无法入梦。时光无言,或许下一次回来,这里的布置还会如昨,只是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下一次。离别在两个季节,冬季等不到风雪,只是闻着寒冷的味道,离去;夏季等不到圆月,亦是闻着院内的清香,念着窗前的疏影,分别。但是终是还有离别,离别意味着时光允许相逢,本来我们就不该苛求太多。或许去处也会有一处窗台,一棵老树,清辉会洒上床头,浅浅的诉说着,浅语窗前细梦中,今朝归去喜离逢。莫道离别轻薄意,多少暗香疏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