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天色欲暗，刚推开门虽说是最古老的酒馆但在酒吧烟酒味始终是避免不了，自觉寻觅隐秘角落处坐下。宽松的黑色毛衣将白皙的肌肤衬托鲜明，暗蓝色牛仔裤脚折起裤袖露出纤细脚腕，黑色口罩将一大半的脸蛋给遮盖住，粉色发丝在微弱的光线下照射显眼；
虽然未曾与发来信息的人见过面，但通常以这种借口大概也能清楚发生什么事，狭长的眼角微扬瞥过不远处的时钟，显示已经5点20分，指尖略微收紧，稍稍烦躁对方的迟到；

傍晚界定时间 之前压着的层云缓缓让出个罅隙 漏出余晖与黄昏 烦躁的坐在车里 堵车的意外使我初次见面就落下迟到的罪名 到了目的地没来得及整理形象就迅速入内 站定后才顺过有些长了的刘海 抚过依旧是白色干净的衬衫上的褶 神情恢复平和
揣测着那人的心思往里寻去 果然望见等候着的前辈 沉下目光踱过去 也不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嗓音温厚 语气也颇为诚恳
：对不起 您久等了

手指利落整过衣衫，等待期间低垂眼眸仔细详见手心上复杂的纹路。低沉嗓音闯入耳膜之中，有点警觉地抬起头打量了人一眼，稚嫩的眉眼是与年龄不符的戾色，估计就是他发信息约自己出来。指尖轻敲桌子发出略微吵耳的声响，眉梢轻挑，启开薄唇嗓音沙哑湿粘；
“请坐。”
俊俏的五官的确得人心，可不知到底实力到底如何呢——在口罩下的嘴角意味深长地上扬，无人知晓。伪善面具自觉戴上，乖巧让狂躁温眠于眸瞳深处，略长发丝遮挡眉眼，略微迟疑开口似乎在确认对方姓名，毕竟还不值得自己去记；
“…唐汀先生？有什么事需要直接面对面谈呢。”

对方意料之外的好脾气 礼貌颔首后在他对面坐下 叫来服务生只点了两杯温水 暖黄发旧的灯光的确将这间酒吧描上古老的味道 抬眼觑牢了他 目光却熟稔的带上几分真挚诚恳 内心辗转间唇边早已攒出温和弧度 背景不算嘈杂 低沉的嗓音却在傍晚的空气里有些迷蒙的发哑
：十分荣幸能够见您一面
并不能通透他的面容与神情 也只得暗自在心里衡量话语的适宜程度 半晌却十分痛快的开门见山 语气温和
：想和您谈谈单曲Animals 不知您有没有兴趣与耐心

沉默半刻并未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温水被服务生端到面前，扯下口罩至下巴尖处露出全貌，端起温水轻抿一口滋润干涩的嘴唇，片刻之后却是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想起人在对面勉强地提起嘴角礼貌说上一句，弧度温润；
“不介意吧？”
也并不在乎对方的回应，动作已早上一步‘哒’的一声按下打火机点燃香烟，微弱光点在唇间闪烁不定，烟雾萦绕而上模糊了脸孔，随即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欲望得到满足之后这才认真思考对方的言语，面对人的直言也不见怪，惺惺作态才惹人厌恶。依旧装成若无其事，犹豫疑惑的语调开口，墨瞳无光；
“是想…面试吗？”

目光落在玻璃杯上 手掌轻微贴近温热杯壁 指环靠近玻璃的缝隙发出清脆微妙的声响 透过飘渺燃起的烟雾看向他 却使露出全然面孔的那人更加难以捉摸 深了深眸光 半晌认同般的回复
：算是
眉目舒展 烟雾缭绕中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抬腕将水杯拿起也没有喝 倏然抬眼 笑意不减
：如果陈音制肯提点的话

周身全部是那人吞吐出来的香烟气息 那杯水最终没有递与唇边 轻轻的搁置在桌面的一侧 复又端正了坐姿俨然一副惬意又温和的模样 睐下目光不再看他 眉眼泛着不知名的笑
：您觉得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或者说 你想要什么？
胳膊放在桌面上 修长的手指交叠搁在杯子的后面 依旧没有抬眼 刘海几乎遮挡住了任何可以窥探我情绪的途径 停顿了几秒 语调温和清朗 匿着几丝虔诚却敏感的悠闲
：如果愿意合作的话 我大概不会让您失望

真是恶心啊。果然是初来娱乐圈还搞不清楚规则——丛林法则，谁有本事就成为食物链的顶端，是不改的事实。眸色暗下几分，无意再勾起虚情假意的笑容，暗淡的眸色流露出不耐和烦躁，扯开讥笑的唇畔吐出含满笑意的言语；
“唐汀先生，现在你只是一个小小练习生，你觉得你可以做到我满意的程度吗？”
悠闲的态度真的令人厌恶，果然绝望的人在面对所有人事物都只是觉得讨厌吗——忍不住轻笑出声，狭长的眼睛促狭眯起，还未熄灭的香烟摁进尚未喝完的温水之中，尘埃飘散在水中，微微倾前了身体凑近人的面前，这种时候内心就泛起了一阵扭曲的快感，将嘲笑和讽刺嚼碎一并吐出；
“你大概是把娱乐圈想得太容易，以为每个人都是白兔，容易说话——所以是连通告都容易得到吧？”
“娱乐圈里谁都是利益至上，我不在乎你的能力会不会令我失望，我只是想看到你能给我的会不会令我失望。”

对方突然的变化的确是在意料之中 想来已是激怒了他 潜意识里所没有的暴躁因子此刻也使我温和平静 空气逐渐有些混沌 他的前倾自己没有闪躲 眼神清明的觑他 自然又迅速的攒出礼貌而诚恳的弧度
：前辈面前 不敢
悉心凝了表情 辩不清情绪 只是弯了眼角 在这一方面有的是耐心 足够一分钟的留白 目光中的每一芒都似是虔诚 温和的模样像是在思忖着措辞
：利益 互利 简不简单 是要看您怎么想了 您完全可以回绝我 但您没有 还是希望从我这儿捞到什么吧 陈前辈？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您觉得呢？

对于对方的坚持倒是感到有趣，阴戾被刻画眉眼之中，张狂氤氲了乌色的眼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重新靠回椅背上；
“你觉得你自己能胜任的话…It's all right.”

似是入了夜 外面的吧台处开始嘈杂不安了起来 气流攒动的愈发迅速 想来这座酒吧外面的景 已是华灯初上 霓光璀璨 面前的温水早已凉透 在桌面上轻轻洇开一圈深色 面容上的笑意退却一层 目光漠然疏离 白色衬衫在彩光的映射下却给整个人添了几分温文尔雅 温和的唇角缓缓上提 缓言
：合作愉快
站起身端正了指骨上的指环 同样是颔首礼貌性的礼节 也不多赘言语 告别后转身离开

扯上口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