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从初代到末日：血族千年发展史》，很普通的一本手写本，怪不得它能在一个地下书库里积灰多年却不引起注意。
这本书已经很老了，看样子都是旧历时期过来的老古董。纸张泛着黄，还有些甚至已经掉了页。
那它再掉一页也无所谓了。
叶修飞快而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把这张纸撕下来，然后藏进衣服里，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继续往下读。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叶修拿出这张撕下来的纸珍而重之的从头开始读了一遍。
“…… 第三代握有血族内部最高的权威，是血族核心而又为所有血族所恐惧。十三上古者争勇斗狠，为提高自己和氏族的实力大肆屠戮生灵。他们发现血族的血可使凡人永生，使血族登圣，由此揭开了血族罪恶血脉传承的序幕。
十三上古者最终反目，连年征战不休，并大肆散播自己的血脉。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被称作千年圣战。战争的受害者多半是凡人……”
“在战争后期各个氏族突然叛变各自的上古者并且互相结党，重伤未愈且失去大权的的十三上古者气恼难当，但只能转而进入休眠。其中最强大的一位在最后丢下了末日诅咒：‘当我觉醒之时，世间再没有黑夜，烈日高悬，化凡人为蒸气，化血族为松粉。神将收回的，只有一片焦土。’ ”
叶修把这张纸又翻看了几遍，随后毫不犹豫的把它烧了。
他知道现有的道德框架在这张薄薄的纸片面前不堪一击，而它可能造成的最坏后果就是另一场千年圣战和数以亿计的生灵涂炭。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早已烂熟于胸。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从血启旧历7629年开始的整整376年的大低谷时期就正如那个上古者所诅咒的那样，绵延几个世纪的高温和干旱使得地球成为一片焦土。
而在血启旧历8005年，大低谷终于结束，后代血族把这一年又称作血启新历，以纪念血族的新生。
在那一刹那，几千年前的诅咒隔着时间在叶修的耳边回荡。
“神将收回的，只有一片焦土。”

他看着王耀跪在自己身边，露出獠牙对准脆弱的脖颈就咬了下去。
大动脉被咬破了，她用舌头舔舐着他的伤口，把流出来的血悉数卷进嘴里，如饕餮般不知满足。
在吴雪峰将要失血昏厥的时候王耀把他的头托起来，手覆上他的额， 颈间一下子爬满了暗红色的血纹。力量骤然催动，吴雪峰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悉数愈合了。王耀低下头，把已经消化过的血液慢慢回哺给吴雪峰，让他熟悉人类血液的味道，让他的身体熟悉全新的食物。
回哺结束后王耀划破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一点点喂给他。
这是一场不完全的初拥，只能让吴雪峰变成半血，但这样已经足够了。她的血液能把这场后天完成的改造完善到极致。
现在的上古者，增加到十四位了。
王耀看着陷入昏迷的吴雪峰，笑了。
好好睡吧，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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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启新历241年2月21日， 兴欣氏族辖地与虚空氏族辖地交界 ，玛斯科瑞德森林。
“醒了？你的适应速度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嘛。”王耀看着面色苍白刚刚苏醒的吴雪峰，惊讶道。
“……我睡了多久？”
“两天。”
整整两天么……
吴雪峰狠命的摇了下头使自己变得清醒点，刚想站起身却发现……
“我的衣服呢？！”他叫道。
“全部被弄脏了。”王耀非常淡定的说。
吴雪峰记得初拥结束后似乎是有一个“排出污秽”的过程，这个过程结束后人类躯体就完全是一个血族的躯体了。
但是……这里只有他和王耀，他真的非常想知道他的sire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扒光一个男人的衣服……
王耀饶有兴致的看着吴雪峰的脸色越来越精彩，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纯情呢。”
“sire，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喏，这是你的衣服。都给洗干净了。还有一件斗篷，披上它。”
吴雪峰很尴尬的接过来穿好，所幸王耀也没有使他再难堪的意思，转过身去探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几步之外就是兴欣氏族辖地。
他们小心移动到最外围的那棵树的阴影下，吴雪峰看着这片他生活过的熟悉土地，心里五味杂陈。当王耀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一队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血族从大道朝森林这边走了过来。
吴雪峰看着领头的那个人，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
怎么会是他？
“……君莫笑，你确定我们要走这边？”一个面具上绘着蓝色花纹背着一把光剑的人大声嚷嚷起来，“据说玛斯科瑞德森林里面都住着纯血啊……”
“闭嘴，夜雨声烦，这是从兴欣氏族辖地去虚空氏族辖地最近的路了。”领头的人懒洋洋的说，话语里带上了几分嘲讽，“如果你害怕那就自己北上从轮回氏族辖地绕到虚空氏族辖地去，先说好，哥是绝对不奉陪的。”
“谁怕了？”剑客一嗓子吼了过来，“我说我怕了么？好心提醒一句都被你嘲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吴雪峰呆呆的看着他们。
“认识？”王耀问。
“……认识君莫笑。”吴雪峰犹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曾经是朋友。”
王耀看了他一眼，说：“待会儿跟在我后面，不要说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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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玛斯科瑞德森林深处。
“有人要进入森林了。”费里西安诺盯着面前的水晶球，里面映出了正往森林走来的一队人，“去告诉阿尔，里面有……五位亲王。”
“五位？”一边的罗维诺挑了挑眉，“有谁？”
“兴欣氏族的君莫笑，轮回氏族的一枪穿云，微草氏族的王不留行，蓝雨氏族的索克萨尔以及烟雨氏族的风城烟雨。”
“看样子他们正打算穿越森林往虚空氏族辖地去……好的，我知道了。”罗维诺拿着羽毛笔在日记本上写了几句，打算离开了。
“……等，等等……”费里西安诺突然惊叫起来，“……罗维诺！”
疑惑的罗维诺往水晶球里看了一眼，差点也叫起来。
水晶球里，那一队人已经停了下来，他们面前正对着两个一前一后站着的人。前面那个瘦小的身影披着一件熟悉的灰蓝色斗篷。
“……是……是她……”费里西安诺呜咽道。
他们背叛了的母亲。

03 傲慢之语
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轻佻的上扬，带着些傲慢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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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启新历241年2月21日，兴欣氏族辖地与虚空氏族辖地交界，玛斯科瑞德森林外沿。
“……有人。”一路沉默的一枪穿云突然来了一句，他握紧了碎霜和荒火，面具后的眼睛锐利的看着前方。
所有人听到他这一句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只有君莫笑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颓废样。他手握着千机伞，懒洋洋的挥了一下：“躲着藏着的那位赶紧出来，要不然你就会成为第一个被五位亲王杀死的人了。”
王耀看看君莫笑，又看看满脸写着“我不认识这家伙”的吴雪峰，说：“他很有意思嘛。”
吴雪峰：“……”
他应该庆幸sire没有嫌弃他么？
王耀拢了拢兜帽，往前走出了大树的阴影。吴雪峰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在兜帽的遮掩下虽然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半张脸，但还是能很轻易的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位美人。
她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轻轻开了口。
“我想先生弄错了几件事。第一，我们并没有躲着藏着。第二……”她笑了一下，“先生真的觉得五位亲王能杀死我么？”
吴雪峰抽了抽嘴角。
他忘了自家sire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哦？”君莫笑被拨起了兴致，他把伞转了一圈说，“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行了？”
“乐意奉陪。”王耀笑意盈盈的说。
君莫笑似乎是被噎了一下。
“……你急着寻死？”
“正好相反，我现在可不能死。”王耀朝吴雪峰偏了偏头，“这孩子还等着我带大呢。”
君莫笑终于把目光移到了吴雪峰身上，一瞬间他就认出了自己幼年的玩伴。
“……雪峰？！”
吴雪峰沉默着，没有回应。
“你怎么会接受初拥？你不是……”
你不是最讨厌血族的吗？
这句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变成血族后就主动与吴雪峰断了联系。
君莫笑握着伞的手一紧，便朝王耀这边冲了过来。
后者不慌不忙的一挥手撑起了绝对防御，她隔着金色的薄雾冲着君莫笑说：“淡定啊年轻人，你朋友两天前可是被狼人围攻了。要不是我给完成了初拥，他早就没命了。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吴雪峰隔着屏障苦笑着看向自己的发小。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们终于还是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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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玛斯科瑞德森林深处。
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心坐落着一个旧历时期留存下来的古堡群，枯萎的爬山虎附着在斑驳的外墙壁上，给这些毫无生气的巨大建筑又增添了几分冰冷的气息。
阿尔弗雷德站在房间里，目光凛冽的穿过窗户投向了一望无际的幽暗森林。
过了良久，他才转过身来看着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
“我不许你们出去。”
他强硬的说。

君莫笑飞快的看了一眼四周，果断否决掉了带着人强闯包围圈的选项。在打量对面那十三个人的时候，他觉得里面有几张面孔有点像那个初拥了雪峰的女人。
说到雪峰……
君莫笑状似不经意的往后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吴雪峰和那个女人在后方低声交谈着。
回到队伍前端，阿尔弗雷德皱着眉打断了亚瑟和索克萨尔的斗智斗勇。
“你们队伍里面不是有一个亲王叫君莫笑么？他是今年的执政官吧？叫他出来，我和他谈。”
不知是有意还是已经成了习惯，他的话语里带上了明显的命令意味。
君莫笑手执千机伞走了出来，在阿尔弗雷德的对面站定。
“给我一个解释。”阿尔弗雷德冷冷的说。
“为了从兴欣氏族辖地尽快到达虚空氏族辖地，我们打算穿过玛斯科瑞德森林，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遭遇你们的骷髅巡逻兵且发生了打斗。没了。”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你朋友他真是个人才。”王耀拼命忍着笑，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从小就这个样。”吴雪峰看着君莫笑也很是无奈，“几句话就能把人给气的半死不活。”
“他说的其实和索克萨尔弯弯绕绕半天说出来的一个意思，但为什么听上去就是……就是那么欠揍呢？你小时候和他玩的时候有想过掐死这个妖孽么？”
“有。”吴雪峰果断的点点头，“不过在我给他特意准备的恶作剧坑了他的双胞胎弟弟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我掐死了他结果从边上又晃过来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办？”吴雪峰抖了一下，“……那太恐怖了。”
“……我觉得吧，”王耀抿了抿嘴，说，“他那几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这样的：‘哥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快点问完我好走了。’ ”
“精辟。”吴雪峰点评道。
而阿尔弗雷德明显跟王耀有一样的感觉，他咬牙切齿的说：“既然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路德，把他们全给我困起来扔地牢里去。”
王耀闻言翻了个白眼：“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绝对会谈崩的吧？跟上，我不想奉陪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耀就这样带着吴雪峰从从容容的一路走过去。
她一手拿着还没收起来的长剑，一手摘下兜帽，百无禁忌的显露着自己的面容。
那张几千年没变过的面容。
等来到阿尔弗雷德面前，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轻佻的上扬，带着些傲慢的开口。
“请给我滚开。”

血启•七罪＿04 嫉妒之拥
在那一刹那他非常嫉妒素未谋面的凯撒，非常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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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一片愕然。
但那十三人却没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反倒是有几人走上前来，对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毕恭毕敬的说：“sire。”
“你们既然还认我，那我也就不会为难你们。”王耀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那几人的目光中带上了点悲凉，“多少年过去了，我倒再没奢求过你们能认我。”
无人应声。费里西安诺似乎是想冲上前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看着王耀，眼里一点点蓄满了泪水。
“……只求您不要憎恨我们便好。”
本田菊说。他并没有走上前来，只是站在后面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王耀闻言，半敛住眸，把所有的情绪收回心底。
当年追杀她和凯撒的人里，就有本田菊。王耀如今还记得那个一向害羞的孩子是如何面无表情的对着他们抽出武士刀，刀锋直指凯撒的心脏。她尖叫着扑过去，当不带任何温度的刀刃划破她的后背，在上面留下一个至今无法消去的伤疤的时候，王耀就知道有些东西、有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安东尼奥看着气氛越发变得尴尬，思量了一会儿打破了僵局：“你还会回来么？”
王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埋藏在眼里的东西是安东尼奥永远也读不懂的。
“我不知道。”她说，“但现在我有新的后裔、新的生活了。”
闻言，弗朗西斯转头皱着眉上下打量着王耀身边的陌生男人。
“是个半血……”
吴雪峰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承受着对面目光的洗礼。
王耀侧了侧身，不着痕迹的为吴雪峰挡掉了一部分视线。
“不管怎样，还请保重 。”伊万没有去看吴雪峰，他自始至终都注视着王耀。
她和他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丝毫差别。
她还活着，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王耀带着吴雪峰从十三人中间走了出去，没有人费心思挽留她。
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相见。他们只知道，他们会背着弑亲的罪继续走下去。
阿尔弗雷德看向君莫笑。
“……你们也走吧，只是，”他偏了偏头，镜片闪过一阵寒光，“别想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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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启新历241年2月22日，虚空氏族辖地。
王耀坐在虚空氏族古堡的大厅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自从在玛斯科瑞德森林发生那件事后，所有的血族不管等级高低见了她就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叫。
……还不都是在怕她。
“夫人？”君莫笑，噢，他真名是叶修，从对面晃了过来，“我想和你谈谈。”
“拒绝。”

王耀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上次，玛斯科瑞德森林的那十三个人里面有六个是我和觊撒的孩子，剩下的都是伊诺克、希拉和爱拉德的后裔。诺亚大洪水之后我们五人遭到了突然的背叛，我和凯撒拿出了全部的本事才能勉强逃出生天。受到精神和肉体双重打击的我们跑去找了亚当和夏娃的后裔请求他们收留，但却被他们冷嘲热讽，被骂作魔物。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凯撒拉着我离开了那里。他宁可死去也不愿寄人篱下。”
“那……始祖呢？你们的父亲该隐呢？他没有帮你们吗？”叶修忍不住插话道。
“父亲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治好我们的伤，因为血族是受到天谴的种族，神圣之力对于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他和母亲一起去求了神。关于我们的来历，并不是由父亲一个人造出了我们五个。我们是有母亲的，就是指引了父亲的莉莉丝。”
“等等，你父母他们去求了……神？！”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只知道母亲曾经对着神说：‘您是圣洁的，而我们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罪人；我们只剩下了这两个孩子，而您曾经、现在、将来都会有无数的孩子。您是慈悲的，因为您有能力；我们是自私的，因为我们没有能力。而现在我们就为了这两个仅剩的孩子自私一次，请求慈悲的您救救他们。’
“后来神同意了。他把我们安置于‘黑暗的伊甸园’，尽可能的治疗我们。神还让我们能像半血一样可以接触阳光，代价就是我们要与人类永世友好。但是凯撒为了保护我受了太重的伤，即使是神也无力回天。”
叶修默然。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隔着漫长的岁月触碰到了历史的真相，也触碰到了王耀布满伤痕的曾经。
叶修看着王耀的眼睛，在琥珀色的表面下他分明看到了累世积淀的漠然。
他伸出双手把她娇小的身躯拥在怀里，没有感受到反抗。
在那一刹那他非常嫉妒素未谋面的凯撒，非常嫉妒。
那个人至少有着能为王耀献出生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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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启新历241年2月23日，虚空氏族辖地。
“……经过漫长的谈判，明天是与血族正式签订停战协约的日子。要做什么我想经过几个礼拜的准备大家都已烂熟于胸了吧？”叶秋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大声叫了一句，“……肖时钦！”
“……啊？是！”趴在会议桌上补眠的肖时钦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在一阵善意的哄笑中叶秋无奈的拍了拍手上的资料：“安静！安静！肖时钦你昨天没睡好？”
“呵呵……”肖时钦拿起眼镜擦了擦，干笑了一句，“是连续两天根本没睡。”
“最近机械室的任务是有点重。”叶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明天的安保做得怎么样？”
“都好了。”
“那就行了，你继续睡吧。我会降低音量。”叶秋宽宏大量的一挥手。
又是一阵哄笑。
肖时钦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算了，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会议结束后，叶秋小跑着赶上了没精打采的肖时钦。
“怎么，准备好辞职信了吗？”他半开玩笑般的问。
“你还说呢。”肖时钦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就为了这个该死的停战协议我准备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候走在边上的张新杰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句：“我能帮你安排行程表，这样就不用熬夜了。”
肖时钦抖了一下，他敢发誓张新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发着光。
“……不了，谢谢。”
“叶秋你呢？”张新杰问，“你准备好辞职信了么？”
“还没呢。要是我真的辞职了，还请多多照顾啊。”叶秋意有所指的回答道。
一时间，肖时钦和张新杰都意味深长笑了笑。
“交给我们吧。”
在即将分别的时候，一直走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韩文清突然低声来了一句。
“……交给你的兄弟吧。”
是夜。
叶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在文件上写下最后一句批文。全部完成之后他把文件放到抽屉里，转身走到窗边。
外面是他看了十多年的的风景，但无论是一棵树，还是一株草，叶秋都无比认真的看了过去。
马上就要离开了啊。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合影。照片里，一对夫妻牵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十来岁男孩儿笑得正开心。
我“失踪”的哥哥啊……
叶秋笑了笑把照片放了回去，回到写字桌前拿出一个信封。
在信封上他很认真的写下两个字：“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