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两声，"是想不到强大的自己也会有今天？是觉得我还具有作为棋子的利用价值？或者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还是……"顿了好几秒，他才犹豫地继续说道，"还是……其他的什么……"
"你……"
"呵。"出乎他的意料，亚瑟在这时竟然笑了起来，身体因为这突然迸发的笑声而微微颤抖。他终于是愿意看着他了，只是眼光中没有一点带温度的东西。"想听实话吗？"亚瑟沙哑的声音穿入耳中不真切地像从遥远的角落里飘出的呓语。他咽了口唾沫，手指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而发着抖。在他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做出了回答，"当然。"
他紧张地看着亚瑟凑上前，绿眼睛微微眯起，嘴唇弯成好看的形状。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毫秒都清晰可感得像一根根绵长的刺，扎得他焦躁不安。他在其中感受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越来越重的呼吸，直到亚瑟温暖的鼻息已近在他的脸侧，像毒舌的信子轻舔着他的耳廓。被拉长的时间在这时“吱啦——”一声猛地静止，他屏住了呼吸。
他听见亚瑟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啊，真后悔那时没有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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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头扎进了那片温柔的翠色里，并就这样彻底迷失了。
那森林的主人似乎也被惊到了，呆呆地同他对视了十几秒，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样的换起一副警惕的神色防备地看着他。他于是也恍过神来，眨眨眼开始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穿着一身稍显肥大的军装，比他高不少，一副稚气未脱的少年人的样子，只是举止眉宇间又似是在故意模仿大人一样有些煞有介事的神气。
但他不怕他。即使他的身上也开着相似的血红色的花，却给他说不出的安心。
他是不同的。
没有任何证据地，他却也毫无怀疑地相信这一点。
于是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平稳了，在他的心脏中不断跳动的恐惧也无声息地消散了。他平静了下来，却在同时没来由地想放纵地大哭。
而他也那么做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大颗大颗地不住往下掉，突然涌出的潮水般的委屈和悲伤掩埋了他，冲破了他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
他如同一只最绝望的困兽般歇斯底里地大哭，眼角发涩了，声音嘶哑了，还是停不住。而这时他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有些笨拙地擦着他的脸，像是在试图为他拭去泪水。他从朦胧的眼中看到了一片葱荣。他听见那个人用慌乱而坚定的语调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接着他会微笑着闭上眼。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因为梦境的结尾也总是相似的。每一次，那个人都会轻轻揉着他的头发，苍翠的眼睛看向他，微笑地对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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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干笑着后退了几步。带着灰尘的冰冷空气被扯入肺腔，呛得他一时喘不过气。
"的确，你应该这样。"阿尔弗雷德眯着眼笑着看着亚瑟，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很。
"但很遗憾，赢的是我。"他没去在意亚瑟发出的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转身走到了门边，"那么，就请你在最后不多的时间里好好后悔你当初的误判吧，亚瑟·柯克兰。"
他没有留步，也没有回头地走了出去。
——TBC——

手机发文的每层字数限制真是烦人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