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故事很长很枯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歉意地冲对面的两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但我曾答应过一个人,我答应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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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迟的记忆每隔三年会清空一次,就像是电脑里内存满了,一口气全都拉进了回收站,干干净净得像是一张32开的大白纸。
作为她的青梅竹马,每三年我都要帮她回忆一次过去的事儿,别问我她为什么不干脆的写日记,因为沈朝迟那堪比七八十岁老年痴呆的记性根本不可能会记得住把日记本藏哪儿了。当然,她也不愿意把日记本交给我,主要是她的字写得太丑,怕我嘲笑她。其实我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也暗地里笑得从床上滚下来过,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啊。”又一次失去了全部记忆的沈朝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她始终面无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我其实是知道的,她很痛苦,却在拼命压抑着快要爆炸的情绪。
而我只能勉强扯开一个笑,回答她:“可能你上辈子是个大坏蛋,所以上帝给你一个每三年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回答蠢毙了,我这样想着,又没由来的开始唾弃自己。
如果我也能像清柠一样说出让沈朝迟释怀的话就好了,那样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快失去沈朝迟。
同样的问题,清柠皱着秀气的眉想了好一会,才慢慢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似的笑道:“沈朝迟,你是在害怕一遍遍失去记忆后,你就不再是你了吗?”
沈朝迟失神地愣住了。
清柠继续说:“你不用怕,我记性很好的,不管你失去多少次记忆,我都会把‘你’带回来。”
我很想笑,说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这么多年是谁在记住她所有的一切吗?你知道她最痛苦的时候是谁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那时候我还可以骄傲的说,那个人是我。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
那个人,可以是我。
也可以,是别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