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中间摆着水饺,两人一言不发,对坐刷手机。艾文打开糖果粉碎传奇心不在焉地划来划去,视线都没落在屏幕上,划了四五分钟有效步数还没破十;高欢比他认真点,开着微信听手下小弟们汇报工作——反正吃饺子也不用眼睛,就是吃相不那么好看而已。
其实高欢还好,他这人干什么都不出格,手里至少拿着筷子,偶尔夹了个空也只是左右挪移一下寻找其他目标;艾文是直接上手,抓不着就五指齐出一通乱摸,早不知道跟高欢的筷子撞了多少架。接连被碰了几次之后艾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笑开,仅剩的一只水饺趴在盘子边缘,高欢动作很小,筷子探路似的在盘子中央戳戳戳。
“我说怎么找不着,脑子都热迷糊了,来吃这边的。”高欢分出几丝注意力扫过餐桌,也是一乐,搁下手机将另一盘饺子拽过来,右手夹起遗世独立的那个往艾文嘴里一塞,搞定,低头接着刷。
投喂很自然,饺子很好吃,艾文的心塞程度却瞬间倍增直逼临界点。
“对了,艾文,”高欢把他拉回来,严肃认真地无视了他亮晶晶的双眼,“你们部门今天有没有什么通知?”
“通知?”虽然是问工作上的事,艾文仍然高兴地退出游戏开微信,语气轻快,话音微微上扬,“我们没有什么通知。”
“研发部没消息。”高欢跟小弟们发语音,发完抱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阵敲,有饺子飘在嘴边就张口吃掉,直到感受到艾文郁闷的眼神才叹了口气,伸手挠挠他那一头短毛,“乖,吃饭。”
然后他看见两个空盘。
“没了?”高欢愣了一下,随即问艾文,“你吃饱了吗?”
艾文又有点开心了,点点头,收了盘子,正准备从他手里抽走筷子时被人截了胡,高欢轻轻巧巧地抱着筷子盘子碗垫餐巾纸,留给他七个字:“厨房太热,我来吧。”
艾文还坐在椅子上,他仰起脸看高欢,浅蓝色眼睛湿漉漉的眨呀眨,这几乎立刻使高欢想起了刘宁家里的萨摩,它每次缠着人陪它玩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
“我还热着呢,刷完正好冲个澡。”高欢解释,餐具转移到左手上,空出来的右手逮着艾文的脑袋揉揉揉,再补一句,“乖。”
艾文蔫得像棵夜晚的向日葵,没精打采地推了推椅子,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