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就我开，等着

（从千层来，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风掀起一帘，目光透过，映入眼睑的，正是大哥哥，他安稳的歇在马车里，不省人事，后来，是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远远看着，马车行驶的，正是往长汀王府而去，一路尾随。）
（跟在后面，趁仆人去煮醒酒汤，悄悄地，在房里茫然四顾，寻到鸡毛掸子，作势就往他身上挠痒痒，心想着，哼，叫你喝酒，叫你喝这么死——）
（我挠！）

（下次一定不能和温菀拼酒。这是乾生最后的觉悟。温菀似乎不会醉，总是摇摇晃晃的满面通红，然而却也总是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最后倒下的却是乾生。）
（可以醉是一件好事啊。温菀吃吃地笑：“老实告诉你，我以前喝一杯青梅酒都是要醉的。后来，不敢醉，醉了没有人在身边。”她又灌了自己一杯，“所以，可以醉，说明身边还有人。”）
（温菀的每一句废话，都是很值得斟酌的。虽然，她几乎每次都只说废话。）
（回到王府，与龄大概是去煮醒酒汤了。身上忽然有点痒，睁眼看看。）
（嗯，大概还在做梦。她在卫家，不在王府。温菀说，长久的爱情就像做粉蒸肉，一见钟情是烹炸，细水长流是炖煮。粉蒸肉吃多了会腻，所以一辈子大概只能消受一个人。其实，乾生有点遗憾，今晚的故事，她还没有说完。温菀是个怪人，没说完的故事，就是没了下文。）
菀娘，你和你的粉蒸肉，后来怎样了？

（我的手，握着鸡毛掸子，极不安分，一直在挠啊挠，我知道，他大抵是醉了，醉的不轻，醉的睡在了梦里，不会醒来。）
（然后我便不作他想，他只是累了，虽然，这样的借口，不切实际。）
（温顺的挠挠，听到他沉沉的一声，似哀似叹，问道。）菀娘是谁？
（我想，他一定是分不清我，所以，把我看作她人，可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摆在他眼前，只需一个睁眼，就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了，他不想知道。）
@李奕乾

（很像是长君的声音。乾生睁着眼，努力地去辨认。没错，就是长君。自嘲地笑笑。）
喝多了，做起梦来。长君怎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在她的卫家，凤鸣居一别，似乎再无音讯。大观园的事故，长君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也好，什么都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最轻松了。）
（到底还是答了。）
菀娘啊，一个厨娘，一个神经兮兮的厨娘。
@孔长君

（刚想脱口而出，大声的答他，却又如数闭嘴。）
（他醉了，真的醉了，醉到神志不清，醉到昏迷不醒，嘴里还说着混话，是啊，我真不应该在这里，仔细想来，这里从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你很喜欢她？
（轻轻扬了眉，眼睛粲然，我在等一个答案。）

（乾生只是爱听菀娘的故事，一下并不是太能分辨她问的是哪个。）
谁？
（兀地自语。）
其实，她开心就好了。学得多了，大概也就看不上我了吧。
（许久不见的思念无处安放，总在某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暗涛汹涌。）
我都不敢去卫家找她了。
（有人因相爱变得勇敢，有人因相思变得懦弱。只愿你在我的记忆里，安然无恙。）
@孔长君

（兴许很多事，都是一个未知数，我在大哥哥的殷殷恳切里，失了神，小声的念叨）你想让她开心就好了，那……我怎么办……（声如细蚊，说到后面，越来越小）
（低着头，慢慢缄默，此时的我，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以至于大哥哥后面的话，都无心去听，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那我的理由，又从何谈起？）

（静夜待细语，与龄提着轻轻的步子过来了，她是认得长君的，笑一句姑娘怎的还在发呆。她递与长君一盏茶，也让乾生喝下半盏姜茶。）
（大梦方醒，倒不如一直沉睡了。）
（一句话如鲠在喉，吞吐不得，愁得拧出水来。）
我以为，你怨着我，再也不来了。
@孔长君

（当与龄来时，我正愁没套出话来，被与龄一言中的，接来那一盏姜茶，是解酒，也是解救。我毫无躲避的可能，看着他醒来，踌躇之间，相对无言。）
（眸中酸涩，面无悲喜）我为什么要怨你？
菀娘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怪不得……

厨娘也可以让你魂不守舍——
（想了想）我是生气了，气什么呢？大概是你的不理解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因为有些事，真的无须解释，在我眼里，解释和圆谎，是相差无几的意义，一个人但凡去解释，就像去圆谎一样，圆了谎，就要再圆十个、甚至百个）

神不守舍？你想多了。
（即便真的魂不守舍，那大概是因为菀娘那些的故事让乾生想到长君了。菀娘和乾生，只是厨娘和老板的关系，再没有掺杂别的东西。菀娘心里有一座坟，住着岭南的一个未亡人。）
（略微俯身，在长君的额头印上一吻，轻而浅，带着柔和的温暖。）
小魔女，现在明白了么？从来只有你一个。
（屋内烛影摇曳，庭前水月清朗。）

（有些迟疑，犹豫不定）那好吧，是我输了
（弯弯眉，如旧的模样，又添几分甜，忍不住笑弯了眼，我听说呀，相由心生，菱唇轻抿，决心将装傻继续到底，装傻充愣什么的呀，我最擅长啦）
（还是不能太轻易原谅他呀，轻轻嘟着唇，我这叫什么呢？得寸进尺、狐假虎威，好像，都不够形容，那就，得过且过好了。）
（很诚恳的和他道歉，阿娘说，知错认错，我都不留余地的做到了，说完话，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他一人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