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
白马过隙,细细算起来,鹿晗转学到韩国都已经过了一年半了,从那时算起,原来我都喜欢上鹿晗那么久了。
我蹲在墙角皱眉盘算,鹿晗你等我,等到我18岁的时候我就向你告白。一想到这里心中满满的欢喜就快溢出来。
“酸奶,下课了,”朴灿烈立在我面前,把和煦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长手一伸,将便当盒递于我:
“喏,再怎么减肥,早饭也得吃,我妈做的。”
他那张婴儿肥的脸上爬满了委屈,“你说会不会你才是我妈的女儿,怎么对你那么好——”我听出朴灿烈声音里的不满,随即把双手托着两腮比作花状,语气严肃:“大概是我长得比你可爱,然后比你听话的原因吧。”
朴灿烈恶寒的抖抖长身,离开时,把两个字抛在了身后,“去死。”
“记得中午一起吃饭啊——”对着他瘦削的背影大喊。回答我的是在空中挥舞的手臂。
午休时分的学生就像是塞在集装箱里的鱼,拖着疲惫的身躯,挤在狭窄的通道里,挤在嘈杂的食堂内。
朴灿烈端着两个餐盘挤到我身旁的时候,原本整洁的校服衬衣像是刚捞出来的泡菜,头发上还黏着饭粒。
我嫌弃的垫脚捏掉发间的饭粒,幸灾乐祸道:“我说来早点吧,你非要去摆弄吉他。”接过餐盘在唯一的空位处坐下。
他傻笑两声,挠挠后脑勺,“有什么办法,我妈觉得玩吉他影响学习,在家里不让我碰。”他颇为无奈的解释。
我嘴角抿成一条线,低下了头。
我看见过灿烈作为练习生的日常生活,那种疲惫是从眼底发散出来的。我看见过从他脸颊划过砸向地面的汗水。我看见过因为月末测评不及格,而无助的躲在墙角的他。我也看见过深夜拖着沉重步伐,独自一人回家的他。
我才埋下头刨了两口,就被朴灿烈倏地撞了下胳膊,一整块鸡排掉在盘里。烦躁的冲他叫嚷,“呀,朴灿烈!你还让不让我吃饭——”
他放低音量,眼睛一眨一眨“不是啊,你看前面,鹿晗。”
鹿晗独自一人立在食堂中央,女生们对他邀请,他只是笑笑拒绝。朴灿烈的话听起来义正言辞,“快,让他来这里坐,”
“我才不,要去你去——”我和朴灿烈旁若无人的咬耳朵,丝毫没有注意到鹿晗早已站在一旁注视我们许久。
“安慕西同学,我坐这里方便吗?”他语气温和,轻声询问。
我下意识双腿并拢,调整好坐姿。朴灿烈和他打了招呼后对着我咬耳朵:“酸奶,八颗牙,标准笑容。”我连忙换上得体的笑容,从容应对:“当然,你坐吧,人多热闹,你说是吧灿烈?”
我对着朴灿烈使眼色,却看见从他眼里掠过一丝道不出说不明的失落,随即他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
彼此沉默的进餐,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竟无其他,到最后居然是鹿晗打破了沉默,“灿烈你和慕西很早之前就认识吗?”他疑惑的询问,“别误会,只是看你们经常都在一起。”
话音刚落,正在喝汤的朴灿烈被呛的直咳嗽,
“鹿晗,你怎么会认为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啊,几率小到如太阳和月亮相撞。”我急切的手舞足蹈。
鹿晗看着我滑稽的动作和神情,忍俊不禁。我看着他的笑,心里更焦急了,摇晃着出神的灿烈,“灿烈你倒是解释呀。”
“是这样的,我们认识有13年了。”朴灿烈镇定的对鹿晗说。
鹿晗面露惊讶,“原来都认识那么久了,那用中国话来说算是青梅竹马了。”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感叹道:“原来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都没有细数过——”朴灿烈神色激动的打断我的话,“你当然不记得了,你一心都放鹿…”
我站起来捂住他的嘴,慌张地向一脸好奇的鹿晗解释:“鹿…是指我家那条小路,我特别喜欢那条小路。”为了让他相信我还愚蠢的补了句:“嗯,对,就是这样。”
放学的时候,整个首尔都被灯火和黑暗淹没,朴灿烈因为是练习生要训练的原因,提前离开了,就只剩下一路低头踹石子的我和被委托送我回家的鹿晗。
“安慕西,你好像很怕我?”听到鹿晗温润的声线后,心脏砰砰地跳动。
“不是这样的,是今天太冷的原因,”我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
一路无言,鹿晗瓷器般的皮肤在清冷的月光下很柔和。我情不自禁的注视他。“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吗?”鹿晗疑惑的摸摸脸。
“不不不,鹿晗你眼睛好像星星。”我知道他不喜欢女生说他长得漂亮。
他垂下头轻笑。
大概是因为月光擦拭了他的眼睛,迷惑了我的双眼,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吧。我这样想着。
走到熟悉的街道,我都没再和鹿晗搭上一句话,昏黄路灯下,我率先开口:“鹿晗,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他尴尬地摸摸挺翘的鼻头,轻笑:“那安慕西我走了,晚安。”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默念,“鹿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