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波看来,脚本的功能只是GPS,拍摄现场随时发生的意外,才是纪录片创作的魅力所在,意外才是真故事。在拍摄钮承泽父亲那一集时,当分集导演王映潼将父亲当年写给大陆亲戚的厚厚一摞信递给他时,钮承泽摆手拒绝阅读。赴台后,作为军人与画家的父亲颇为失意,更在他小的时候患上肌萎缩侧索硬化(俗称渐冻人),卧榻17年之久。他对父亲有疼惜,有怜悯,却没有尊重,在他的潜意识里,最担心的事就是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多年过去,那段隐秘的伤痛对他还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在北京,当钮承泽终于了解了父亲当年19岁上军校,20岁离家再也没有回来的报国之志,他仿佛与父亲还有过去的自己实现了和解。郑波曾在采访中问他:“是不是可以说你开始以你的父亲为荣了?”他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为了拍摄到嘉宾面对真相时最真实的反应,节目组一直对台本设计的行程与路线守口如瓶。在第二季拍摄中,郑波稍微松了一下口,会告诉他们下一站去哪,一方面出于操作性的考虑,方便嘉宾准备行程,另外他也不想让嘉宾显得如此慌张。
知道了行程,钮承泽马上会判断出下一站拍什么东西,有时也会提出自己的诉求,比如他发现行程里没有他的外公张载宇的老家合肥,便提出想去那里也看看。即使如此,对于一个惯于操控局面的导演来说,钮承泽还是不太习惯被别人掌控。有一次他告诉郑波:“你知道我坐在那块石头上用手画了哪两个字吗?操弄。”另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旅程会是对先辈们的一种消费。对于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郑波只有拿出自己的专业和善意,来赢得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