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
(PS:本节老师暂时有毛了)
23岁的埼玉,从来没有考虑到这过于强大的力量,其实是一个潜在的祸患。
他的拳里寄宿的不一定是神,兴许是魔鬼也说不定。
那一天,他变秃了,也变强了;然后有一天,他长回了头发,也变弱了。
所谓变弱,不是失去了力量的拥有,而是失去了力量的控制——但似乎两者区别并不大,力量都已经不为他所用,区别只是在于,失控要比失去造成的后果严重一些。
「原来如此,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别人的生死,而是控制自己么…」
强大,就在于他能用一个平凡无奇但也古井无波的躯体承载这份力量,收发自如,不为它癫狂,不被它迷失心志罢了。当埼玉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输了。
他从来都是百战百胜,最终能打败他的也只有他自己,他败给了自己的力量。
那一天,是世界的浩劫——原英雄埼玉暴走,能量大范围外泄,地球十分之一的陆面被夷为平地,人类损失了将近六分之一的人口。
埼玉从此成了穷凶极恶的史上第一罪人。
没有任何一个幸存的人回忆起那一天不悚然心惊,包括埼玉自己——
25岁的埼玉,独自站立在连废墟都不曾剩下的荒芜之中,触目所及只是黑色的大地,没有血,没有尸体烧焦的气味,只有像血液一样浓稠的空气,昏暗如残夜的天光。更远处才有残渣齑粉,然后是支离破碎的断壁颓垣,也许还会有肢体的碎片。
一片死寂。
黑色的短发垂下,遮住了青年的眼。
——
杰诺斯正在较远的外市执行任务,与一个实力强劲的怪人陷入了苦战,僵持之间,警觉一股超乎常规的能量从远处袭来,蓦然转过头,嗅出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埼玉老师…”
杰诺斯低声喃喃,只来得及进行紧急防守,但并不显得慌张失措,只是面露担忧。
「老师出了什么事吗?」
他多次见识到老师出招,但这是第一次面临老师毫不收敛的强悍,宏大到铺天盖地的无差别攻击着实诡异——太狂躁了,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这冲击。
但似乎大部分冲击力绕过了他,那感觉就像和老师切磋时,分明觉得面前有死亡逼近,却总在下一刻停下来,无比温柔的避过他,只留给他一个亲昵的动作。
他机械的身体残损得七七八八,但要害却完好无损,再看和他对手的怪人,早就成了一块破抹布似的残骸了…
好在通讯功能还能用,杰诺斯马上联系埼玉。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阵阵忙音。
从此那个人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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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协会新建起没多久的又被完全损毁,在全人类都炸开锅的时候,杰诺斯在协会暂时的新址刚刚召开完紧急会议,阴着脸走出大厅。
“等等,黄毛的小鬼!”
清脆的少女音叫住了他,回头看见是龙卷和邦古。
绿发的萝莉有些急切地浮过来,问道:“你确定这件事情是埼玉做的?”
杰诺斯:“是,埼玉老师的招式我不会认错。”
邦古:“我就跟你说嘛,给我那种感觉的只能是他了,埼玉这个人很强。不过…没想到啊,就算这并非他的本意,也是难逃罪名…”
杰诺斯:“老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故,在那场风暴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用比喻的说法,那就是有种像黑暗一样的气息,不像平常的埼玉。
「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龙卷脸色凝重,她也有所觉察,「那秃子的力量中本来只有纯粹的正义,怎么可能…」
邦古:“说起来杰诺斯,现在正是风头紧的时候…你本来就因为和埼玉的师徒关系而倍受争议,现在再以‘老师’称呼埼玉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怀疑泄愤,还是要谨慎从事。”
杰诺斯不悦:“这不劳你费心,我是埼玉老师的弟子——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那你刚才在会上说的要竭尽全力找出埼玉,只是场面话?”龙卷问。
杰诺斯:“不,是真的。我一定会找到老师。”
龙卷:“…哼,想不到大恶人居然教出来个好徒弟,这要算大义灭亲了吧,真让人感动!”但话里完全没有感动的意思。
“不,我比你们更了解老师,”杰诺斯带着一种优越感看了看一眼龙卷,说出这句话。“老师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他现在消失不见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我身为弟子,务必要和老师共同面对。”
龙卷:“说…说得倒好听,埼玉离开还不就是为了避开众人,这时候把他找到就相当于间接置他于死地。哼!虽然秃子死有余辜,而且必须要死,但我们还云里雾里呢,至少也要等我们查明真相再说吧!
“你知道的吧?现在想杀埼玉的可是全世界的人!” 龙卷眼里几乎闪过了凶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杰诺斯拍飞。
“没有人杀得了老师,”杰诺斯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信。
但他不能,不能离开埼玉老师,不能没有老师的音信,不能丢失老师的位置,这种彻底与老师隔绝的感受,那人从他身边离开的感受——他一分钟都不想忍耐。
“我有种感觉,如果再不快点抓住老师,到后来可能就什么也抓不到了。”改造人的眼帘垂下来,睫毛半盖住了他金色的眸子和黑色的巩膜,一直都是面瘫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落寞。
龙卷和邦古不约而同感觉好像看到了一只被遗弃而忧伤的金毛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