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
老陈是个车夫。
老陈是拉黄包车的车夫,早年辗转来到上海滩,他有一儿一女要养活。
“陈师傅,去、、、、、”。
“陈叔,去、、、、、”。
“师傅,去、、、、、”。
“阿玄,去、、、、、”。
“师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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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阿雅,吃饭了,爹给你买了烧鸡,还热乎着呢”,他很晚才回家,给孩子们买了肉吃。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大儿子闻言,跑过来,拿了根鸡腿就开始啃,老陈看着大儿子的吃相,心里很不是滋味,老陈只希望多拉些活,让孩子们多吃些,毕竟,他们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只见那儿子吃的满嘴都是油。
只有姑娘没有动,老陈便说道:“阿雅,吃吧,以后爹天天给你们买肉吃,快吃吧”。
女儿蹑手蹑脚的,她又抢不到烧鸡,老陈见了,说道:“阿正,给你阿妹点”。
他正好打了个饱嗝,把吃剩下的烧鸡给了她,说道:“妹妹,你吃吧”。
她接过了烧鸡,吃了一点,对他爹道:“爹,你也吃”。
“好”。
老陈是拉黄包车里面最年长的,平日里,闲下来的时候,去找人打打麻将,但却从不上瘾,不像他一个同乡。
老陈还会唱戏,他刚来上海滩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不懂的硬头大个,他拜了一个戏班子的班主,得了个“玄墨”的艺名,老班主叫他阿玄,久而久之,一些人也开始这么随口叫了起来,之后戏班子做大了,包了个废弃的院子,唱起了戏,那院子名为梨德园,再之后,因为某些原因,老陈拉了黄包车,老陈有时候也会回戏班子,唱个戏,所以,也有一些人尊他一声“师兄”。
“师兄,伏长官点您去唱戏”。
“好,我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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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结束了,只见那位伏长官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阿玄师兄的唱功又精了,你也知道,下个月,家父寿辰,家父一直都喜欢您唱的,这不,让我来找师兄,师兄赏脸,去给家父唱个戏”。
“好说,好说,师弟相邀,莫敢不从啊”。
伏长官算是老陈的师弟,当时,伏长官只是戏班里的武生,后,革命爆发,伏长官参了军,一直做到如今的官职,但论这出身,他还得尊老陈一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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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我想、、、想借你点钱,我又、、、。
“你又输钱了,我看在同乡的份上,最后一次借你,正儿还要读书,阿雅将来还要找婆家”。
“我知道了,谢谢老陈”。
老陈人很好,有人求他,他都一一答应,这日,警署的人找到老陈,说让他去认尸体。
老陈还纳闷,他如今只有一儿一女,又没亲没故的,他带着疑问去了警署,署长说道:“陈师傅,今早,我们从街上发现了三才的尸体,他的身上还有伤,怕是又去、、、、,他这无亲无故的,您、、、、”。
“李署长,谢谢您啊”。
“应该的”。
民国的上海滩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亡,也有人降生,民国繁华的上海滩,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上海滩里,充满着数不尽的贪婪和欲望,还有数不清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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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啊,你们家的阿雅也不小了吧,该找婆家了”拉黄包车的老李问着老陈,老李此老陈小两岁,也是老陈的兄弟。
“是,可是,我这么个、、、”,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你怎么了,不就是拉个黄包车,这有什么的,更何况,现在,你还是梨德园里的大师兄,就冲这个,你家阿雅将来指不定是个官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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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恭喜你啊,恭喜啊、、、、、”
“陈师傅,恭喜啊、、、、、”。
“师兄,阿伏在这恭喜了、、、、、”。
“阿玄,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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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的上海滩里,老陈在梨园界里,辈分最高,有人称他“大师兄”,也有人称他“老陈”,还有的人称他为“阿玄”、、、、,但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尊称他一声“玄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