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柳卿书。还是那副光环萦绕却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是被无数赞许和欣羡的目光包围着。
世人只知柳二,不知柳三。
大哥养马便知足了,四妹也只是贪玩。自己虽然用功读书,但到了有机会施展的时候,父亲总是看向二哥。若不是他早年被选为太子伴读,后来成了皇帝的心腹,父亲可还会轻鄙自己?
年少的岁月里,无眠之夜,经常一遍遍这样自问。
只是,从来没有答案。
站在观星台上,夜风卷裹着仿佛是来自苍穹深处的寒凉,一遍一遍拂过脸颊,星斗无数,当真与福祸有关?为何看了这么久,也没有参透其中奥秘?还是吉凶祸福,前途命运,根本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要是二哥不在就好了……猛得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是隐秘而刺激的快意略过心头。何不亲自除去他?
我参不透日月星辰,并非是我愚钝,而是因为我本不属于司天台。我该去适合我的地方。
那天,柳府上下一片缟素,父亲衰老的目光里是深深的空洞,大哥和四妹更是哭得泪人一般。在他们心里,柳府没了二哥,便过不下去了吗。心中的怨怒一下子灼得自己冷笑起来,若今日躺在棺材里的是自己,父亲还会如此绝望吗?凄凉一笑,也对着棺材抹起泪来。
蓦然惊醒,枕边空无一人。外头好像正下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发出带着凄寒意味的声响。轻叹一声,自上次病愈后,睡得越发不好,若不是这几日潘会借住府上,真不愿回来。翻了个身,想着,她夜里这样醒来,一定也睡不着吧?少时她是那样活泼的性子,而今……是我的错吗?
伸手碰了碰空荡荡的身旁,丝绸的的光滑里带着凉意。合眼前模糊想起她那带着讥讽意味的神色来,眉头皱得那样紧。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其实,她也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