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威斯克站在窗台边看着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却也不小。“大人,今日的雨挺大的,要不……便不去了吧。”艾文规规矩矩地站他身后,征求着他的意见。
“……”威斯克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反而问,“明日出征,都准备的如何了。”“卡洛斯说精兵备了五千,普通的士兵也已经操练好了,斯宾塞也……”艾文说道这里便不敢说下去,反而是威斯克自己接了过来,语气有些恼怒:“让他重新备一套,至于那套阵法,弃了吧。”“……可是……只有一天时间,怕是……”“来不及就干脆别设阵,本尊不想再看到那套阵法!”这句话,威斯克几乎吼出来的。
“大人……”艾文欲言又止,首领在自己面前一向不曾用尊称,今日这般便表示首领已经动怒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自家首领恨透了了那阵法,但他却知道那孩子创造了那阵法时,首领有多高兴。可若是不说,那极好的攻击阵法,便放着不用?想了半天,艾文都没能想出个辙,这殿中的一君一臣便这么僵持着。
还是威斯克自己打破了这沉寂:“这些事情你尽快吩咐下去,我要出去一趟。”说完,直接出了大殿。
邪灵主殿后有一片后花园,原本繁花似锦,煞是好看,但却被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没人敢救。因为那场火,是首领亲自放的,不准救火的命令,也是首领亲自下的。当火最终被倾盆大雨浇灭时,只剩一院焦土,草长不起来,花种也无法扎根。但令许多下属不解的便是,首领把那封为禁地,但每日都会派人去打扫院子。好好的花园自己烧了,反而珍惜起一片废墟?首领这是傻了吗?许多下属都这么腹诽过。
而那个在下属口中可能傻了的首领,此时踏入了这禁地。院周的墙已经让人重新砌过,地面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这院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空着备用的院子,如果忽略掉中间那个足有一人高的石碑的话。
“……我要出征了。”威斯克蹲下来在石碑前放了一束白玫瑰,然后又站起来抚着石碑自言自语:“邪灵挺好的,卡洛斯长大了,现在还可以自己带兵了,你若是回来,他不会再针对你,还可以帮你敲打敲打那些不听话的士兵,也省的你每次收拾别人都把自己累到;我这次出去打仗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人闲着没事皮痒想挨揍。还有的话……就是我遇到了一个很像你的孩子,我总是把他当成你,我知道这样不好,你回来会怪我的吧。没事,随你闹,你一闹,我就哄,实在哄不好,你不理我几天也可以……可是……可是……你倒是回来啊……”说到这,威斯克再说不下去了,他倚着石碑滑到了地上,喉结动了几动。他没打伞,雨虽不大,但也早把他浇透,不断有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无目的地望着前方,一直望着,望着。
突然,他感觉雨停了,一抬头,看到了一把伞,再扭头,便见到艾文拿着伞在他身边侯着。他向艾文递过去一只手,艾文马上就会意地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将手中揽着的披风给他披上。“明日就要出征了,大人莫要着凉了。”艾文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威斯克没说什么,紧了紧披风又拧了几下被雨打湿的长发然后如同无事人一般转过身来问:“现在战前准备怎么样了,你去最后再检查一遍。”俨然一位运筹帷幄的首领,哪有半分刚才的失魂落魄之态。艾文一得令便把手中的伞交给自家首领,接过影卫递过来的伞便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声:“大人莫要再淋雨了,会感冒的。”
威斯克还真的就撑着伞没扔,只是在石碑前驻足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话,然后便离开了。
“你别保佑我,那样的话,我死了,就可以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