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太宗的这些“雅志”,我们或许可以从不同角度来加以挑剔、责难,但有一点是我们绝对不能否定的,那就是他的这些“雅志”,简文帝、陈后主、隋炀帝之流绝少涉及或表现;非但如此,这些“雅志”,恰恰是有唐一代绝大多数诗人不断反复吟咏的主题和内容,也是唐代诗歌形成高昂豪迈之情调的基础。如果我们说简文帝、陈后主、隋炀帝的诗歌风尚是时代所熏染,他们是南朝文风的受害者,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说唐太宗尚雅志则造就了有唐一代的健康诗风、是南朝诗风的阻断者呢? 其次是摈宫体。即在诗歌中革除了南朝以来泛滥盛行的宫体作风与香艳气息,使得宫廷诗成为太宗主要的创作题材,从而稍稍扩大了梁陈宫体诗的题材范围,初步肃清了宫体诗浮艳轻靡的文风;但另方面,唐太宗的诗歌却仍然保留着六朝后期堆砌辞藻、拼凑对仗的作风。宫体诗与宫廷诗虽然仅仅是一字之差,但两者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宫体诗创于梁代,其主要代表作者为梁简文帝、徐摛与庚肩吾父子,其主要特点是辞藻淫放、以后宫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以声色感官刺激为旨归。主要创始者梁简文帝表现达了他所谓的“宫体”的内涵:“风云吐于行间,珠玉生于字里,跨蹑曹左,含超潘陆。双鬓向光,风流已绝,九梁插花,步摇为右。高楼怀怨,结眉表色,长门下泣,破粉成痕。复有影里细腰,令与真类;镜中好面,还将画等。此皆性情卓绝,新致英奇。”(注:《答新渝侯和诗书》)其所称赞者全属女性的容貌、身材、表情,甚至于深层不可言状的性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