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子砸下来,分明是一手无心,却碎成昨夜的月色,再找不回来。
昨夜的月色也是这般,淋在青石板上,凿出不大不小的孔,盛好新晨杏花的香,满满一碗甘露,盼着来往行人。
而她坐在廊下,听春雨,敲飞檐,露水拨动檐下风铃,燕雀鸣啾啾,鸣得累了,就歇在巢中,护着一双翅,睡他个长烟一空,无夜无昼。
九转轮回,因缘际会,算平生肝胆,因人长澈。她的眼里,揉不下寂和寞,偶尔涂上秋色,三言两语,就环成笑靥,隐进蝶睫,晕成一汪河。
她伸出纤细的臂,颀指触着新柳,柔嫩的,新生的,坚韧的,都是她的面庞,却都不是她的模样。
因为她的心里有一座山,沿着又长又远的路,盘旋着,走到九天之上。极简极净的路,通向至高至远之穹,这是愚,还是智?
她终究是不知的。不问南北东西,一腔澄澈,也是前行。
“我听春雨,便得杏花,有因有果,世间万物,大抵悉是如此。”
[丙申年杏月廿三 辛周星书]